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道术(119)

　　出了诊所门, 把甜筒往祖师爷手里一塞, 顾长生就打电话给特殊部门, 叫人来善后。该抓的抓，不该抓的放, 反正这家诊所绝对不能留。
　　还有那些来诊所看过病的受害者，他们的眼睛都得再检查一遍，没问题最好, 要是有问题，还得想办法给解决了。
　　电话一打出去，特殊部门这才知道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隐藏着这么大个毒瘤。
　　特殊部门的人突然想起件事:“普明寺的慧行大师失踪了两个月，到现在都还没消息，该不会就是被他害了吧？”
　　慧行大师是个高僧，十分精通佛法。为人又和蔼可亲, 乐善好施。经常在各地无偿做好事, 替人抓鬼驱邪，超度亡魂。前段时间，他刚好经过这里，然后就突然没了消息。
　　顾长生也听说过慧行的名声, 闻言, 伸手屈指去弹甜筒。甜筒被他弹得一歪, 关在甜筒里的郝医生只觉得一刹那间, 眼前突然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晕得不行，各种犯恶心不说, 人也撞到了蛋筒墙壁上，脆弱的鼻梁骨险些没折了。
　　才被从墙上抠下来不久，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全，伤口都还新鲜着，又被这么折腾，就算他不是普通人也吃不消。一听到顾长生问话，为了少受苦，郝医生连忙说道:“前段时间是有个和尚来找麻烦，不过不知道那和尚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郝医生本来张嘴就想说老秃驴的，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天地至理。临说出口前，郝医生反应了过来，把不文明用语给美化和谐了一下。
　　“那大师人呢？”虽然早有不祥的预感，不过顾长生还是追问道。
　　没能躲过这个问题，蛋筒里郝医生战战兢兢，声若蚊蝇地说了一句:“被我骗进屋子里弄死了。”
　　那秃驴正经挺厉害，当时要不是有那间能削弱人实力的屋子在，最后死的会是谁都还是个问题。
　　顾长生脸色一沉，忍不住从祖师爷手里接过甜筒，死命地摇晃。
　　“别摇了，别摇了。”郝医生惨叫告饶。顾长生只当做没听见，拼命摇到手都开始发酸了，出了一回气以后，考虑到郝医生这条命留着还有用，这才勉强放过对方。
　　听到这头的动静，特殊部门的人也意识到慧行大师凶多吉少，于是叹了口气，又报了两个人名。都是这段时间突然失联的术士。
　　果然全都身亡了。两人先后死在郝医生手里。又从郝医生嘴里听到不想听的话，顾长生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郝医生虽然被关在蛋筒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也知道连续有三个正道术士死在他手里，顾长生的心情肯定不会好，于是讨好地说道:“我也杀了不少邪术士。”功过相抵，所以千万别杀我。
　　郝医生想活命的欲|望，简直强烈到隔着蛋筒都能感觉得出来。
　　谁关心邪术士死活？
　　心术不正，仗着本事胡作非为，这些人死了才好，死得越多越好！
　　顾长生没搭理他，略过这茬，直接问重点:“你之前用的那串法器，是人眼珠？从来诊所看病的人身上挖的？看病后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被接连教训了好几回，郝医生丝毫不敢怠慢，连忙依次回答道:“是人眼珠。人是万物之长，做法器，用人的眼珠效果最好。其他动物的眼睛，像是猪眼牛眼，虽然比较容易获得，不过威力有限，根本派不上用场。”
　　他最开始也找过动物屠宰场，从里面获取过牛羊眼珠，可惜做出来了，却都是废品。这才把主意打到了人眼上。结果也没让他失望，人眼果然是最好的材料。
　　“就是为了方便获取人眼珠，我这才开了这家眼科诊所。”所以那些眼珠确实是从过来看病的人，眼眶子里挖的。说到这，郝医生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企图减轻罪名:“不过炼制法器对眼珠要求很高，那些白内障、青光眼，都不合格。我医术确实也还行，能治的都给治了。”
　　虽然目的不纯，是想借此打出好名声，有个好口碑多吸引点人过来，让自己挑选材料。毕竟为了不引起特殊部门的注意，他不敢在网上打广告，只能借助病人之间的口口相传来拉客。别管过程怎么样，结果总是好的。郝医生说道:“我确实治好了不少人。”
　　“也害了不少人。”一码归一码。听到顾长生的话，知道自己的小算盘没能打响，郝医生垂头丧气，继续老实交代:“一般只有那种眼珠没什么病变，眼睛里毛病少的才符合要求。正常的健康眼珠是最合适的，但是很少能遇到。毕竟来看眼科，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而且现在不近视的人太少了，所以我一般退而求其次，会从来做近视矫正的人里选。选那种没散光的，近视度数少的。假装给他们动手术，其实是往里面搁保养眼睛的灵药。”为挖他们眼睛做准备。
　　“放了药进去，药效开始发挥，他们自然就会觉得看得清楚，以为是手术效果。弄完以后，我会算着时间，让他们到时候过来复诊。要是复诊结果合格，我就会取眼。为了不被发现，取眼后我会用手段让对方继续保持一段时间的光明，然后赶在手段失效前，让他们意外去世。”死了火化了，就不会有人发现眼睛没了的问题。
　　“那些药都是我精心炼的好药，对眼睛只有滋养的作用。只要我不动手取眼，就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便宜他们了。
　　后面这话碍于顾长生和姜时年在，郝医生没敢说出来。
　　前面那些，郝医生一口一个材料，丝毫没把别人的眼睛当回事，就好像说的不是人眼睛，而是冷冰冰的实验素材似的。顾长生听得火冒三丈，直到后面，知道没后遗症后，顾长生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电话一直没挂断，郝医生这会被关在蛋筒里，人小声音也小，特殊部门那边就没能听清楚。顾长生简单复述一遍后，双方还是觉得，不能听信郝医生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他会不会隐瞒了什么，万一那些人的眼睛都有问题，到时候耽误了怎么办。
　　“我现在去给上面打申请，派人查封诊所。然后再发公告，就说这是家黑诊所，国家统一安排那些来诊所看过病的人免费做检查。争取把隐患都消除掉。”说着，特殊部门的人就要挂电话，被顾长生叫住了:“等等，记得给郝医生买张去a市的机票，我打算高调点带他回a市。”诊所被查封，郝医生作为罪犯，并不能随便离开当地。
　　要特殊部门来说，直接枪毙弄死得了。不过从顾长生特意说的‘高调’两个字里，特殊部门的人意识到了什么:“他还有同伙，你们这是要引蛇出洞？”
　　顾长生点了点头，点位才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连忙说道:“对。”
　　“成，我给你安排。连你还有你朋友的机票我等下都让人帮忙买了。”
　　引蛇出洞？！
　　听到顾长生他们的话，郝医生心里暗喜。这要是真的，到时候打起来，不管他那些同僚打不打得过顾长生和姜时年，他岂不是可以趁乱逃跑？
　　只要逃跑成功，到时候躲回小岛，有主上在，别管他顾长生和姜时年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主上？
　　郝医生自信满满，对未来也有了期待。
　　第二天，顾长生就带着被从甜筒里放出来，但变得比普通人还不如的郝医生，坐上了回a市的飞机。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温柔美丽的空姐注意到上来的乘客里有一个盲人，和他同行的两个人长得人模人样的，却连伸把手扶他一下都不愿意。
　　哪怕盲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戾气，空姐还是忍不住目露同情。别的她帮不了，不过她可以帮忙升舱，让盲人先生坐飞机坐得舒服点，而且也能暂时摆脱他那两个冷漠的同伴。
　　谁知道她才开口，盲人还没回答她，她就被另一个资深空姐拽走了。
　　为了这趟飞机不出意外，不仅安检更加严格，飞机上有好几个空乘，甚至连机长都是特殊部门的人在兼职。资深空姐就是其中一位。
　　“刘姐，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拉她，服务乘客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没声了，这种行为会被乘客投诉的。
　　面对同事脸上的不解，资深空姐恨铁不成钢:“早上上面发下来的文件你没看？”
　　“你是说警方要借用我们飞机押解罪犯的事？”因为这事，他们这趟航班的票价低到令人发指。提前把情况说清楚了，但因为机票太过便宜，还是有不少人愿意乘坐。听到前辈的话，空姐忍不住说道:“可是，那就是一个普通盲人……”
　　话说到一半，空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吃惊地瞪大眼:“该不会这个盲人就是那个被押解的罪犯？”
　　难怪他身边的那两个人对他那么冷淡。正直的警察对作恶多端的犯人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空姐恍然大悟:“还好刘姐你刚刚拦住我了。”
　　要不然给罪犯好待遇是次要的，万一他趁着升舱后下机顺序，还有出机场的通道不同，借机逃跑。自己岂不是成了帮凶？！
　　险些铸成大错，空姐庆幸不已。


第123章 第二个水果罐头
　　知人知面不知心, 有时候看事情, 真的不能光看表面。空姐小心地看了那个盲人一眼, 也不提什么帮忙的话了。她默默地走开，去服务其他需要帮助的乘客。
　　飞机顺利起飞, 很快就到了a市。一路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动静闹这么大，有关于郝医生被抓的消息, 很快就传了出去。
　　犯了错总要受罚，为了炼制法器，郝医生害了那么多人。虽然目前因为他还有用，所以要暂时留他一条命。但不能杀，不代表就要好好地养着他。临出发的时候，顾长生直接封印了郝医生的眼睛。也让他体验一下, 失去双眼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 看不见了，他也就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毕竟路都走不稳，跌跌撞撞的，想逃也没办法。再者, 哪怕退一万步来说, 万一顾长生一时疏忽让郝医生跑了, 也很快能找回来。一个盲人, 目标可比一个正常人要来得大，更醒目好找。
　　下了飞机，顾长生懒得扶他, 直接拽了人，让他有个方向感，知道顺着力道往哪走以后，就和祖师爷一起肩并肩出了机场，坐车回家。
　　“顾哥，你不是在旅游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看到顾长生，俞知乐有些吃惊地问道。当初他顾哥做旅游攻略的时候他也跟着看了，行程没有这么短啊，少说还有大半个月才能回来。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怕屋子太久没住人落灰，到处脏兮兮的到时候两人旅游完回来没法住，于是特意跑过来大扫除。
　　谁知道这么巧，他刚清洁完两人就回来了，而且身后居然还跟了个陌生人。两个人出去旅游，三个人回来。俞知乐看了郝医生一眼，问顾长生：“顾哥你朋友啊？”
　　顾长生摇摇头，见状，知道有隐情，估计又是什么委托，俞知乐也不多问，只是说道：“上次顾哥你寄回来的那几箱水果罐头，我按你说的给大家分了，剩下的那些都放在客厅的茶几下面，你想吃的时候随手摸一罐出来打开就行。”
　　“还有，前几天顾叔还打电话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快过年了，年三十要祭灶，他让我问你说今年的祭灶是个什么章程？让你早点安排好，提前和他说一声。”祭灶对顾家人来说是件大事。因为知道顾长生和祖师爷一起去旅游，不敢打电话过去打扰，顾爸爸也只能从俞知乐这边曲线救国。让俞知乐接到顾长生电话的时候，顺嘴提一句帮忙问一下。
　　顾长生一听，屈指算了算，最近事情比较多，确实很久没给他爸打电话了，难怪老父亲要找上小伙伴：“行，我知道了，等下我就给他打电话。”之前所以提前回来，除了因为要放郝医生钓大鱼之外，还有就是年三十要到了。虽然今年祖师爷就在他身边，不过每年一次的祭灶也不能含糊，就像他爸说的那样，得提前回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