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甲把沈暮云抱上救护车。
如果阿姨再仔细多看一眼,就会发现救护车上既没有急救护士,也没有司机。但她好像还没从刺激里缓和过来,只是呆呆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沈暮云的灵魂变成了风筝,以沈甲的手为线,在离身体不远的地方起起伏伏。他看到救护车在没有司机的情况下高速行驶,而沈甲亲昵地抱着他的身体坐在副驾,一点也不着急抢救,先是微微低下头,温柔地亲吻他发青的嘴唇。
“电话不接,梦也不做,还跟我撒谎,”沈甲的声音如同情人间的密语,“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我的宝贝,或许要给你一点惩罚……”
沈暮云明明已经完全昏迷,他的灵魂却辨认出了温暖柔软的触感,也闻到了熟悉的浓郁幽香,像黄泉路上完全盛开的诡异鲜花。
他感到安心。
无论是沈甲、沈乙、沈冰、沈丁还是大黑狗,都能轻易让他感到安心。
但是此时,他的安心似乎有了非常明确的来源和指向。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六岁时迷失在暴雪深山的那一晚。
沈暮云不由自主地朝着沈甲靠近,也是朝着遗落的真相靠近。可他的灵魂在亲吻里越来越模糊。看不见的风筝线在不动声色地回收,直到让灵魂和身体汇合到一起。
沈甲抬起头,径直望向轻飘飘的灵魂所在地。
沈暮云这才发现——原来沈甲的瞳孔深处也带着幽深又神秘的绿色。
好眼熟,他想。
下一秒,沈甲好看的嘴唇勾起好看的弧度,目光也越来越甜腻和深情。他伸出手来,隔着空气拍了一下灵魂的肩膀。
沈暮云一愣,感觉自己像一条沙丁鱼,被塞回了身体的罐头里。
这一次,他真正地失去了意识。
……
【📢作者有话说】
我们排序第一号的甲先生该登场了!
惩罚,好好惩罚!
第22章 肚
◎祂开心占领祂的宝贝,为他注入粘液。◎
灵魂回归身体之后,有远比死亡和寒冷更难熬的东西在等他。
沈暮云很清楚察觉到,梦里的怪物正在生气。
这些冰凉灵活的触手连生气都软绵无比,一如既往小心翼翼,不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疼痛的信号,却用另外一种更恐怖的方式将他完全掌控,轻而易举带给他快乐,又轻而易举地把他逼到崩溃的边缘。
他发现自己被触手们捆绑出了人类极难完成的柔软姿势,像一张被拉满的弓箭,岌岌可危又敏感之至,连头发都无法再动弹一下。
而触手们把他绷紧的身体当做琴弦一样弹奏,它们精通所有让他发疯的韵律,弹得不慌不忙,精准控制“琴弦”发出的每个音符,可惜,琴弦无论如何也坚持不到曲末,总是刚一开始就濒临失控。
这时候,它们又会温柔停下动作,用诡异的身躯将沈暮云团团卷住,张开口器、摇晃绒毛,像一对真正的爱侣那样耳鬓厮磨、窃窃低语。
“宝贝,我亲爱的宝贝……”怪物发出阵阵似人非人的音节,“你应该承诺我……永远不再骗我。”
沈暮云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过欺骗,只是在梦里不停地流泪——或者是流别的东西——他已经无法思考,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着怪物想要听的话,渴望能在触手间得到解放。
过去,怪物总是无条件满足他的要求。
可今天的祂看起来格外生气,迟迟不肯停下惩罚,让沈暮云一遍又一遍地说下承诺,再一遍一遍表达爱意。
“我爱你,宝贝,我爱你,”怪物贴着他的耳朵,深情至极,“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可祂的触手们截然不同的冷酷。
在短暂休息之后,它们毫不留情地继续没有完成的曲子。
沈暮云眼泪掉得更加厉害,跟随触手的动作发出怪物想要的声音,瞳孔里潮湿一片,勉强只能看到触手上代表着兴奋的粉色绒毛。
被逼到极致的时候,灵魂深处好像发生了看不见的错位。
沈暮云低声啜泣,断断续续,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要……医生,不要……沈助,冰哥,小丁……不要这样……好狗狗……你是好狗狗……”
触手瞬间陷入静止。
六只深绿色的瞳孔直勾勾盯住怀里的人,里面逐渐浮现出浓烈的情绪。
“啊,”祂发出悠长的、快乐的惊叹声,“我的聪明宝贝,你到底喜欢谁?还是都想要?”
沈暮云只是哭。
怪物松开触手,将他拥入怀中。
“没关系,没关系,”怪物舔舐他的耳朵,“我想我也有错,亲爱的……我应该更早一点为你安排新的心脏,这样就不会因为忘记喝药而发生意外。”
等待已久的琴弓贯穿了琴弦。
琴弦刹那间失去所有声音,像是骤然断裂。
但怪物很清楚,他的宝贝喜欢所有这一切。
祂开心地占领祂的宝物,努力使用人类更习惯的方式,一遍遍往内注入有活性的细胞粘液。那些粘液很快让沈暮云整个肚子都鼓了起来,肚皮颤颤巍巍,偶尔会骇人的蠕动,像是在孕育什么新的东西……
……
沈暮云很快陷入了比梦境更深的黑暗里,只剩下六只深绿色的瞳孔陪伴他。
……
昏迷的第三天。
沈暮云被热醒了。
他的心脏明显处于异常的躁动状态,咚咚咚撞得肋骨生疼。血液在血管里窜来窜去,咕噜咕噜沸腾,简直要把全身都煮熟。
沈暮云艰难睁眼,大脑和眼前的天花板一样空白。他最先听到的是心脏疯了一样跳动的声音,片刻后,才终于辨认出床边的啜泣声。
是妈妈的声音。
沈暮云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自己在画室昏迷的事,挪动瞳孔,看到沈凌山坐在床头,心疼得不停掉眼泪。
她身上还穿着西装,显然是临时赶回来的,连妆都没来得及卸,全哭花了。她旁边站着林姨,林姨微微弯腰揽着沈凌山的肩,低声安抚她的情绪。
沈暮云因为高热,嗓子干得无法说话,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勉强的音节,想让妈妈别哭了。
他一出声,床边的两人齐刷刷抬头看向他。
“哎呀,小云醒了!”林姨面露欣喜,“小姐你看,沈医生果然是能把小云治好的!”
沈医生?
他在沈医生的诊所里?
沈暮云还想再认真打量,但很快被情绪激动的妈妈挡住了视线。沈凌山用力握住他没有扎针的手,菩萨佛祖上帝一通乱谢,一边问他感觉怎么样,一边让林姨赶紧叫医生。
沈暮云说不了话,身上又热又痛,只能轻轻反握住妈妈的手。沈凌山肿着眼睛看着他,片刻后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贴上沈暮云的额头,试探了一下.体温,眉头又紧紧皱起。
“好烫,怎么还是这么烫,”她声音沙哑得很厉害,“小云,不要这样吓我……”
沈暮云用力张了张嘴,最后只艰难地挤出四个字安慰身边人:“没事,妈妈。”
下一秒,这里的门被推开。
哪怕烧到神志不清的地步,沈暮云也立刻闻到——有熟悉的幽香开始在房间里蔓延。
神秘甜腻的香味由远及近,停留在他的床边。他莫名打了个寒战,有些害怕,又无意识地想要靠近和依赖。
很快,一只冰凉的手贴上他的额头,丝毫不会被热度感染,给他烧到沸腾的脑袋注入源源不断的凉意。
沈凌山在一旁焦急问:“沈医生,情况怎么样?为什么高烧两晚了还不退?”
高烧两晚……沈暮云迟钝地将视线转向病床的另一侧。
医生逆着光,看不清五官,但沈暮云能够清楚地辨认出那张好看的嘴唇形状。
幽香也越来越浓了,医生的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抓住他挂着针的手腕,揉了揉他疼痛难忍的地方,温声道:“不用担心,这是很正常的免疫过程,小沈先生这次过敏反应比较严重,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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