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无耻老贼(70)
作者:池岚音
时间:2019-08-08 10:03:58
标签:搞笑 HE
他做完这一切之后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百无聊赖地看着那滩血,转身往旁边走。
他继续哼着歌,调子轻柔,唱到一半还大笑了起来。
“昨夜今朝非也处,非……唔……哈哈哈哈,非也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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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这是什么鬼记忆啊。咦
白塔中一片死寂。
在看完方才边夫人自尽之后的记忆后,寂奴就已经将隔音阵法去掉,这段突如其来记忆中的声音自然被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禾雀君,他脸色难看地走上前长袖一挥,而那上面的画面却依然在微微晃着,禾雀君这才反应过来,如若不是施展灵力的人强行停止下来,那上面的记忆会一直继续下去。
禾雀君赫然回首,怒道:“鹿沐,停下来!”
鹿沐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但是众人都没有去管禾雀君,眼神惊愕地看了季秉烛一眼,再次转回去了长生牌上面的记忆。
而那上面的人,面容有一些模糊,但是众人都知道那的的确确是季秉烛。
长生牌上的季秉烛将一座假山摧毁了之后,心情大好地往前走着,一边走还在一边哼着鹿邑城家喻户晓的歌,他声音清越,哼起来就像是钩子在挠心一般,又痒又麻。
而画面中烟雾散开之后的季家,早已经横尸遍地,血流了满地,花圃中的海棠花不知道是不是被花灌溉,盛开的更加妖艳。
季秉烛小跳着几步踏上了几层阶梯上,季家住宅映入眼帘,还缭绕着丝丝火焰之气。
纤细的手指推开了紧闭的大门,季秉烛穿着长靴,轻巧地踏着满地鲜血走进了满是尸骨的大堂。
大堂中没有其他人,只有两具身体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或许是季秉烛的脚步声唤醒了地上人的神智,地上一人身躯猛地痉挛了一阵,才慢慢地抬起头,朝着前方的人看去。
那是一个浑身血迹的女人,因为满脸都是血污,面容看得不太真切,但是那双眼睛却像是凶兽一般,死死瞪着面前之人,恨不得将他扒皮抽骨。
季秉烛走到她身边,单膝点地跪在了她面前,弯着眼睛,糯糯道:“季夫人。”
季夫人目露凶光,即使是这样狼狈的模样,她还是挣扎着半坐起来,一扬手甩了季秉烛一巴掌,眼睛都没眨一下,冷声道:“畜生!”
季夫人手掌中都是血,直接将季秉烛脸上被打了一个血红色的手掌印,但是他被打了却不在意,只是微微偏过头,疑惑道:“难道您不喜欢别人这般叫你吗?夫人?那我叫您什么呢,娘亲?”
季夫人冷声道:“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她大概是被伤到了内府,说出两句话就捂住胸口,吐出了一口血来,急促地喘息了几口气,才嘶声道:“我从未想过季家会败在你手上!”
季秉烛慢条斯理地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指,心不在焉道:“对啊,我也没想过季家会有一天败在了我的手上,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话音刚落,季夫人飞速扬起手,指尖她掌心红光一闪,一把红色的弯刀霍然出现,被她用尽最后一丝灵力朝着季秉烛赫然砸下。
“砰――”
一阵红光之后,季秉烛依然优雅地跪在原地,指间捏着那把红刀,而季夫人被季秉烛轻飘飘地一掌打得滚了两圈,后背狠狠撞在了一旁的墙壁上,将坚硬的墙壁撞开了一条细微的裂缝。
可见季秉烛下手到底有多狠了。
季秉烛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季夫人,眼眸微垂看着手中闪着红色光芒的刀,淡淡道:“新停候,兵器榜上排名第五的兵器,果然名不虚传。”
他将刀柄微微一握,方才被刀刃触碰到的手指上一片灼痕,有的地方甚至出血了。
季夫人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鲜血,看起来几乎要气绝身亡。
季秉烛将刀柄在指间甩了甩,然后漫不经心往前一甩,刀锋立刻刺进了季夫人的腹部,将她的内府元丹整个刺穿。
季夫人眼睛瞪大,眸中光亮越来越暗,最后微微垂头,气息越来越弱。
季秉烛如同在花园漫步一般,姿态优雅地走上前,再次跪在了季夫人面前,嘴唇殷红,柔声道:“夫人。”
季夫人气息越来越弱,但是还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艰难道:“你……祸世之魔,竟然……是你!”
季秉烛笑了笑,眉间红痕缓慢落下一滴血:“您自小就教导我,做人须要随心所欲,辨明是非。不过儿子这些年来却一直有些疑惑。”
“你们教导我,魔修生而为恶,嗜杀成性,那又为什么每一次我都只看到是你们抱着为名除害的幌子,将魔修驱逐出去?”
“为什么我会看到正道肆意屠杀?为什么我又看到也有魔修向善?他们是对是错,又是谁说了算呢?”
季夫人口中鲜血越来越多,只能勉强从喉中发出一丝含糊的声音:“天……天选……”
季秉烛再次笑了起来,他眼眸弯弯,温柔地像是和煦的微光一般,柔声道道:“天选修魔之体就是罪恶吗?天选修道之体便是正义吗?你们遵循古训,将还未成魔的人杀死,甚至对其见死不救,难道不是和那所谓的众生生来皆平等之法相悖吗?”
季秉烛说完之后,低下头看了一眼,季夫人已经断绝了呼吸,眼睛却是依然睁着,满是恨意地看着他。
季秉烛认真地看着她,片刻之后,两行泪从眼中落下来,滴落在了脚边,他伸出手将女人的双眼轻轻阖上,声道:“你们这句话说得极对,这世上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我比你们强,所以你们被我杀死了。”
他说完之后,想要起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连撑了好多次却都没能起来,试了三次之后他才缓慢站了起来,眸光带着些许哀戚地看着地面上的人,许久之后才转身离开。
他哼着鹿邑城人人耳熟能详的歌,缓慢离开了这个炼狱。
“抛却红尘,待候佳人归。
佳人胡不归,胡不归,落月连轮又几年。”
“哈哈哈哈哈,又几年啊?”
回忆戛然而止。
原本众人觉得边家人被杀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但是没想到会半路冒出来这样个变数,以至于画面已经消失了许久,众人没一个能反应过来的。
季秉烛愣愣地看着画面消失的地方,眼睛张大,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长生牌消散掉了所有的灵力,轻轻地从半空中落下来,撞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季若喃喃道:“他果真是祸世之魔……”
众人依然沉默,季若喃喃了几句之后,立刻嘶声大吼道:“你们都看到了吗?他真的是祸世之魔,当年残害了整个季家主家的就是他,将夜行逼的入魔的人也是他!他是祸世……祸世之魔啊!”
整个白塔一片死寂,显得季若的嘶吼声更加尖利刺耳。
在一旁的边流景脸色难看,道:“住口!”
季若此时整个人都有点癫狂,他眼中全是泪水,不管不顾地嘶声道:“当年我们去季家的时候,季家活着的人只有他一个,是我们听信了他的谗言才将夜行认错了是屠族的凶手,从而让这个真正的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九百多年!”
他看起来想要朝着季秉烛的扑过来,但是在一旁的寂奴却给蝴蝶使了一个眼色,蝴蝶顿时释放出一股灵力,一片五彩缤纷的蝴蝶从她身后飞出,在季若周遭围成一圈,将他的动作束缚在了原地。
季若恶狠狠地瞪着季秉烛,撕心裂肺道:“是他杀了季家全族!他是个疯子!”
季秉烛从看到那段记忆之后就一直愣愣地盯着虚空出神,此时被季若的声音惊得浑身一抖,眼神茫然地看着满头白发的季若,小声道:“不是我……”
季若身体不能动,只能用眼神死死盯着他,闻言厉声道:“不是你还能是谁?那些记忆难道不是你的吗?不是你杀了类樱吗?你杀了她,你杀了她!”
季秉烛茫然想了片刻,才想起来类樱是他娘亲的字,他眼眶有些发热,不知道是不是眼泪逼到了眼眶中导致他看不清楚面前的东西,他身体微微一晃,“我没有杀夫人……”
他刚想要说些什么,喉咙里突然涌上来一股血,直接抢得他猛烈地咳了起来,他浑身发冷,难受得似乎随时都能吐出一口血来。
禾雀君立刻冲过去,一把扶住了季秉烛的肩膀,低声道:“君上?”
季秉烛咳了许久才逐渐缓了过来,他摇摇头:“我没有杀季家的任何人,那不是我的记忆……”
季若怒道:“那心头血就是从你身上取下来的,你还敢狡辩!”
季秉烛愣住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了,心头血是边流景亲自从他体内取出来的,而长生牌又是寂奴亲手做的,按照道理来说根本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但是现在那段凭空出来的记忆却又将灭了季家全族的凶手直指季秉烛。
在场的所有人脸上的表情一时间都有些复杂,就连季秉烛也有些茫然了。
他皱着眉疑惑道:“真的……是我杀的?”
禾雀君离得最近,自然听到了他这声疑问,立刻道:“自然不是君上杀的,夜……季夜行已经认过罪了,季家全族被灭之事皆是他一人所做,和君上没有一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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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骚气冲天的季夜行。呸
证据确凿,像禾雀君这般不问是非偏袒季秉烛,就连寂奴都有些看不过去,他眉头紧皱,低声道:“禾雀君上,这种话可不能随意说说的。”
禾雀君咬着唇,正想要再说什么,一直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符紫苏就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慢悠悠道:“禾雀,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凭什么认定这一殃君上是无罪之人,就凭你那自以为是幼稚可笑的崇敬吗?”
禾雀君站在季秉烛身前护住他,符三岁立刻扑到他肩膀上,厉声道:“我说不是就不是!”
他这样就有些无理取闹了,符紫苏一直微弯的桃花眼微微一眯,淡淡道:“你活了那么久,怎么还和年少时那般是非不分,这些年都被你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禾雀君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但是还是不愿意离开季秉烛面前。
季秉烛满脸茫然,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禾雀君的背影,微微一怔才哑声道:“禾雀,让开。”
禾雀君对季秉烛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的,虽然不想离开,但是还是咬咬牙往旁边退了几步,浑身魔气蠢蠢欲动,眸光不善地瞪着在场所有人。
在这白塔中,除了季秉烛之外,修为最高的当属禾雀君了,没人想要当着他的面为难和季秉烛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