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的掌门与长老们照例是来观看比赛的,这不仅是他们的职责, 也有助于他们挑选好苗子收入门下。
申从云与何桦师姐弟二人也同师父一起来了,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来看看闻人潜练得怎么样了。
两人都参加过大比,当初申从云第一次参加便一举夺下了同组的优胜,一时间名声大噪。
何桦拜闻人遥为师之后, 听了师姐的故事心动不已,但他在修为和剑术上不比申从云,当初进了大比的前四名就被淘汰了,结束之后他大哭了一场,闻人遥见他那样子,原本的训诫也只好咽了回去。
申从云看了全程,她和何桦打赌,最终的优胜者会是柳萧或是闻人潜的其中一个,其实何桦也这么想,但申从云说要是两个人都赌同一个结果就没意思了,于是何桦不得已押了两个人有至少一个不会进优胜组,最后果不其然输了。
两人约好输的那个要给赢家买一把新的剑,何桦憋屈地摸着自己的荷包,长长叹了口气。
闻人遥在那儿看比赛,把两人的打赌全部听在了耳朵里,见状淡淡地说了一句:“从云,不要欺负师弟。”
申从云一僵,她轻咳一声,拍了拍何桦的肩头,提议:“那我俩再打个赌吧,要是你输了,师姐作为安慰,就不计较你这次欠我一把剑了,要是你赢了,师姐再给你打一把剑,行不行?”
何桦愣了一下,他又把申从云的话仔细琢磨了一遍,不敢想象她居然会提出一桩这么值当的买卖,兴奋地摩拳擦掌:“好啊,这次赌什么?”
“就赌……”申从云眼珠子转了转,“阿潜和小柳谁会赢。”
何桦嘿了一声:“我要告诉阿潜你想看见他输!”
申从云噎了一下,对着自家师弟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蹬鼻子上脸。”
何桦嘿嘿笑了一声:“那说好了,师姐可不许反悔,我赌阿潜赢。”
真要说起来,两人修为的差距并没有太大,但闻人潜毕竟是自幼就开始拿剑了,应该不至于输,更何况,现在有闻人遥在边上看着呢,闻人潜的劲头应该也会足一些。
彼时场上的二人已经打了起来,闻人遥看了一阵,问申从云:“那就是阿潜的朋友?”
在母子二人关系和缓下来的时候,闻人潜时常明里暗里地夸柳萧天赋好肯吃苦,申从云也已经和闻人遥提过好多次了,闻人遥早就把柳萧这个名字记在了脑子里,只是一直没有见过。
“是啊,”申从云笑眯眯地回答,“天赋挺不错的吧?还和师父一样是火灵根,挺有缘分。”
申从云跟在闻人遥身边这么久,哪里看不出来她这是动了收徒的心思,要算下来,闻人遥也已经有两三百年没有正经收过一个徒弟了。
“这孩子确实优秀,”一旁的闻人远突然插话道,“我当时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在一个凡人的村庄里,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啊。他之前还说想要拜我为师呢,只可惜我前几年刚收了个徒弟,就没有答应。掌门师姐若是想收徒,那是正正好了。”
申从云也和闻人遥说过柳萧是闻人远带回来的,他们姐弟两个的关系其实一般般,闻人遥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回话。
“师叔可真是慧眼识人啊,”申从云笑着打圆场,“当初师叔不知道小柳的天赋,错过了一个好苗子也是可惜。只不过,您在师弟们面前说这些,他们怕是要不高兴了。”
闻人远回头看了自己的徒弟们一眼,后者纷纷垂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见申从云的话。
申从云哪里不知道闻人远这是在膈应闻人遥,虽然闻人遥倒也不至于因为闻人远的这一句话对柳萧心存芥蒂,但心里觉得不舒服是难免的,当然,这不舒服针对的是闻人远。
闻人远哈哈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场上的比试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闻人潜的攻势很猛,柳萧步步后退,最终还是被闻人潜找到时机,一个巧劲挑飞了他手中的剑。
何桦发出一声欢呼,他们坐的位置离赛场很近,这道欢呼声清晰地传入了闻人潜耳中,他回过头来,给了何桦一个眼刀。
“他瞪我干什么?”何桦觉得莫名其妙,“他赢了,别人给他欢呼还不行了?”
“你最好是真的在为他欢呼。”申从云抱臂嗤笑道。
何桦轻咳一声:“当然,还为了我的剑和荷包,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就笑不得了?”
申从云没说话,她注视着闻人潜跳下比试台,拾起柳萧的剑交给他,道:“阿潜是赢了没错,但他的朋友也输了,你这样未免太不礼貌。”
“好吧,好吧,我错了。”何桦说着,回头望向一旁的闻人遥。
分明自己的孩子刚刚赢下了金丹初期组的第一名,闻人遥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太多骄傲或是满意,她的面色同之前一样平常,双眉甚至微微皱起,何桦于是知道她又在闻人潜刚才的比试中看出了几处错漏,并准备在比赛结束之后再向他指出来。
何桦并不奇怪,因为他和申从云也是这样过来的,事到如今也都已经习惯了,但小孩刚刚得了优胜,应该还高兴着呢。
何桦眼珠子一转,问闻人遥:“师父,师姐刚刚说要给我买一把新的剑呢,只是我想要的有好多,一时没法决定下来,您能不能帮我挑一挑?”
徒弟在这方面的要求闻人遥向来是不会拒绝的,闻人遥看了何桦一眼,告诉他:“把想要的整理出来准备好,待会我来看看。”
何桦应了一声,简直笑开了花。
另一边,柳萧和闻人潜看着闻人遥几个先后离场,柳萧发现闻人潜松了口气。
“这还是第一次我比试完之后掌门没有过来教训我。”闻人潜说,毕竟他刚才在和柳萧打的时候,自己也知道有几个失误,他还以为掌门又要过来说他了,没想到反应这么平淡。
宗门内的选拔赛结束之后是没有什么颁奖环节的,二人倒也不怎么在意这劳什子的奖,只等着最后的名单出来,他们好准备之后的宗门大比。
“回去之后我可得好好歇一歇,”闻人潜打了个哈欠,“这两天可把我累死了。”
“之后要下山去逛逛吗?”柳萧问闻人潜,“去放松一下。”
到了金丹期的弟子已经可以自由出入门派了,只不过需要和掌事报备一下,柳萧与内门弟子的掌事很熟,因而要出门不是问题。
“好啊,”闻人潜想了想,“我想吃上次的浮元子。”
“好。”柳萧轻轻碰了一下闻人潜的手,一触即分。
不远处传来几人谈话的声音,两人迅速向两边分开,回头望去,是闻人远和他的弟子,大概是过来观战的,看见他们,闻人远对他们微笑了一下,没有过来。
柳萧也只是远远地向他致意,作为把自己带到沧泽宗来的人,柳萧很感激闻人远,对于他也要比其他长老来得更尊敬一些。
闻人潜发现了二人之间的交流,他知道柳萧是闻人远带回来的,他顿了顿,问他:“你和闻人长老关系不错?”
“不能算关系不错,”柳萧敏锐地察觉到了闻人潜语气中的不寻常,“见面的时候会行个礼罢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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