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专家迅速会诊手术,病人生命体征趋于稳定。最后他得知,对方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在心脏上方,是枪伤。他也记得当时遇见时,对方手边有把枪。
重伤短时间内难以恢复,能力被动持续出发,其他普通人无法长时间处在过于寒冷的条件里,所以他留下了。
原本以为这是结束,后来他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能力者叫周然,Y市监察处指挥长,一个十分麻烦的人。
怕冷但爱光脚乱跑且睡觉不老实,一天可以踢八百回被子,同时在床上旋转两周;身体虚弱但严重挑食,医院营养餐最多吃四分之一,无论厨师怎么变花样都是四分之一,顶多在他监督的时候多吃两口,再多一口都不行。
在医院里除了玩小游戏和睡觉打发时间,人其他的时间都在和他聊天,问起他的以前。
他没什么以前,只普通地上学,再普通地工作。他第一次觉得,或许上学的时候,他应该更多的做点事。这样在这种时候才能聊得更久。
度过了艰难的重伤期,对方可以回去独立生活,局长告诉他可以完成任务回去了。
但是自己也没有意料到的,他留下来了,留在了大麻烦身边,用了从没请过的人年假。
没什么原因,他只是觉得要是让对方一个人生活,那个人会把自己养死也不一定。也可能是在病房和他说对不起的时候,那双眼睛太过专注,专注到只剩下他的身影。
在很多人都暗暗希望他消失的时候,还有人记得以前的他,因为他选择活下去。
落进火海的雪花顽固扎根,又悄无声息蔓延,将有色屏障冰封又破碎。
他第一次学着照顾人,第一次学着做饭。成果意外的好,一个挑食的人第一次吃完了一整碗饭,并夸他是老周之下第一人。
这是他第一次当第二,也是第一次在意名次。
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有了胜负欲,他最后翻遍菜谱,得了并列第一。
排他以下的是对方曾经的男朋友们。他主观上主动忽略了这个事实,选择记住自己是第一。
他以为这种生活会持续到对方伤好,然后他离开,直到一个雨天,他半夜照常去盖被子,发现原本应该已经睡得香的人窝在被子里安静发抖。
他这才知道,原来对对方来说,最难受的不是受伤的时候,而是重伤快好的时候。
平时普通的接触在这种时候缓解不了寒冷,他第一次做出超常的行动。
那也是他第一次被骂不要有事没事啃薄荷糖。怕冷的人讨厌任何冰凉味的东西,只是尝到一点味也不行。
他那天晚上被骂了很多次,力道重一点会被骂,被子透一点冷空气也会被骂。
后半夜的时候没再挨骂,因为对方终于没了骂他的力气,在身体完全变温暖又精疲力尽后睡过去。
第二天晚上,刚在之前骂了他半晚上的人抱着枕头准时出现在房间门口。
他以为他们差不多是时候该确认关系。
周指挥长出任务后住院的事只有参与事情的人知道,在其他人眼里都是出任务后再没有消息,包括平时最亲近的朋友,并且要继续瞒下去。
对方说伤好后想要做其他事,需要继续隐瞒还活着的事实,抹去自己存在一段时间。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抹去也包括他。只一次外出再回去的时候,房间里没人,电话停机。对方把自己从他的世界抹去了。
他像是短暂地被当了段时间的发热器,或者从一开始就不能指望木头开窍。
再见到那张熟悉到骨子的脸的时候是在新人名单里,照片上的人依旧笑得和煦平静。
消失的时间里,这个人自己考了个岗位,顺带交了个男朋友又分手。战斗科危险,时刻需要能力,考虑到人的能力的特殊性,他将其调到了后勤部,一个可以接触到一线,但不会太危险的部门。
但能造的人没有条件也会创造条件去造,时隔仅仅一段时间,再听到消息的时候,是有人说后勤部的新来的门面进医院了。
他去看了,人和之前一样玩游戏玩得没心没肺。
后来事情解决,他知道这个人该离开回去。但周然没走,时隔久远,用行动确认了之前没能确认的关系。
对方有过很多人,但这些不重要,他一定要当最后的那个。
他也成为了最后的那个。
冬天的最后一个雨夜,窗外雨声不断,房间里灯光昏黄,周然靠自己人形取暖器身上,换上平板和保安激情双排,投入得不像是在给客人上菜,像在进行什么激烈对战。
人形取暖器顺带充当了平板支架的作用,靠床上看着两个人对屏幕戳戳点点,扶着平板的手的指节上银色指环映着暖黄灯光。
这是最后一局,主要平板电量快要告罄,支撑不到下一把,结束后就完成使命就地一黑。
今晚一直没卡关,周然将其归功到今天新戴上的戒指上,过关后满意一躺,倒头就睡。
就算是已经十分了解他入睡速度的保安,每次看到这种秒睡场面的时候都还是会虎躯一震。
夜灯留给保安照着睡,陆景文侧身熟练抱住已经跟磁铁一样吸他身上的人。
手指穿过指缝,慢慢摩挲过已经被戴得温热的圆环,昏暗里传来声笑。
【作者有话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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