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鬼灭之刃]九原之柊(93)
“锵!”
金铁交击之声乍起,在朱和讶异的眼神中,是被刀击中,脱手而出的青铜古牌令。
与此同时,锖兔也踩上了那铺着符咒的台阶。
什么也没有发生,符咒没有被触发。
赌对了。他紧紧盯着下落的日轮刀,心中暗暗思忖。看来发动符咒必须得用那牌令才行。
日轮刀瞬息间便回到剑士的手上,而从始至终,剑身都未沾染一粒尘土。
在短暂的几个突进后,湛蓝色的刀刃就架在绫里朱和的脖子上,将局势彻底逆转过来。
“我不会伤人。”锖兔没有将刀收回,“但你要是再加以阻拦,我也不会畏战。”
……
“所以现在你懂了,她恨的并非身为太吾的你,而是相枢。”
“……你都知道些什么?”
“应该挺多的。”绫里千绘道,“我虽然从来没离开过仓院之里,但这里毕竟也是建立了千年的村子,那些古老的神话传说我听了不少。”
“那亲眼见到神话传说中的人,感想如何?”
“当然是很高兴了!”少女向他笑了笑,“神话中的英雄是谁都会向往的嘛,无论是传说中的道士术方,还是太吾传人,能见到你们,我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她仿佛无忧无虑的笑容,九原柊只是沉默。
“但说起英雄的话,一定要提起那位了吧。”千绘抱起手臂想了一下,“那位一生斩杀无数妖邪,活了七百年的……大岳瑶常。”
“他算什么英雄?”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九原柊就皱起了眉,“嘴上说着青天厚土,朗朗乾坤,但面对无辜的人,不分青红皂白挥刀就斩,这种虚伪的败类你居然说他是……”
“是啊,如果不是相枢入邪,他怎么会分不清面对的是人是妖。”
“……”
九原柊看着那向自己微笑的灵媒师,暗暗握紧了拳。
“不说了,比起这些,让你那同伴一个人战斗真的没关系吗?”见他产生动摇,千绘见好就收,“虽然姐姐现在已经是人类了,但还是很强啊。”
“起码一个鬼杀队的柱是对付不了的。”
……
“啪嗒。”
树上的积雪突然坠落下来,仿佛一个不祥的预兆。
剑士刚想问些什么,就突然看见林中之鸟惊飞而起,树上,屋檐上的积雪纷纷坠落,就连大地也发出了轻微的颤动。
紧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地震还是别的什么,眼前就一阵发红。
“您应该已经听过‘鬼神霞’之名,但您可知道我为何被这么称呼?”
听见她的话,锖兔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收起回日轮刀,转身看向绫里朱和身后的天空。
“……”
呼吸就在那一刻停滞。
远处辽阔的雪原如同海浪般向天升起万丈,化出雾幕,雾幕之中,更刹时生出色彩瑰丽的长虹,将那原本浅淡的云霞在瞬间染成绚烂一片。
火红的夕阳耀目无比,仿佛正悬在绫里朱和的头顶,那女子的身姿宛若天照之神。
“日虹霞炫,此乃耀金之霞。”
浮世繁华被隔绝在外,染红的天空是那样凄美绝伦。山下的仓院之里,正忙于祭典的行人也纷纷驻足而观,有些出言赞叹,有些合掌祈祷。
“是供子大人在保佑咱们啊!”有人这么说。
而在这能让天地异变的力量前,锖兔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阿柊……或者说阿柊的师父,曾经面对过这样的对手吗?
“我改变主意了,鬼杀队的确比我想的厉害些。”
地上的牌令化为一道霞光消散,紧接着又出现在了绫里朱和的手里,她此时再也不掩盖自身的锋芒,目光如剑般审视着面露惊异之色的锖兔。
“来做个约定怎么样?”她说。
“只要让相枢留在这里,我就破例施展逆天之法,令日月同辉,到那时无论鬼王再怎么有能耐,也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决定快点结束这个篇章。
有没有人去21号的cp25?我也是游客,说不定能无意间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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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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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日月同辉,彻底消灭鬼舞辻无惨?
换在平时,这种话说出来只会让人发笑,但看着绫里朱和,锖兔却觉得她是认真的。
“太吾柊已经忘了自己的使命,先不论相枢如何,凭他的心性在仇人面前甚至无法维持人类之姿。”朱和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着手里的令牌,仿佛那是把扇子,“相枢曾害得天下苍生苦不堪言,如果不尽早制止,悲剧迟早会重演,你们没人能拦得住他。”
“快做出决定吧。”
【快做出决定吧。】
锖兔握着刀的手紧了紧,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时候。
拿着刀的自己,等待着判决的鬼,还有嗤笑着这一切的,被唤作命运的未来。
一切竟是如此的相似。
……
降灵之间没有窗,与外界唯一的联系便是此时紧锁的门。
看着从门缝处透进来的微弱虹光,绫里千绘拿起了放在身边地面上的符咒。
“虽然我没有能力将相枢驱逐,但是封印还是做得到的。那四个被木公咒定住的人也是自愿为了仪式做准备,而一旦仪式完成,你就会从不生不灭的怪物变成这仓院之里的地缚灵。”
“是吗。”双目漆黑的鬼淡淡地回应。
“嗯,而且这个时候,姐姐估计已经开始跟锖兔先生交涉了,一旦他同意将你留下来,术式马上就会发动。”绫里千绘的眼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现在出去大概还来得及,你要不要试着替自己辩护一下?”
“无所谓。”九原柊回答,“我相信锖兔的判断。”
“他是你什么人啊,你能把命都交给他判断?”
九原柊沉默了一下,回答:“锖兔是不可替代的同伴。”
“那还真是扭曲的同伴情。”
“……”
九原柊不说话了,他移开视线,大有‘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的意思,但绫里千绘却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露出一个奇怪的笑。
“我明白了!”她猛地举起手,“你们简直……简直就是那个!”
哪个?面对突然兴奋的绫里千绘,九原柊疑惑了。
“就是那个啊!”千绘激动得甚至站了起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相信着彼此的——律师和被告人对吧!”
……
“如果主公大人让阿柊来这次任务的目的就是让他死在这,我事后会自行请罪。”锖兔将刀横在身前,将那震惊带来的慌乱尽数压了下去,“但你刚才的话明显存在着一个矛盾。”
“什么矛盾?”
“若真如你所说,封印相枢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那你就应该贯彻自己的想法付出行动,将鬼舞辻无惨也一同消灭。”
他银色的眼中倒映着刀刃的寒光,仿佛那些绚烂的虹被尽数隔绝在外。
“而不是在这空口无凭,问我愿不愿意用同伴的命去换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
绫里朱和像是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话,轻笑起来:“很有道理,但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逆天而行是有代价的,有借必有还,要是不封印相枢,我也无法成功施行那样的术式。所以……”
绫里朱和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看见携卷刀身升起的湛蓝水色,在璀璨霞光中划出一道清朗的裂痕。
“既然如此,我就更不会相信你。”锖兔坚定地道,“我不信什么天规,就算有,那也绝不会是用来束缚人善意的东西。”
“哈。”像是听见什么有趣的话,朱和笑道,“说的不错,这空虚盛大的时代,区区天规的确不足为忌!但你又是如何呢?你说这话究竟是因为不相信我,还是因为想逃避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