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无耻老贼(137)
作者:池岚音
时间:2019-08-08 10:03:58
标签:搞笑 HE
季秉烛茫然地看着她的动作:“你……你想对他做什么?”
燕无归不答,反而道:“季殃,禾雀醒后你便带他快些离开落墨山,若是结界灵出来,你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季秉烛“哦”了一声,道:“那你未抽出的情魄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方才施怨对他说的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似乎和燕无归那未抽出的情魄有关。
燕无归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疑惑:“我以为你一直知道的,你难道就没有发觉,自己的情魄早已经缺失了吗?”
季秉烛一愣,身后的边龄猛地冲上来,厉声道:“情魄缺失是什么意思?”
燕无归没有在意他的态度,道:“他虽说自小便不谙世事不知情爱,但是现在这副样子也太过了些,恐怕是情魄缺失之症,你仔细想想,之前有没有被人抽去魂魄过?”
季秉烛咬着指尖想了想,道:“不记得了。”
他倒也是心大,燕无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那你还是早些出去为好,此地不宜久留。”
“那你呢?”
燕无归:“我?”
她将视线缓慢地收回,再次投在了禾雀那张俊美的脸上,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了禾雀的侧脸,无奈道:“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欠人情,他将一生都赔给了我,那我利用一魄为他抵挡死劫又有什么难呢?”
季秉烛愣了一下,他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这就是……喜欢吗?”
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边龄,不知道为什么眼眶突然有些酸涩。
边龄被他湿漉漉的眼睛看得浑身一颤,哑声道:“怎么了?”
季秉烛摇摇头,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想吃糖。”
即使现在的氛围不太适合做这种事情,边龄却还是叹了一口气,将糖剥开塞到了他的嘴里,季秉烛顿时眯起了眼睛,觉得刚才难受的胸口一下就不疼了。
燕无归手指轻轻按在了禾雀的眉心,正要动作,原本一直紧闭双眼的禾雀不知道怎么着,竟然缓慢地张开了眼睛。
燕无归没料到他会突然醒来,登时一愣。
禾雀吃力地张开眼睛,迷迷瞪瞪地看着面前的人,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年,他艰难地伸出手按在了燕无归的手背上,喃喃道:“无归?你回来了?”
燕无归眸光微动,接着她微微地下神,凑到他耳畔,柔声道:“禾雀,对不起,原谅我吧。”
禾雀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便感觉燕无归贴在自己眉心的手似乎释放出了一股灵力钻入了他的脑海,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缓慢地在他记忆中翻江倒海。
“无归!无归!你看看我,我今天又长高啦,再过几天我就能娶你回家了!”小小的孩童抱着画卷飞快地跑到持剑的燕无归身边,踮着脚尖,道,“哎呀,无归,无归!你要去哪里啊?能带着我去吗?”
“无归!我哥哥说了,这次春猎我也能去,咱们一起去打猎好不好呀?”半大的少年长身玉立,一身青衫恍如谪仙,笑眯眯地拦住了燕无归的去路。
“无归?”
“无归!我马上就要长大了,你可要等等我啊!”
“那么好看的话,我想着你可能是喜欢的,便摘来给你瞧瞧,你看,好看吗?”
自小到大,禾雀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对她大献殷勤,而燕无归每一次都是仿佛没看到他一样,任由他喋喋不休地跟着一路,一个眼神都不施舍一个。
她一直以为这种年少轻狂的孩子对她的痴迷只是暂时的,但是没想到禾雀这一痴迷,便是将他的一生搭进去了。
禾雀眼神有些空白,感觉到自己脑海中在不知不觉间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他浑身冷汗直冒,艰难地死死抓住燕无归的手,咬牙切齿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无……燕无归……你在做什么?”
燕无归微微俯身,在她按着禾雀的眉心手指上轻轻落下一吻――这是她唯一一次如此温柔地给禾雀回应。
“禾雀,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得什么叫做舍弃呢?”燕无归无奈地看着他,手中过隙将禾雀脑海中关于她的所有记忆一点点地抹去。
过隙之后,鹤归华表,自此,在禾雀的世界中,再无燕无归。
禾雀这时才知道恐慌了,他感觉到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在被人缓慢地毫不留情地抹去,那种脱离了掌控的感觉太过难受,让他惊慌得全身发抖。
他踉踉跄跄地想要站起身,但是因为伤得太重而在此跌了回去,连动都动不了,他只能抖着声音,道:“我……我知道舍弃了,无归,我知晓了!你不要再用过隙……不用了好不好?”
燕无归知道禾雀这出尔反尔的性子,在他绝望的眸光中缓慢摇了摇头。
禾雀两行泪水再次落下来――明明是个男人,但是在遇到关于燕无归的事情,他仿佛回到了之前年少无知的时候,一遇到点事情都要哭哭啼啼个不停。
“无归,你不要我了,难道也让我不要你吗?”禾雀哭得嗓子都沙哑了,“你让我记着你,只要记着你就好,无归?无归!”
燕无归心如磐石,冷漠无情地忽视他一声又一声地哀求,将过隙完全打入了他的脑海中。
最后一声无归戛然而止,禾雀缓慢闭上了眼睛,再次昏睡了过去,手指还是死死勾着燕无归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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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起码要一沓茯苓糕,哼
禾雀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他躺在坚硬的地上,旁边点燃了一堆篝火,阿鸦正坐在那拿着枯枝挑着噼里啪啦的火堆。
禾雀迷迷瞪瞪地坐了起来,总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阿鸦道:“醒了?”
禾雀揉了揉眉心,道:“嗯。”
过隙将他脑海中关于燕无归的记忆全都清除干净,其余的倒是没多少影响,只是他这一生大多数时间都在为了燕无归奔走,乍一醒来,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
“我怎么了?”
阿鸦漫不经心道:“你因为钻研画中境触怒了天道,死劫降临逃到了落墨山――怎么,你没印象了?”
禾雀恍惚间觉得他说的没错,但是潜意识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什么东西,吵得他脑子疼。
禾雀揉了揉额头,半天才缓过来,他不再多想,道:“阿殃呢?”
说到季秉烛,阿鸦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他随意指了一个方向,冷冷道:“在那,不过我奉劝你现在还是不要去找他为好。”
这时禾雀才发现他们似乎正在一座废墟的荒园中,四周都是焚烧过后的惨状,他看到阿鸦古怪的神色也没有放在心上,站起身朝着他指得方向走了过去。
绕过一堆废墟,他正打算继续往前走,前方便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细微的呻吟,就像是被人逼得狠了发出不满的呜咽,听着着实让人脸红心热。
禾雀当即愣在了原地。
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压低声音的低喃:“别乱动。”
暧昧的声音还夹杂着丝丝水流激荡的声音。
季秉烛:“唔……”
禾雀:“……”
禾雀愣了半天,才连忙转身落荒而逃,再也听不得半个字了。
不远处后院的温泉里,季秉烛未着寸缕泡在水中,长发披散下来遮挡住他白皙的后背,而边龄正坐在一旁,小腿落入温泉中,手指慢条斯理地给季秉烛按着太阳穴。
这处温泉许是离前院失火的地方太远,在两百年幸免于难,季秉烛连跑了一整天早就觉得浑身黏答答的,死劫被燕无归抵挡消失之后,他当即不管不顾地就跳到温泉里不愿意出来了。
边龄掰着他的头,皱着眉道:“别乱动,刚才不是还说头疼吗?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季秉烛趴在岸边的石头上,闭着眼睛惬意地哼哼,墨发浸湿贴在后背越发显得漆黑如墨,边龄揉着头视线就不自觉地往下移,连动作都有些缓慢了。
季秉烛伸出手将头发撩了撩,大概是嫌碍事,索性用手腕转了几圈,挽成一个丸子直接顶在头上,这番动作下来,将白皙的后背和腰身大大咧咧地露在外面。
边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季秉烛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捧着他的手继续往自己额头上放,小声道:“继续啊。”
边龄听着他的话继续动作,只是却把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使劲按了按。
季秉烛顿时叫出了声,一把甩开他的手,因为动作太大,他头上顶着的刚挽好的头发顿时披散了下来,落在肩上,他怒道:“你懂不懂分寸啊?疼死我了。”
边龄干咳了一声,侧着身子轻轻将季秉烛的下巴抬了起来,他道:“现在,咱们能说一说往后的事情了吗?”
季秉烛瞪他:“谁跟你往后?你滚,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边龄似乎冷笑了一声,他掰着他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将季秉烛吻得七荤八素才放开了手,十分强势道:“这可由不得你。”
季秉烛直接撩起一捧水甩到了边龄脸上,道:“呸。”
边龄:“……”
季秉烛从温泉里走了出来,一丝不挂也丝毫不觉得羞耻,他走上岸,不愿意再穿自己那身脏兮兮的衣服,直接将边龄脱下的黑色外袍捡了起来,满脸嫌弃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地裹到了自己身上。
他身形颀长,虽然高挑但还是有些瘦弱,边龄宽大的外袍套在他身上空荡荡的,走动时还能时不时露出修长的双腿,边龄在一旁看着未免有些心猿意马。
季秉烛穿好之后就要转身出去找禾雀,边龄心中低骂了一声,连忙站起来一把把他拉了回来,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去见禾雀?”
季秉烛不明所以,在他看来,只要能遮挡住身体,那就算不得赤身裸体,纠结这么多做什么:“穿成这样?我穿成哪样了?我什么都没露。”
他说着,怒气冲冲地伸出腿踢了一脚边龄的膝盖,边龄忍着怒意一把把他的小腿捞住,衣衫从他侧面岔开,里面的风光一览无遗。
季秉烛被他抓住一条腿,险些没站稳,单脚蹦了蹦才勉强抓住了边龄的手臂,他怒道:“你干什么?”
边龄面如沉水地从衣服缝隙里伸出手摸了一把季秉烛的大腿,冷冷道:“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都没露?”
季秉烛被他摸得直接蹦了起来,气得眼圈都红了。
边龄一看到他这副样子就有些心软,只好将他的腿放下,抱在怀里哄了哄:“你身上的锁魂铃还没有失效,阿鸦给你的灵力撑不了多久的,你先变小一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