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蜷蜷进入宿舍,看到大家都在脱衣服,唐圆圆几人已经脱了个精光,正端着小盆往外跑。
“沈蜷蜷你回来了?”
“快点脱衣服,我们去洗澡,有热水了。”
“沈蜷蜷你快点,要去洗热水澡了。”
沈蜷蜷哦了一声,等那几人冲出房间,才慢吞吞地走回自己小床,扭头去看坐在对面床上脱裤子的林多指:“你也要去洗吗?”
林多指的动作也很缓慢:“我不想洗的,但是不洗要挨打。”
“哎,最讨厌洗澡了。”
“管理说有了热水,必须要洗澡。”
沈蜷蜷闷闷地道:“就不能不来热水吗?为什么要来热水啊,冷水多好。”
他不情不愿地脱掉棉衣,摘掉领带放进衣兜,只是在脱T恤的时候,又被那领口给卡住,只得向林多指求助。
“林多指帮我脱下衣服。”
已经脱得精光的林多指正蹲在床边:“等一下。”
“你在干什么?”
“我在闻我的黑团团。”
沈蜷蜷走过去蹲下,顶着头上的衣服往床下看,林多指伸手将他挡住:“不能看。”
“你一个都还没吃吗?”
“我以后慢慢吃。”林多指顿了下:“我现在闻就可以了。”
“我都只剩下三个了,那我也要慢慢吃。”
管理又在敲尺子催促,林多指赶紧帮沈蜷蜷脱掉T恤,两人一边哆嗦着,一边端起小盆冲向浴房。
宿舍楼的通道中间有一道铁门,将宿舍分隔为男生区和女生区。浴房就在铁门旁,偌大的房里砌了一道快两米的墙,也将浴房分为了男女两边。
男生区里热气腾腾,挤满了光身子小孩,沈蜷蜷和林多指进入浴房后,直接就朝位置不好的门旁角落走,果然找到了他们同宿舍的小班生,大家便挤在一起洗。
沈蜷蜷原本想冲冲水就回去,管理却在门口喊:“等会儿要检查,必须洗干净了才能回宿舍。”
“哎……”沈蜷蜷叹气。
男生区只有五块公用肥皂,要等大班生们都涂完全身了才轮到小班生。沈蜷蜷他们便挤在龙头下冲着水,听那些大班生大声笑闹。
隔着半堵墙,女生那边同样叽叽喳喳个不停,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两边的大班生突然就开始吵架。
“你们这群臭男人,臭味儿都飘到我们这边了。”
“好意思说我们臭?你们今天剃了几个光头?怕是有十几个吧,一群虱子王!”
“臭男人!”
“虱子王!”
那边突然就泼了一盆水过来,越过墙头,哗啦一声浇到最近几名大班男生头上。
“虱子王动手了!”
“还击!”
“复仇!”
大班男生都拿着小盆接水,劈头盖脸地泼向对面,对面女生也毫不示弱,一盆接一盆的水泼了过来。
管理不知道去了哪儿,双方便越战越勇,那堵墙上像是扯开了一面瀑布。中班生很快也加入了战斗,大班生负责泼水,中班生便用盆接好水再递上去。只有一群惨遭误伤的小班生,大叫着往各个角落藏。
沈蜷蜷几人原本就在角落,现在被泼得面朝墙壁缩着头,一边闭着眼睛抹脸上的水,一边胡乱大喊:“精神力屏障!精神力屏障!”
这场战斗持续到双方管理回来才结束,原本是有人要挨罚的,但管理兴许是体谅他们很长时间没用过热水,倒也宽容了些,只让那些大班生站成排,不是很严厉地训诫了一顿。
洗好澡的小班生走出浴房,让管理检查一遍,挥手,然后再离开。
沈蜷蜷没有洗后背,他觉得反着伸手太难了,但见管理让人转着圈检查,便在轮到自己时抢先开口:“要是有个小班生——是别的小班生,不是我——要是他没有洗背,你能看出来吗?”
管理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蜷蜷,伸手指着浴房:“再去洗一遍,把你的背洗干净。”
“哦。”
夜里,沈蜷蜷宿舍的灯已经关了,但小孩们依旧很兴奋,小声说着刚才打水仗的事。
“本来,本来有水要泼到我们的,我就用了精神力屏障,把那些水都挡住了。”唐圆圆道。
“精神力屏障!”沈蜷蜷两只手掌挡在胸前,“我也用了的。”
林多指小声:“精神力屏障!”
其他小孩小声:“精神力屏障!”
陈洪亮小声:“精神力屏障!”
走廊里响起管理的声音:“16号宿舍的陈洪亮,别人都没说话,就你还在闹腾,点名一次。”
陈洪亮立即闭上嘴不再吭声。
林多指突然问道:“沈蜷蜷,你没来食堂吃晚饭,你饿吗?”
“不饿,我吃得可多了。”沈蜷蜷来了精神,伸手比了个二,“我吃了两根山薯,是两根!还喝了萝卜汤,里面有三块大萝卜……你们看,这么大的萝卜!”
“哇,为什么你可以吃两根山薯,还有三块大萝卜?我们晚上都只吃了一块粟饼,可难吃了。”原本躺下的小孩都支起了脑袋,眼睛在黑暗里灼灼发亮。
沈蜷蜷陷入深思:“因为我在挨惩罚呀,挨惩罚的就能吃这么多吧。”
整个宿舍的小孩沉默片刻,其中一个羡慕地问:“那我怎么才能被关进去呢?”
“我也想被关进去。”
“我也想。”
陈洪亮附和:“我也想。”
“16号宿舍的陈洪亮,你自己不睡觉还影响其他同学,现在穿好衣服出来!在走廊里站半个小时!”外面又响起了管理的声音。
陈洪亮吓得立即闭上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还抓住了旁边的床栏。
“好好睡觉,不准再说话。”管理也并不是非要他出去,只嘴里再警告了一遍。
唐圆圆抬头盯着他:“陈洪亮,可能站着站着,管理就会让你去吃山薯,吃萝卜。”
陈洪亮便嗖地掀开被子爬起身,开始穿衣服。
等陈洪亮满心希冀地去走廊站好,屋内的几个小孩也停下聊天,各自闭上眼睛睡觉。
“你今晚会想着什么睡?我准备想着大鸡腿。”林多指的声音很轻,只有沈蜷蜷能听见。
“我想大包子吧。”沈蜷蜷翻了个身,又改变了主意,“不,我要想着我哥哥睡……我哥哥肯定也吃了两根大山薯,还有大包子,已经睡着了。”
褚涯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安静的屋内只听见挂钟秒针的滴答声。他侧头看了眼挂钟,已是晚上九点,但父亲褚诚煜还没回家。
他起床出门,一边下楼梯,一边系好睡袍带,看见母亲秦勤还坐在客厅沙发上挽线团。
秦勤快速地绕着毛线球,而她面前的那圈毛线却浮在低空,像是有个看不见的人在替她撑着。
“爸爸还没回来吗?”褚涯问道。
“没有,可能今天的会议比较重要吧。”秦勤放下手里的线团,“饿了没有?你晚饭没吃多少,我去给你热一热。”
“不饿。”
褚涯走到沙发前,拿起那圈悬在空中的毛线撑在自己手腕上,晃动胳膊之间,一旁的椅子突然离开地面,飘移般挪到他腿后。
褚涯看也不看地坐上椅子,秦勤继续绕线团,母子俩有句没句地对着话。
“你现在能察觉到你的量子兽是什么吗?”秦勤问道。
褚涯轻轻摇头:“还不行。”
“没事,我当初是突破时才看见我的量子兽。我在分化期就每天想着浣熊,量子兽很自然就是浣熊。你想要什么量子兽?每天睡前都有描摹它的形态吗?”
褚涯一直不告诉父母他想要的量子兽是什么,现在也只抿了抿唇:“每天都描摹过。”
“你这嘴可真紧,反倒让我越来越好奇。”秦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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