感受着一道道夹杂着凶光的眼神,阿尔杰面色飞速染上一抹涨红,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原地变成非凡特性。
“黑夜啊,为什么这个音响效果会这么夸张啊!”
“为了增强代入感,我和‘愚者’决定采用立体声环绕音质。”
“这次只是个意外。”
解决掉废弃教堂内的怪物,二人拿到“暴君”牌,在悠长沧桑的神秘叹息声中,传送至远方的半空,惊愕地发现这座原始小岛彻底消失了!
……
“你的命运发生了一点偏移……不过,从长远来看,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威尔.昂赛汀解释道,“而且你本身已经背负了不少事情,再多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克莱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有道理,债多了不愁,说不定还能创造机会,让债主们打起来……】
“噗嗤——”
“虽然听起来很危险,但是……为什么‘愚者’先生可以说得那么好笑……”
“啧啧,这个心态真的是……”
“这就是破罐子破摔的艺术啊!”
不得不说,命运真的很喜欢开玩笑。
圣塞缪尔教堂内,克莱恩偶遇前同事伦纳德,神色如常地同红手套小队擦肩而过。
门外,层云稀薄,阳光纯粹,白鸽飞舞。
“又是相见不识吗……”被这戏剧性的场景,宿命般的重逢一下子戳中,佛尔思再次涌现出强烈的创作欲望。
当然,剧情被她自动转化为了男女主角之间的爱情故事。
伦纳德双手不由得攥紧了衬衣下摆,一抹无奈与释然的情绪在他的碧绿眼眸中先后闪逝。
显然,所谓的道恩.唐泰斯,并不是第四纪的老怪物,也不是什么眷者公用身份,从始至终,这些都是克莱恩一个人扮演的。
如果是以前的他,得知前同事“骗取”了自己那么多眼泪后,居然还装腔作势地冒充大佬在自己面前晃悠,肯定会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质问对方:
“这是人干的事吗?你为什么就这么不肯相信我?”
但是如今,得知了全部真相,理解了克莱恩的选择,伦纳德心里突然有些沉甸甸的。
这位前同事毫无疑问是个相当重感情的人,虽然他的情感总是流露得很克制。
他之所以要用疯狂冷漠的面具伪装自己,之所以要与所有人刻意保持距离,即使爱他的人哭得悲恸欲绝也不肯现身……这些看似不近人情的做法背后,其实都体现着克莱恩所承受的压力。
无论是“愚者”身份,还是“穿越”的秘密,都不允许他有丝毫失误。过于亲近的关系,只会给双方都带来灾难。
因此,他选择将自身抽离出来,在暗中默默地观察和守护。如此地理性、果断、坚决。
可能克莱恩自己都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别总是一副轻轻松松,应对自如的样子啊,这家伙,难道不会累吗……”
黑夜教会的大弥撒中,空灵的布道声自然而舒缓地在每一位信徒耳边流淌。
“女神!如果祂听见,一定会答应,”
“一定会向亡者显露纯净的笑容,”
“来吧,休息吧,安眠吧,我的孩子们!”
“……”
克莱恩心神平和地行走于黑暗里,忽然,他停住脚步,望向斜前方,一片月亮花静静绽放的地方。
那里睡着好几个人,脸上挂着很淡的笑意。他们身边,竖起一块又一块墓碑,上面写着同样的单词。
“守护者。”
“队长……老尼尔……科恩黎……”一股电流在伦纳德的心间乱窜,让他呼喊这些名字的声音沙哑而颤抖。
黑夜的孩子们,用生命维护着规则和秩序。他们终将化作晨光,化作露水,在这片宁静祥和的国度获得永生。
“这些值夜者,是‘愚者’先生最深刻,最美好的回忆吧……”
“赞美女神。”
几天后,克莱恩照例去教堂捐款顺便踩点,却被险些失控的内部看守者刺激,心底突然冒出了不受控制的声音。
“你以为你自己做得很隐蔽?”
“你忘记自己接触过黑夜女神的圣物了吗?”
“你究竟是谁?”
“我是克莱恩,你是周明瑞……不,我是周明瑞,你是克莱恩。”
“‘世界’真的疯了……”塔罗会成员不约而同地闪过了这样一个想法。
“唉,我就说,老周这么搞下去,迟早有一天要精分……这怕是史上最难弄的半神配方……”
克莱恩?
班森和梅丽莎同时愣了一下,随即自嘲地笑了笑。
他们很清楚,克莱恩已经和周明瑞完全融合,不分彼此。只不过,在听到“我是克莱恩”的那一刻,兄妹二人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丝侥幸。
身为专业心理医生,奥黛丽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愚者’先生对教会一直是保留着亲切感,归属感的,如今却不得不站在对立面,窃取封印物,就像几个月前的因斯.赞格威尔一样……对此,他的潜意识里其实非常愧疚,背负着非常巨大的心理压力,从而埋下了失控和分裂的种子……”
“自从得了精神病,我的精神好多了……”克莱恩苦中作乐地低语一句,点燃心魇蜡烛,在廷根市有高低床的公寓中,看见了黑发褐瞳的自己。
“你占据了我的身体,难道还想让我的灵彻底泯灭?”
“你这个无耻的穿越者,寄生者!”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你抢了我的哥哥,抢了我的妹妹,抢了我的人生,这还不够吗?”
克莱恩沉默地注视着对方,让“海神权杖”上的青蓝色宝石一颗颗亮起。
凄厉的惨叫声里,那身影被一道道电蛇抹去了所有痕迹。
这一连串剜心又恶毒的质问,惊得在场众人哑口无言。
“唉,老周这个人,简直冷静清醒得可怕,明明他自己很在意那些问题……”
奥黛丽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座位,去安抚一下莫雷蒂兄妹,却发现二人只是呼吸有些粗重,总体的情绪还算平静。
“那不是克莱恩。”班森揉了揉眼角道,“克莱恩不会这么怪罪他人。”
梅丽莎沉默地点了点头,用牙齿在唇上咬出了一道浅浅的印痕。
副人格是最了解主人格的,他的哀求与诘难,必然正中主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想通了这一点,梅丽莎闭上眼睛,用仅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
“所以,你其实一直都在彷徨,并且心怀愧疚吗,周?被迫“取代”另一个人的生命,这种感觉肯定很煎熬,很难受……
“其实,你还能将我们看作亲人,我们已经很高兴了,真的。
“只要你愿意回来,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
六月。
经过数个星期踩点观察,克莱恩摸清了内部看守者轮值规律,借助“血之上将”身上的封印侵蚀,成功伪造气息,潜入了查尼斯门。
然而,他还没有碰到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就被黑夜女神“嗖”地丢入了隐秘小镇。
绯红月光忽明忽暗的照耀下,徘徊游荡的影子们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漆黑尖顶教堂常有乌鸦停落,笼罩着一层浓厚的死亡阴云。
一场场追与逃的疯狂角逐,于红月隐匿的间隙,悄然上演。
在互相猜忌与蒙坑拐骗中,三位被困者推开逃生的大门,却落进了更加惊悚绝望的陷阱。
秘偶视觉定格的最后一幅画面里,克莱恩看见了交错纠结的透明蛆虫,看见了古老座椅下方的塔罗牌。
“序列0: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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