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感觉一触即离,紫长卷抬手碰了下被碰过的衣领,低头轻嗅了下,像是在追逐什么趋于消散的味道。
周然看着,眼皮跳了下。向后退一步,说:“要是有减刑的想法,我可以让你活着到进局子。”
过了斑马线再往前走就是公交站,六分钟到,公交车到站,他一摆手跟着人流一起上了车。
紫长卷站在原地,闭上眼,慢慢摩挲着被短暂碰过的衣领。
所有人上车,车门关上,公交车离开。
——
电话一直没打通,程向和蔡袅最终先到了订好的饭店,边找位置坐下边继续打电话。
在他们开始怀疑人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被挤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拨出的电话终于被接通。
电话接通,人也到了。电话对面的声音和耳边现实的声音重合,两个人一抬头,看到熟悉人影跟在服务员身后走来,对上视线后浅浅摇了下手上手机。
电话挂断,周然在座位上坐下,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后说:“被挤下车了,坐了个公交过来。”
果然。人安全到了,心一放下程向的嘴就开始自动开火力了,拍拍他肩说:“你好弱,这样都被挤走了,以后多锻炼一下。”
三个人里唯一一个战斗科的,并且最近刚升了二队的菜鸟展示了自己在累得要死的训练下练成的肌肉。
周然放下水杯,笑了声。
今天晚上三个人都没沾酒,凑一起喝果汁。周然不喝酒,菜鸟随时有可能被叫去出任务,喝不了,程向只能陪一个果汁,饭后一起品鉴果盘。
吃得有点过饱,并且家过远,菜鸟发出了一起去离得最近的人的家过一晚的声音。
三个手机地图导航一开,离得最近的是周然。
在菜鸟发出去他家的声音之前,程向及时打住,支楞着坐直,说:“别,还是回自己家。”
没明白他突然精神了,蔡袅问:“怎么?”
“他家……现在有个朋友,”程向看看摸鱼伙伴又看看菜鸟,斟酌着说,“四个人三张床,不够睡。”
他尽量挑了个听上去很正常的借口。
要是没记错,陆教官还在旁边这个看上去一脸无关的人的家里。要是没记错,菜鸟每次见教官都跟要死了一样。
为了这个鸟的心理健康,他觉得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周然倒是能接受,说:“我跟他睡一张床也行。”
程向立即人工自主打断:“你可先别说话了!”
行,周然闭嘴了。
讨论的最后,在程向的坚持下,三个人最终还是各回各家。
其他两个人继续挤地铁离开,周然在路口跟两个人分开后坐上了刚好停在路边的车辆。
要是蔡袅还在这,肯定能一眼认出这是自己搁路上一定会躲着走的陆教官的车。周然上车了,上车后自觉系好安全带,打了声招呼。
车门一关上,保安自己从口袋里跑出来了,往边上一坐。
有血腥味。刚掏出手机,周然转头看向坐在边上的人,说:“这么晚下班还来接我?”
陆教官:“顺路。”
附近很安全,没有任何异常,没有需要用到这种等级的人的地方,周然客观觉得这句话存疑,但也不多说,只抬手帮忙擦了飞溅在脖颈上的血痕,问:“吃饭了吗?”
“还没,”陆景文略微侧过眼,道,“你的两个朋友呢,不用送吗?”
“没吃正好,今天有个菜我觉得我也能做,让我来给你做大餐。”听到他说还没吃饭,周然挽起袖子拿出手机,开始寻找菜谱,边找边回答说,“问了要不要送,他们好像更喜欢坐地铁,比较喜欢回自己家。”
第88章 盐王爷
第二天一早, 在真正的上班时间之前,二队在室外例行训练的时候,清早的雾气里, 有个人被悄无声息带走。
程向得到消息的时候是在到单位之后, 收到了一大早就已经开始训练的蔡袅发来的消息, 说陆教官突然在训练的时候来巡视, 昨天晚上吃饭聊天的时候聊到的有些奇怪的队里的人被他带走了。
他不去看一队, 一大早莫名其妙来二队,在场所有人都往死里练, 生怕被揪住小辫子挨骂。
但蔡袅叙述的重点不在这个惨遭带走谈话的人和惨遭巡视的他们身上,而是主要说今天的陆教官也挺怪。
明明还没到走哪都捧着水杯的年纪, 今天这个人一反常态, 手里一直拎着个水杯, 目测巡视的期间加了好几次水。
凭直觉觉得这反常行为的背后应该和自己摸鱼伙伴有关,程向于是去问了。
拿着手机到摸鱼搭子办公桌边上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出声问, 他一眼看到电脑后面的人同样捧着个水杯,边喝边睁着一双眼睛单手敲键盘。
到嘴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 他最后选择出声说:“你今天是不是接了好几次水,怎么了?”
“……咔。”
水杯重新回到桌上,周然终于抬起眼,说;“陆景文害我。”
连陆教官都不带喊,看来事态很严重。
嗅到事情有意思起来了的味道,程向自觉拉过椅子在边上坐下, 愿闻其详, “请细说。”
很简单一件事, 细说也细不到哪去, 周然敲键盘的手不停,简要道:“我昨天晚上回去复刻了我们晚上点的菜。”
简单的一句话包含了极致可怕的信息,程向关切地问道:“陆教官身体还好吗?我上次的蒙脱石散放在你家还没拿走,他有需要可以随便用。”
周然眉头一跳,敲键盘的手猛地一重,转头说:“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程向:“那不然?”
行。事实是确实出事故了,只是没有用上蒙脱石散。直接停下敲键盘的手,周然一手支在办公桌上撑着脸侧,试图挽回一下颜面,说:“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挺顺利的。”
洗菜和备菜环节有点小问题,但问题不大,很好解决,他只是在做菜的环节发散了那么下思维。
该加入盐的时候加入适量的盐,加入酱油的时候因为他想到加这是为了增加咸味,盐也能做到,于是继续加入适量的盐,最后加糖的时候因为盐和糖挨得过近,所以在该加糖的时候加了点适量的盐。
中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明明只加了适量的盐,最后的成品却莫名抽象。
“……”
“莫名”并不莫名,一切其实都有迹可循,短短的叙述中就包含了众多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槽点。程向客观觉得他这每句话都带的“适量”可信度并不高,应该是这个人主观上以为的适量,实际上按照他的大胆和厨艺白痴程度,手一抖一加,半罐盐都下去了也说不定。
按照这个喝水的频率,他这个猜测说不定是真的。他问:“这不是你害人家陆教官吗,怎么就变他害你了?”
提到这个话题,周然又开始心理上觉得嘴里发苦,捧起水杯迅速喝了口,抹了把脸道:“他演我。”
辛苦做出的晚饭,他很好心地让陆景文吃了第一二三四五口,对方吃了,他问味道,对方说挺好。菜的卖相不太好,但看上去还在正常的范畴内,品尝官的表情也很正常,他不疑有他,于是去试了口。
——那一口浓缩海水味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像是还在嘴里时不时游荡一下。
一口下去咸到发苦,像是一头栽进了盐堆,他去拿水杯,转头的时候看到陆景文搁那看着他笑。
就是故意骗他吃的,一个十分坏心眼子的人。
最后的结果是剩下的菜没扔,全塞坏心眼子的嘴里了,主打一个互相伤害。
“……”
程向觉得这应该不算是互相伤害,应该是这个人对陆教官的单方面伤害,只是在伤害的过程中误伤了自己。难怪今天人陆教官还在狂喝水。
破案了,主任也来办公室了,谈话结束,他又推着自己椅子回了自己座位,虚假地咳嗽两声。
主任没事不会来这里闲逛,这次是带着新外勤任务来的。他看着原本是想点兵点将,结果一眼看到刚才明显还在闲聊的两个人,几乎是瞬间就确认了抓取对象,招招手,说:“小向,周啊,来一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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