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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我此生恁多情(77)

作者:桂花冰粉 时间:2023-12-29 10:59:54 标签:年上 强强 养成 破镜重圆

  木惜迟:???

  南壑殊道:“如此一来,即便地上有刺,也戳不着脚心了。”

  ……

  花影这时进来禀告南壑殊一件事,才刚走近,便见一架屏风拦在当间,上面挂满了衣物,后头两个人影叠在一处,拉拉扯扯,纠纠缠缠,难解难分,厮磨不已。不断有软语薄嗔时高时低的。

  什么“哎哟好痛……”、“欺负人……”、“我不要……”、“这里不好……”

  “……”

  以致随后竟传出笑语,并把交谈之声更加低了下去,像是口耳相贴那般说话。

  花影唬得连连倒退,把来意都浑忘了,忙蹑手蹑脚出来躲开了。

  转天清晨,两人已复旧如初。木惜迟替南壑殊更衣摆膳,服侍得妥妥帖帖,似比先前更加尽心。

  一时待烹得了茶,轻轻吹温了,奉在案上。南壑殊接来,尝了一口,道:“烫。”

  木惜迟捧起又吹了几下,亲试了试冷热,认为妥了,又递上去。南壑殊却不接,那样子正一心全在手中的书卷上,只微微向这边偏了偏头。

  木惜迟会意,将茶盏递到他唇边,南壑殊就着他手,分几口吃尽了。木惜迟自然而然揩去他唇角的残茶,收拾了杯盏,回来在书案边坐下,垂着头研墨。

  满室皆静,益发将外面的声音听得真切。远处花影正同人拌嘴,嚯啷一声把什么东西推倒了,惊起雀声一片。

  木惜迟研墨毕,将墨锭搁在一边,拿起一支狼毫蘸饱了墨汁,另一手托着递给南壑殊。南壑殊看他一眼,接了过来。

  正要落笔,只听一人大笑的声音由远及近。木惜迟听出是南岑遥,忙欢天喜地地赶到门外,缠着他说长道短。南岑遥随着他进来时,南壑殊也已起身让座。

  南岑遥笑眯眯看着两人,点了点头。便向木惜迟道:“小木头,数日不见,你又长高了不少。”遂指着自己胸口浅浅一道印记,道:“喏,前次见你,你才齐我这里,我可是为你作了标记的。”

  说着拉木惜迟近前来,比在他头顶心,“瞧,可不是长高了么。我要做个新的记号,下次见你再比一比。”说毕用指头在胸口衣服上一划,果又添了一个新的印记。

  木惜迟明知他随口一诌,却还是不免被撩得满面绯红。再偷眼一瞧南壑殊,见他虽仍是笑着的,可那笑容怎么有些意味不明??

  木惜迟惴惴的站不住,给南岑遥倒好了茶,便跑开了。

  这里南岑遥望着木惜迟的背影,笑意更浓,向南壑殊道:“我听说这个淘气鬼近来又惹你生气了。”

  南壑殊也笑回道:“没有的事。大哥快坐。”

  南岑遥便在上首告了座,端起茶盏品了一口,道:“不错,不错。这茶也香醇多了,看来这孩子果真很好。”

  南壑殊笑而不答。

  南岑遥继续道:“说起小木头来,他身世也着实可怜。自小并没有个亲娘热舅。他父亲倒是有趣,自起初来了一封信后,便再无消息。仿佛将这个儿子忘记在了脖子后头。这不,快年下了,才又来了信。那信上的言辞看一眼是要笑倒的。不仅文法一点儿不通,大节下的,死呀活的,全不讲究。”

  南壑殊问:“信上说了什么?”

  南岑遥道:“我也才刚在父亲书房看到的,只读到‘犬子如若不服管教,尽可随意摔打,打服为止,打死最好。’我已笑得撑不住了。”

  南壑殊也被逗笑了。

  南岑遥又道:“实不知这样一个糙鄙之人怎的生了小木头这么个水秀孩子。”抿了一口茶,接着道:“我已回信了,倒是替小木头上了个好儿,说他很服管教。对了,他父亲信中还央咱们一件事。”

  南壑殊笑问何事。

  南岑遥道:“求咱们帮着留神,物色位姑娘作媳妇。要家世、脾性皆好的。”

  未及听完,南壑殊面色哐啷啷跌下来,冷笑一声道:“大哥应了?”

  南岑遥笑道:“应他个死鬼!且不说我无念境是什么地方,怎可替他兜揽这事!只单说这孩子如今在你屋里侍奉起居一应大小事,事事离不开他。这要是成了亲,难道他小夫妻两个一同伺候你不成?”

  南壑殊不禁哑然,虽心知他是打趣的话,却也臊得失笑无语,半晌道,“大哥又不长进了,胡说的是什么!”

  南岑遥先时高兴,口里少了把门儿的。听闻此言,一时醒过闷儿来,面露讪讪之色,便从上首挪下来。

  见他如此,南壑殊反不好多言,又叙了些闲话,南岑遥便要起身作辞,南壑殊款留不住,遂送至门外,由他取路自去。

  作者有话说:

  明天的一章会很早。一觉起来就能看到啦~

 

第64章

  至晚时分,南岑遥遣侍者给木惜迟送来一封信并一个匣子。展信开时,见是他远在家乡老父的字迹。上面写道:

  “……为父知道无念境的规矩,每逢年节,弟子都是要着父母接往家去的,然为父事多,今岁便作罢,你安分在无念境修习,不得生事。南尊主与两位公子的节礼为父已送妥。匣中此物唤作水沉香,系为父在屋后沼泽内所得,赠与你略表亲思……”

  木惜迟拾起匣子,见里头一枚雀卵大小圆滚滚的物件,托在掌心,油脂光华,厚密坠手。木惜迟把玩摩挲了一阵儿,不觉想到家里,心里泛起一层烦腻。便随手一丢。

  一时又惦着南壑殊,怎还不传人进去伺候。日间瞧他面色似乎不大畅快。如此想着,便自己轻轻来至南壑殊卧房,只见他将面朝里,和衣倒在榻上。

  木惜迟走近前,唤了一声“公子”。对方全无对答,像是睡着了。便轻着手脚将床尾的铺被展开,替他盖在身上。

  才刚一盖好,不料南壑殊把手一撂,将被掀在地上。见如此,木惜迟方知他先前是装睡,便伸手去解他衣裳。

  南壑殊僵着不动,木惜迟施展不得,上去搬他的身子。不想竟如石头一般,无论如何也不能撼动。

  木惜迟皱着眉思索了一回,猜想这又是为什么事着恼不理人。便道:“嗳,身上这么些玩意儿,不解下来,仔细硌得疼。”

  南壑殊丝毫不理,只管装睡。木惜迟无法,只得问道:“我又有了什么不是?”

  等了半日,仍是不答。

  南壑殊虽是天下独此一格的冷淡怪癖,惜字如金。可像今日这样三呼不应,两声不答的也不常见,况又是平白无故。倒把木惜迟没了主意,只好默默退出。

  到院子里,迎面走来了花影,看见木惜迟,唇角勾上来一丝冷笑,道:“木公子贵安呐。”

  木惜迟听他口气有异,心中更加惴惴,自思道:“我今日是哪里来的晦气,偏偏碰在这两人气头上。”

  因赔笑道:“花影哥,小的有了什么不妥,可是连公子也冲撞了,我才刚进去,公子不睬我哩。”

  花影冷笑道:“不敢不敢,木公子哪里‘小’,我们才‘小’哩。木公子人大心高,我们这个东华宫哪里够得上木公子的眼界。连我们主上也才是有不妥。又不会说话,又不留心在衣服上作文章,看不见高了低了,瘦了胖了。行动不如人,尽着无趣讨嫌,偏还阻了别个好姻缘。”

  听花影一口气说出这么大篇话,里头似有四五路的缘故,夹枪带棒。又像为着南壑殊,又像是为着他自己,又像是编派南岑遥。因全摸不着头脑,木惜迟不敢自辩,只得红着脸给花影作了个揖,贴着墙回了自己屋子。

  翌晨,木惜迟特特起了个大早,守在南壑殊屋外。待里面有了动静,便赶进去服侍。南壑殊并不瞧他一眼,也不甚配合。木惜迟寻话来搭讪,笑问着道:“今日是佩这只白玉兽头的,还是佩这只青玉飞鸾?”

  南壑殊全不理会,木惜迟无法,拿了白玉兽头的带钩为他系在腰间,手指从边缘塞进去试了试松紧。待调试妥当了,转身去端茶给南壑殊漱口。只这须臾的工夫,等再回过身来,南壑殊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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