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体将在一分钟后消失,施法者会回到原位。
所以这道法术大部分时候没什么用,但好处是可以暂时穿墙,还能骗过侦测类型的魔法和法阵。
下一刻,林恩诧异地睁大双眼。
明明已经用出了距离幻化,可他却没有丝毫移动,依旧停留在原地!
墙,这里的墙也有问题!
林恩怎么都没有想到,阿莫斯还会在他办公室的墙体里加阻魔材料。
这种东西因为很容易被阻魔法阵替代,所以产量很少又极其昂贵,一般被用来做保险箱和保密文件夹,以防有人用透视魔法窥探其中的内容。
用阻魔材料做墙的,林恩还是第一次见。
阿莫斯是有被害妄想症吗?这是在防谁?
然而现在林恩没有时间多想这些问题,空气中的魔力波动越来越剧烈。
他咬紧牙关,尽力维持着隐匿屏障,但这些魔力波动的频率和方式非常奇怪,隐匿屏障竟然被撕裂出了一道口子!
林恩倒吸一口凉气,法杖和隐匿屏障的连接彻底断开,他彻底暴露出来,惊惧地看向阿莫斯。
阿莫斯正仔细扫视着房间里武器架前的那片空地,年轻战士看着阿莫斯。只要两个人一回头,就立刻能看到他!
仅仅半秒,阿莫斯从背对着他变成了侧背对他,马上就要转过身来,林恩已经能看到他的侧脸线条。
他的大脑超速运转,思考着如果被发现,是直接逃跑还是先和阿莫斯打一架再逃跑,他该带上一瓶易容药剂的明明贝拉就能配制——
叮铃铃铃铃!
单调刺耳的铃声响起,阿莫斯的动作突然停住,他停了停,接着从衣兜里拿出一台个人终端,接通放到耳边。
“特战队,阿莫斯。”他简略单调地说。
个人终端对面的人似乎非常着急,声音大到林恩都能听到。
阿莫斯的眉头立刻皱起来,一边继续向后转身,在房间里寻找可能的蛛丝马迹,一面问对方:“在哪里?”
房间的另一边什么都没有,阿莫斯大步走到另一边,推开门查看里间的情况。
林恩紧紧靠着墙,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拿着法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在阿莫斯接通通讯的时候,他的动作有了非常短暂的停顿,林恩抓住那短短的两秒钟,重新释放了一个隐匿屏障。
世上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释放隐匿屏障,即使是当初的法师学院院长波蒙特,也需要至少五秒的时间。
同时也要感谢他的魔法天赋,第一次隐匿屏障被撕裂后,林恩多多少少有了那么一点儿直觉。第二次时,他终于能够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屏障,不让自己暴露在阿莫斯面前。
阿莫斯从里间出来,又进入另一个房间。他还接通着个人终端,对面说的话似乎极大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让他脚步之间都带着焦躁,检查房间时也远没有之前仔细。
“我马上就过去。”他最后说,挂断了通讯。
“队长,怎么了?”年轻战士问他,“安全检查才进行了第一步,还没有完成……”
“不用了,”阿莫斯抬起手制止他,飞快地从武器架的符文包里拿出一沓符文,放进腰部的挎包,“狂信徒混在游行的队伍里,贝尔特在罗蒙特路西边的传送阵发现了他们。”
“出任务,”阿莫斯用个人终端群发了什么,又转向年轻战士,“你跟着瑞茜曼,正好学一学。”
“遵命!”年轻战士立刻应了一声,随后想起什么,“队长,您的魔力护盾不是送去维检了吗?好像还没送回来……安全吗?”
阿莫斯的动作停了几秒钟:“其他人的魔力护盾呢?”
“其他队员的早两个小时送去,”年轻战士说,“已经拿回来了。”
“那就没什么。”阿莫斯收回目光,从武器架上多拿了一个蓝色的椭圆饼状物,“我用上一个型号的。”
“可是……”年轻战士还想说什么,可阿莫斯没给他机会。
“事不宜迟。”说完,阿莫斯直接打开窗户,从窗口跳了下去,从房间里只能听到他展翼的声音。
年轻战士站在原地,呆愣地张了张嘴,看着窗户自动合上、自动上锁。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拿出疯狂震动的个人终端,查看阿莫斯刚刚发布的命令。
林恩跟着年轻战士,一路溜出了总部大楼。
圆形广场上游行的人群还没有散,林恩撤去隐匿屏障,混入喧嚣的人群,顺便用了个小法术,掀翻了一个写着“请立即释放卢卡斯团长”的标语牌。
“狂信徒……”林恩咀嚼着新听到的名字。
听起来像是个邪/教,但现在科技发达,社会昌明,即使有□□也只会偷偷传教,根本不敢搞什么惹眼的大动作,普通的魔导师团编队就能处理。
也不知道这批人是干什么的,居然会让阿莫斯这么重视,立刻出发去寻找他们……
不过,林恩想着,反正这些狂信徒和他与格里诺没有关系。
希望他们能给阿莫斯添点麻烦,越多越好,把阿莫斯和魔导师团的注意力全部转移走,让他们安安静静地偷坠落星辉。
回到酒店时,格里诺还没有回来,伊文鲜少地没有一起去实验室。他正和贝拉一起,趴在桌上,头晕眼花地研究那张安全中心的地图。
“林恩?”伊文从无比复杂的地图里抬起头,明显比刚才精神了一点儿,“钥匙怎么样?”
“能用。”林恩把风衣搭在椅子背上,仍然拿着法杖,“但是没有其他收获,还差点被阿莫斯发现。你这里呢?”
“还在研究,确定了几个可能的房间,等格里诺回来,让他看看确认一下。”
他拿出个人终端,神神秘秘地招呼林恩过来:“看地图的时候我还去搜了搜班宁……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林恩眨了眨眼,虽然很感兴趣,但有点不屑于理会伊文这么明显的圈套。
“好吧,”伊文猜到他可能会这样,并不沮丧,直接说,“另一个世界的琼恩是特战队队长,回来之后我就找他的名字,想看看两个世界到底有多大的差别。”
“结果就是,我查到了他的父亲,弗朗·班宁,看外貌应该是同一个人。”
“弗朗·班宁在另一个世界是奥尔什丁议会的议长,但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议员,还是上一届的议员。”
伊文给林恩看个人终端里的信息:“我没有查到他详细的个人信息和家庭情况,但他好像很晚才结婚,现在只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儿。”
“琼恩先生好像根本没被生出来。”贝拉直到现在还对此很惊奇。
林恩点了点头,与他和格里诺猜测得差不多,两个世界间的差距果然在逐渐拉大。
事业、情感、婚姻,乃至于多睡了五分钟错过了的传送阵,每一点细小的差别都会逐渐累积成不可忽视的巨大沟壑。
一百八十年前,两个世界没什么差别,法师学院拥有同样的院长,奥尔什丁的市长都是莫金·罗南。
后面的几代人开始逐渐有了区别,同一个人在不同的世界拥有不同的经历和职位。
到了现在,很多年轻人在平行世界根本找不到自己对应的那个人。
林恩和格里诺是最早的那批人,以至于他们甚至拥有完全相同的前半生。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