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新论文,是林领悟仪式的本质后,体会到的一些东西。
神认可的材料,和人认可的符号,加上使用仪式的人,是组成仪式的重点。如此用仪式制造的虚假职业者,按理来说输出是固定的,根据仪式阵的大小量级的不同,输出魔力也不同。
同时仪式阵的大小还要卡在神明的圣数上,这里需要许多计算。
很多仪式师认为仪式阵缩减已经到了极限的原因就是这个,一门心思去缩小仪式阵不是做不到,但缩小仪式阵后,一阵风吹走邪神信徒,变成一阵微风为邪神信徒带来片刻清爽,那缩减有什么用啊?
于是仪式师们转头去研究仪式三元素里的仪式材料,很快发现用血肉当材料可以让一些仪式得到增强,但这个增强效果并不稳定,有仪式师献出鲜血可以救活一个濒死病人,有仪式师献出鲜血,只帮濒死病人的生命拖延了几分钟。
“——重点是象征性。”林转过头,都没去确认自己的仪式打在恒·茹阿肯身上的效果,依然对着摄像机道,“不用血肉用其他根据象征性的材料也可以,而用血肉,就像烈旯·博得科里教授的结论所说,血肉可以增强仪式,是因为血肉本身就是一个指向源血之母陛下的符号。
“延伸他的结论,我认为,单纯地用血肉当符号,并不能将血肉最大化,你要为你献祭血肉的举动制造象征性。”
他举起烧伤严重的手,屏幕前的观众,这才注意到他因为忍痛脸上沁出的大滴大滴冷汗,和竭力想要稳定,但其实是在抽搐的表情。
这模样很狼狈,但他微微上翘的嘴角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听他吐词依然很清晰地道:“忍耐烫伤,象征要用自身作为薪柴,去将敌人燃烧殆尽,忍耐的时间,忍耐的温度,成函数公式将随仪式阵缩小后减弱的仪式效果重新放大。换句话说,如何去献祭血肉,本身也是一种符号。”
林说完,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一个猫人和一个狐人冲上来想给他治疗,又被真正能立刻治疗的血骑士挤开。
控制摄像机的机械师没有转开镜头,或许是因为机械师也惊呆了,或许是因为机械师还记得,接下来有提问环节。
但没人记得接下来的提问,混乱的尖晶市会议室和蛋白市会议室先不提,其他城市的会议室里,大家终于开始回神。
他们发出无意义的声音,想确定自己刚才所见是否是真的。
是的,这次大会是为了什么召开的,每个仪式师都心中门清。
他们也听说过“盲目之书”如何用克月净血仪式消灭了一个银月分身,还压制了另一个的事,但克月净血仪式并非一个仪式师就能使用仪式,不少人私下表示过怀疑。
后来论文出来了,有人认真钻研,更多人被随之出现的流言引开了目光。
“盲目之书”的战果,其实全靠“炽冷双枪”的说法甚嚣尘上,又有他被欲望之种控制的谣言,今天坐在会议室里的仪式师们,有好些是抱着质疑的态度来的。
直到刚才,林最后这段演讲和示范所用时间不过十几秒,就将他们通过看论文和听谣言所建立的“盲目之书”形象,打破又重建。
“盲目之书”的结论并非没有写在论文中,但其他仪式师尝试实验的效果却不佳,本来想用实验结果来质问,现在他们才意识到,有可能是做实验的仪式师,因为献祭不够果决,动作不够明确,导致的献祭象征性不足。
但这难道能说是他们有问题吗?
不,不是!是“盲目之书”,他为何能做到?他如何能做到?要熟练到这一步,他用自己做了多少次尝试?
而这幅熟练到做完后还能继续演讲的姿态,让人恐惧,又让每一个仪式师不由心生向往。
因为向往,很多人此刻在拍桌子。
“转摄像头啊!转摄像头!”
“让我们看看仪式效果,刚才没看清就转回来了!”
“不是说不能继续拍‘盲目之书’,但‘影之王’现在到底怎样?”
“应该是龙息仪式,‘影之王’至少能去半条命吧……”
这边刚因为看不到而开始分析,胶匠教会那边终于做出反应,将镜头换到另一个尖晶市会议室的监控摄像头上。
监控摄像头比较模糊,但哪怕模糊,其他城市的仪式师也能分辨出来,“影之王”那身阴影黑袍已经完全被破坏了,甚至,露出黑袍下面貌的“影之王”恒·茹阿肯,身上还有明黄色的火焰没熄灭。
“这么看龙息仪式的威力确实被保证了。”立刻有人说。
“是,但是,本以为缩减仪式阵能直接推广开,却没想到难点主要在意志力上啊……”
有专心学术的人探讨着,但更多人激动起来。
“影之王”恒·茹阿肯这两百多年,虽然一直在找机会刺杀大审判长所罗门,但这不代表他除了刺杀所罗门,没有干别的事。
他刚成为使徒的那十多年里,每个城市的审判长是最危险的职位,有一座城市因为他的刺杀,一年换了三个审判长。
那血海深仇难道要在今日终结了么?!望着大屏幕,无数人瞪大了眼睛。
他们几乎是想在大审判长耳边碎碎念,想要他上去给恒·茹阿肯一剑,可惜,到了这个时候,所罗门反而表现得远比之前谨慎。
恒·茹阿肯是重伤,但没死。
而一个使徒的死前挣扎,要带走这个会议室里除所罗门之外的所有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罗门往林那边移了一步,挡开那双深褐色眼珠投射出的仇恨。
一千多岁的老狮子想嘴欠说,你难道没听说过他消灭过银月分身吗?可惜,他以强大的自制力控制住了自己,没有真的讲出来。
恒·茹阿肯怎么可能承认呢?是他小瞧了林才落得这个下场。说到底目标只是仪式师啊,身为使徒的他,连在仪式师面前都得小心翼翼,那他还当什么使徒!
可惜,现实是,龙息之火在他身上熊熊燃烧,他还得用阴影魔力去压制,才能让自己不被烧成一捧灰。
而制造出这火的仪式师,接受完了治疗,从所罗门身后探出头,蒙住的眼睛似乎在看他,片刻看完,又收头回去。
挑衅!这绝对是在挑衅!
恒·茹阿肯是这么认为,但林只是在思考,要不要用镜中瞳的力量对恒·茹阿肯动手。
罢了罢了,少做少错,不然大审判长发现什么不对,他就真的完了。
比起用镜中瞳的身份拿助攻,他不如利用恒·茹阿肯去找到那个银月使徒。
之前这浣熊人全身裹在阴影黑袍里,他都找不到地方对他用回溯,现在烧掉了黑袍,林终于能看到他的眼睛。
看到恒·茹阿肯的眼睛,以及恒·茹阿肯这两百多年的所见。
林都不需要回溯到两百年前那么远,只需要回溯到昨天。
回溯中,他看到,恒·茹阿肯躲藏在一个女性貂人的影子里,一边和女性貂人讨论行动计划,一边在蛋白市的审判庭总所中活动。
圣光骑士猎魔人等职业的审判官,所组成的重重防线,对他和她视而不见,两个邪神信徒出入蛋白市的审判庭如出入无人之境,比镜中瞳还嚣张一点。
从言谈可以听出,这个女性貂人就是银月少女的新使徒。恒·茹阿肯叫出过她的名字,她被称为元森·瑟伯。
嗯?林不知为何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他针对性地回忆了一下,差点没当着摄像机的镜头,露出一个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确实很耳熟。
在杜维·海棠的回溯里,元森·瑟伯应该是个男性貂人才对!
相貌确实相似?同名兄妹或姐弟?
还是前段时间针对元森·瑟伯的通缉令出来后,他为了躲通缉专门去变了个性?
但不管有着这名字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他或她,都没有呼唤过镜中瞳。
和尖晶市不一样,他的神国在蛋白市那边打开的视野不多,要寻找她,恐怕——
上一篇:被骗后我和别人结婚生子了
下一篇:领主大人又在整活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