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无耻老贼(102)
作者:池岚音
时间:2019-08-08 10:03:58
标签:搞笑 HE
“嗯,”符紫苏应了一声,“今晚在这里凑合一宿,你们两个……”
他还没说完,禾雀就拉着季殃的手,道:“我和阿殃一起睡。”
符紫苏皱了皱眉。
“阿殃晚上没人在身边会睡不好。”禾雀信口胡诌,话音刚落,一旁低眸喝茶的季夜行缓缓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
禾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符紫苏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好皱眉道:“那好,晚上好好休息,不要闯祸。”
“是。”禾雀拉着季殃入座,倒了杯水给季殃,小声道:“阿殃,还难受吗?”
季殃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从马车上下来的所有动作都是浑浑噩噩地跟着禾雀做的,他的神智一片混沌,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何方,禾雀问了两边,他才茫然地抬起头,眼眸中满是水雾地看了禾雀一眼,迷糊道:“啊?我?我、我不知道啊。”
禾雀捏了捏他的手心,发现他掌心一片冰凉,禾雀顿时心疼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托着他的脸喂了他几口水。
燕无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朝着季殃额头一探,季殃本能地想要伸出手去挥开――他虽然痴傻成这副德行,但是本能里还是知道自己的命门不能允许其他人随意触碰。
禾雀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低声道:“别动。”
燕无归皱眉道:“他都烧成这副德行了,怎么还让他在外面坐着?禾雀,送他会房间,我为他调息一下。”
禾雀虽然心细如发,但是却也是不怎么会照顾人的,闻言立刻牵着季殃颠颠往楼上跑去。
禾雀乖巧地任由他拉着往上跑,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过季夜行和季敛一眼。
直到三个人都上了二楼之后,季夜行才将视线收了回来,默然不语地盯着手中的杯子,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季敛慢悠悠地喝着茶,笑道:“怎么?不跟上去看一看吗?”
季夜行手中的动作一顿,半晌才道:“不了,没意义。”
不知道他说的是去看季殃的病没意义,还是去看季殃这个人没意义,不过该知道的都会知道,季敛微笑了起来,没再说话。
一行人在码头的客栈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前去码头,季敛雇了一艘宽阔的大船,而今日天气正好,能看到长长的江水如同蓝色的缎带一般绵延不绝蔓延到了远处。
季殃昨日被燕无归用灵力调息了一下身体,又休息了一整晚,今早出门整个人和昨天那副蔫哒哒的样子判若两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爱说话。
他们两人上了船之后,季殃踩在有些摇晃的木板上,脸上微微有些吃惊,他扯了扯禾雀的袖子,小声道:“禾雀,这、这是什么?”
禾雀道:“船,能在水上动的那种。”
季殃似懂非懂。
没一会,大船就缓慢地开动了,巨大的船帆扬起来,一路顺着风朝着西边疾驶而去。
季殃大概是没有坐车和坐船的命,原本兴致勃勃地扒在外面栏杆上看水,谁知道还没一会,他就觉得有些头重脚轻,险些一头栽到水里去,还是一旁路过的季夜行顺手抓了他一把。
季夜行不知道是真的路过,还是在一旁看他很久了,季殃的身体微微一摇晃的时候,他就瞬间出现,皱着眉一把抓住季殃的手臂,将他下坠的身体强行扯了回来。
季殃被扯了一个踉跄,直直往后退,后背撞在了木板的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禾雀正好拿水回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冲上去将季夜行推开,怒道:“你又想做什么?起来――阿殃,阿殃你没事儿吧。”
季殃甩了甩头,但是眼前还是有些不清晰,禾雀在耳畔说话的声音似乎隔着什么东西传来,有些不太真切。
禾雀又叫了他两声,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季殃的身体似乎又烫了起来。
禾雀也懒得再管季夜行,直接扶起季殃回了船舱,又着急地跑去找燕无归了。
从练江路过临江关,再一路西去到咸奉城,因为顺风的缘故,一行人花了两天时间便到了。
季殃命不太好,两天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因为长时间的发烧,他脸上比之前更瘦了,下船的时候险些摇摇晃晃地摔倒,脸色惨白得可怕。
季敛在旁边看到,眉头皱了起来,低声道:“怎么这么娇气?废物。”
季夜行眉头一动,没说话。
他们到咸奉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季敛拜访了咸奉城的执法者,带他们去了一座别院落脚。
不过这一切季殃已经一无所知了,他坐船坐得脑子几乎傻了,只知道本能地跟着禾雀走,连眼神都没多少光彩,看着就像是被人操控地傀儡一样,虽然精致,但却没多少人气。
到了住处之后,燕无归又过来给他调息了一番,之后就连一直在他内府休憩的阿鸦也忍不住现身出来,皱着眉看到季殃这么一副蔫哒哒的模样,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回事?”
阿鸦因为是器灵,就算是化为人身,手也是属于剑刃的冰冷,乍一触碰到季殃滚烫的额头,险些烫掉他手心一层皮。
季殃茫然地抬起头――他烧得眼神都有些迷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楚阿鸦。
阿鸦拍了拍他的脸蛋:“季殃?喂,还活着吗?看看我。”
季殃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脸微微在他手心蹭了蹭,含糊道:“唔……阿鸦。”
“真难为你还记得我,你怎么搞成这样?是水土不服吗?”
季殃自己当然不可能知道,此时禾雀端着一碗药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阿鸦点点头算是打了声照顾:“阿殃,过来,吃点药,吃药咱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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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姓季名殃字秉烛啊,啵
季殃呆呆看了阿鸦一眼,才摇摇头,朝着他比划了一下。
房内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到底在比划什么鬼东西,禾雀小心翼翼道:“阿殃,只要喝完……”
季殃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不喝。
阿鸦“啧”了一声,不耐烦地夺过禾雀手中的碗:“你这样哄他没用,我来。”
禾雀猝不及防被他夺了过去,就看到阿鸦将季殃推到床上,一条腿迈上床,膝盖直接卡在季殃的腰处,硬掰着他的嘴把药给他强行灌了下去。
季殃:“咳咳咳――”
禾雀:“……”
禾雀这么一呆,阿鸦已经快刀斩乱麻地将所有药给季殃灌了下去,一滴没洒。
阿鸦做完之后将小碗往旁边一扔,耸耸肩:“你们人类就是矫情,这点事儿还要耽搁半天,麻烦。”
说着从床上下来,管也不管咳得死去活来的季殃,一转身慢悠悠地走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哪里溜达了。
禾雀连忙冲上去将季殃扶起来,唯恐他把自己给咳死:“没事吧,我天,那个人竟然敢……”
季殃咳得脸有些不自然的潮红,他撑着禾雀的手臂半靠在床头,头发胡乱地披散了下来,衬着烛火映着他满脸虚弱。
他胡乱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禾雀细瞧了他半天,这才不得不承认,之前季殃那句比燕无归好看的话并不是在攀比炫耀,实在是因为他的这张脸好看得几乎有些妖异了,当离得近看时,竟然会给人一种逼人的压迫感。
容貌过妖意寓不详,禾雀轻轻蹭了蹭他的脸,低声道:“明日入山,你便不要和我们一起去了吧。”
季殃耳畔懵懵的,一时间没听懂禾雀在说什么,禾雀又重复了两遍,他才听明白。
“你之前重伤初愈,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们这次要去落墨山去捉一只九尾狐灵兽,你若是跟去了,我怕不能好好保护你。”
禾雀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季殃虽然神智是稚子,但是修为却是实实在在已经到达了结丹,到时候若是有危险还指不定谁保护谁呢。
季殃看着禾雀满脸的为难,没想那么多,很乖顺地点点头:“好。”
禾雀愣了一下,才悄悄抿了抿嘴,轻声道:“那我回来带好吃的给你。”
“嗯。”季殃点点头,一直有些迷离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想要甜汤。”
“好。”
翌日一大早,季殃还没完全清醒的时候,禾雀就已经起床收拾了一番,跟着人去了落墨山。
“禾雀?”季殃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胡乱拍了拍,拍了半天没拍到人,“禾雀呢?禾雀……”
阿鸦坐在一旁的窗棂上看风景,闻言嗤笑一声,屈指弹出一道劲风打在了季殃乱摸的手腕上,道:“别叫啊,禾雀早走半天了,快起来。”
季殃在床上坐了半天,才慢吞吞地穿衣洗漱,他走过去趴在窗户上,道:“你在看什么呢?”
阿鸦指了指不远处的天空,道:“天有异象,怕是此番不详。”
季殃对这个天相没什么研究,他看的话只能看到不远处一片乌云压顶,还在微微闪着白光,似乎是要下大雨了。
季殃摇摇头:“我不懂――禾雀什么时候回来?”
阿鸦:“谁知道呢,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季殃就算再傻也听不得这样不吉利的话,他没什么气势地瞪了季殃一眼,这才噔噔噔跑回去,从小包袱里拿出来几块布,穿针引线,开始胡乱缝了起来。
阿鸦神色带着点凝重地看着远处的天色,直到那云已经朝着这边卷来,豆粒大的雨也簌簌落了下来,很快便连成了一片噼里啪啦的雨声。
阿鸦将视线收了回来,慢条斯理走了过来就看到季殃正在用小小的尖牙将一根线咬断,手中正躺了个巴掌大的玩偶。
阿鸦随意一瞥,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这缝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丑死了,扔出去。”
季殃倒是挺喜欢的,他甩了甩自己被扎出血的手,眨了眨眼睛:“挺好看的呀,我打算送给禾雀。”
“你还是给我吧,别拿出去丢人了成吗?”阿鸦说着就要过来夺,“你把这么丑的东西送给禾雀到底是喜欢人家还是讨厌人家?哎,给我给我!”
季殃拼命举着手往上跳,就是不让阿鸦抓住,嘴里嚷嚷着:“不给不给,这是我要给禾雀的!禾雀的!”
阿鸦夺了两下,突然脸色一僵,立刻将手收了回来,自我唾弃道:“我是疯了吗?做什么和一个傻子抢个丑东西玩?”
季殃一看到阿鸦收回了手,直接滚到了床上,死死抱住他缝了半天的心血,小声嘟囔:“好看的,好看的,禾雀一定会喜欢的。”
阿鸦扶了扶额头,将季殃的腿往旁边拨了拨,一屁股坐在了床沿,道:“喂,听我说话――你知道傀儡咒是个什么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