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木田疑惑道:“敦,你拿的是什么委托?我记得今天还没有新的委托上门啊。”
“……是太宰先生这几天的工作。”中岛敦不敢说假话,支支吾吾地说出了真相。话刚说出口,就直觉不妙。
太宰治昨天惯例入水,中岛敦急急忙忙去捞他时不小心打湿了文件。他今天特意提前上班,就为了避开众人,偷偷把文件打印好,没想到还是被国木田独步发现了。
重点不在于文件,而在于……太宰先生又光明正大地翘班了!
国木田错愕:“他昨天还跟我说全部完成了?!”
中岛敦唯唯诺诺地解释了原委,声音越来越小:“太宰先生说,没、没看到有工作。”
太宰治的逃班逻辑:看不清资料=没有委托=工作完成
“……”
国木田怒吼:“太宰!!!”
办公室的众人依旧平静地做着自己的事,甚至有人光明正大感叹:“果然,我昨天就说太宰先生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完成工作嘛。”
*
“阿嚏——”
上班时间还在横滨街头晃晃悠悠的某太宰先生,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接着笑眯眯地听面前的五个小萝卜头诉说烦恼。
孩子们正在上学的路上,真嗣眼尖,一眼瞧见马路对面身着沙色风衣的黑发青年。
真嗣不知为什么对太宰就是有一股迷之信任,他坚定地认为太宰治能解决织田作被编辑催稿到夜不能寐的问题。
于是,真嗣莽了上去。没能拉住他的其余孩子只好跟在真嗣的身后,在街上堵住了太宰治。
太宰治“嗯嗯嗯”地聆听完,敲了敲手心,总结道:“所以你们想请我想想办法对吗?”
孩子们点点头。
实际上,只要是相熟的人都看出来了,侦探社的织田先生最近似乎有了苦恼的事。太宰治不用想都知道织田作烦恼的不是催稿的事。
尽管他是只著名鸽子精,曾让编辑放话威胁道:“织田老师再不把稿件写出来,我就将读者寄到出版社的刀片改寄到老师家里!”
既然不是催稿的事,那就是与织田作个人有关。
是系统吗……不对,应该是织田作经历的第一个,也是时间最长的那个世界。
太宰治转念一想就搞明白了所有事,但他并没有告诉孩子们真相,反而弯下腰,招手示意他们靠近。
六颗脑袋凑在了一起。
太宰治以手掩唇,神秘兮兮地说:“我有办法。”
真嗣面露期待:“是什么是什么?!”
“我有一个秘密的安全屋,可以让织田作去那里避避风头。这样他就能安心地写完啦。”太宰治说。
幸介:“!!你们看,我出的主意跟太宰先生想的一模一样!”
克巳怀疑:“真的吗?太宰先生没有骗我们?”
太宰治用真诚的目光与他对视:“是真的啦,我怎么会骗你们呢。呜呜,克巳不相信我,我好伤心哦……”太宰治作西子捧心状,踉跄后退。
“诶,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克巳惊慌片刻,坚定道:“我还是相信太宰先生的!”
太宰治瞬间恢复原状,笑容满面地说:“嗨嗨,这样才对嘛。”
咲乐犀利道:“太宰先生变脸也太快了!”
“你们上学已经迟到了哦。”太宰治双手插兜,不慌不忙地说。
“哇啊啊啊!”
又一阵兵荒马乱,孩子们背着书包向前飞奔,绝尘而去。
太宰治笑了笑,哼着殉情之歌,步子慢慢悠悠,一点也没有自己也迟到了的觉悟。
*
从傍晚起,横滨就在下小雨。
此时已是夜幕时分。
雨势丝毫不减,织田作之助望着窗外的夜景,想起了异世界的家人。
同样细雨连绵的夜晚,他曾经敲开明美家的门,在暖色灯光下吃一顿热乎乎的晚饭。客厅的电视在放东京电视台的综艺,明美笑着问他“要不要再添一碗饭”。
又或是在倾盆大雨之夜,他试图改变宫野家命运的希望破灭。他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在掀翻整个研究所都无果的情况下,用枪口指着波本的心口,带着最后的希冀威胁道:“把雪莉交出来。”
他徘徊在临时安全屋的门外迟迟不敢摁门铃,不敢面对宫野明美。
——志保都遭受了什么,又是否平安?
织田作之助不敢想,却根本无法止住纷乱的思绪。
直到在米花酒店,将志保抱入怀中,织田作之助才真正安心。
他最珍贵的妹妹,终于平安回到他身边。
而如今。
织田作之助闭了闭眼,将思念藏入心底。再次睁眼时,灰蓝色的眼眸又如同往日一般沉静。
今晚,他本不打算去Lupin。可越坐在书桌前,他越是苦恼。人的大脑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想要克制自己不去想,反而越是无法克制。
“去喝一杯好了。”
织田作之助跟孩子们交代完,就拎起一把长柄伞出门了。
他撑开伞,匆匆走入雨雾中。伞面是纯黑色的,与黑夜完美融合。
Lupin的木门被推开了。
坐在吧台前的太宰治回头,挑眉:“咦?我以为织田作今晚会待在家里。”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来喝一杯。”织田作之助一边答道,一边将伞收在门边的伞桶里。
酒保问他要什么酒。
织田作之助:“波本威士忌。”
酒保手脚麻利,飞速将波本酒递给织田作。
太宰治用手托着下巴,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织田作为什么突然点了这杯酒?”
“突发奇想罢了。”织田作之助总不能说,在来的路上他还在想用枪威胁波本的事。想了一路,点单时才脱口而出波本酒。
太宰治:“织田作明明就是一直在想,才不是什么突然的想法。”
黑发青年用鸢瞳不轻不重地扫了一眼吧台后的酒保,对方正默不作声地擦拭酒杯,接收到讯号,立即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酒馆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太宰,你想跟我说什么?”织田作之助问。
“织田作现在还跟系统保有联系,对吗?”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
“那么,你有没有问过系统能不能再回到那个世界呢?”太宰治抬了抬下巴,笑容狡黠。
织田作一惊:“这不行吧。”
太宰治理直气壮:“系统难道不包售后?你把它叫过来问问嘛。”
于是织田作之助带着说不清的复杂心态和一丝期待,将系统千里迢迢叫来了Lupin。
系统还以为织田作是来找它玩的,飞速响应,顺着网线就冲了过来。
织田作之助与系统已经不再绑定,系统也就不能再进入织田作的大脑,但它可以将自己寄存在织田作的手机里。系统的拟态也只有曾为宿主的人可以看见。
空气墙裂了一个缝隙,一只猫猫头探了出来,猫脸上写满了快乐。
[织田作,我来啦。]
下一秒,猫猫头顶瞬间飘满问号和感叹号。
[噫!太宰治,你怎么也在这里!]
系统的太宰ptsd依旧严重,明知道此太宰非彼太宰,它还是受到了惊吓。
这也是它不经常主动来找织田作,而是选择用邮件来保持联系的原因。
太宰治神出鬼没的,又经常出现在织田作身边,哪里顶得住!
“这里是公共场所,我来喝酒,很正常。”太宰治慢悠悠地说。
惹不起还躲不起了?
系统憋屈:[织田作,我先回去了,回头再去找你玩。]
织田作之助连忙拦下它:“系统,我找你有点事。”
系统退网的动作停住,非常不情愿地将数据挪回原位:[什么事呀?]
“我想问问,我还能回去找明美志保吗?”织田作之助语速飞快,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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