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又问了:“殿下,您是见,还是不见?”
“我,我……”太子斑吞吞吐吐,居然莫名其妙地生起侍者的气来——怎么这样没有眼力劲。
“……你让他到这里来找我吧。”太子斑最终细声细气,批准得犹如蚊子叫。
“是,殿下。”
“少校过来以后,御花园的侍者们就先回宫里吧,我和少校单独说一会儿话。”太子追加一句。
话没说完,自己脸倒先红了。
炸掉卫星!!太子斑恨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脸色。
“噢,是,殿下。”侍者不知道是不是觉察出了什么,语调欢快地跑开了。
啊啊啊,讨厌。太子斑手足无措,空余羞愤,握着杆子傻傻呆坐在树下。
太子斑失神望着池面的春水微澜,想到夜访SHRINE时发生的种种,气愤之余,嘴角又有止不住的笑意。
——该死。太子斑长长的手指杵在嘴角,试图控制住那不听话的上扬弧度。
波光盈盈的水面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高高大大的倒影。
太子斑蓦然回头,看到光裔时徽一手端着军帽,一手攀着头顶的树枝,定定站在自己身后。
第128章 春色满园
【两情相悦, 竟是这样美妙。】
“你来了。”太子斑放下钓竿站起来,故意板着脸。
“我在个人终端上找不到你,原来你是躲在这里钓鱼。”时徽绕过树枝来到他身畔, 故意打趣他。
“你不在作战中心待着, 来这里干什么?”
“斯特科上将特意给我批了三小时的假, 让我来见你。”少校一本正经。
“噢, 艾登登。”太子斑目光移回水面上,“真是劳他挂念。”
时徽不语。二人并肩在水边站立了一会儿,老神在在, 一齐专心看着鱼翔浅底。
这一日云淡风轻, 是个适合谈心的好时节。微风拂过, 头顶的御树喧嚣不已, 光裔时徽在午后的光影斑驳间用余光瞥到太子斑那个心高气傲的样子, 不由觉得好笑。
半晌, 他笑意浮上眼眸,主动去拉了那人的手。
太子斑身体一僵,绷着一张脸转过来,手却没有甩开。
“你要是气我在SHRINE暗室里未经同意就亲了你呢,我现在正式跟你道歉。”时徽拉着他的手正经说道。
谁要你道歉。太子斑嘟嘟囔囔。他脸上紧绷的神色却渐渐化开了, 眉眼也跟着温柔起来。
毕竟眼前站着的,是一直放在眉间心上的人啊。
时徽低头,摩挲太子斑修长的手指。两人甚少这样亲昵地互动,太子斑颇不自在地想把手抽回来,时徽却拽着他不动。
真是, 他妈的, 讨厌极了。
“我也不应该乱调戏你,搞得你心情不好。”时徽继续说道, 因为早已明白对方的心意,所以告白时丝毫没有畏惧;这不是一场冲锋的号角,而是一支胜利的凯歌。
“——斑,我也喜欢你。”
太子斑浑身一僵,内心的火花噼里啪啦炸裂开来了。饶是再高傲的姿态,此刻也化作绕指的柔韧。
“……特别喜欢你。”温柔的风声中,太子斑听到那人低低地说道。
“——在泰坦基地驻守的十年,我每天都想看到你。”
“——两年前我困在奥斯半岛,荒山密林里困了十天九夜,我以为就要死在那里了。我拼着一口气爬回勘定线,就是想着再见到你。”
“——后面媒体部采访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信念支撑着你度过困境?我那会儿特别想说,我就是想着你。”
太子斑心头一热,胸臆中好像有一朵心花绽放,一簇接一簇,随着心潮起伏肆意舒展,密密地爬满了心灵的原野。
两情相悦,竟是这样美妙。
时徽,呃……我,咳……
太子斑张张嘴,言辞间竟笨拙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时徽抬手摸了摸他发丝,“你眼睛里面藏不住事。你当年想让我当你的圣骑士,毕业舞会上单枪匹马来找我,我就知道——你肯定已经沦陷了。”
不是,没有,我……那个时候,没……
他皇家威严扫地,气急败坏。
“——毕竟我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时徽不正经地补了一句。
“你少说两句,快点闭嘴吧。”太子斑翻了个白眼。
——明明我才是行走人间的阿波罗。
“对,对,是我长久以来垂涎你的美色。”时徽点头,手指充满怜爱地在太子斑脸颊上拂过。太子斑不争气地感到脸上一阵滚烫。
太子斑瞪时徽一眼。
时徽也不恼,瞧着四下无人,顺势低头在太子斑眼角亲了一下。
太子斑全身像是被过了电,四目相对间,胆子一下大了起来。他凑过去,双唇在时徽嘴角飞快掠过。
时徽手忙脚乱,摸了摸唇角,惊讶又兴奋。太子斑挑衅似地看着时徽,眼神热烈。
这下天雷勾动地火,时徽一个热血上涌,步步紧逼,将太子斑逼退到御树的阴影中。太子斑倒心虚起来,一个心慌踩到树根,踉跄一下跌坐在树下。
时徽长臂攀着树干,单膝跪在地上,顺势将人半圈到自己怀中。他居高临下,极具侵略性地注视着太子斑。
太子殿下被他看得心慌:别,别过来……这,这,这是要干什么……
时徽嬉皮笑脸:“不干什么。”
哦。太子斑手足无措,肢体僵硬呆坐在树根上,宛若盘中餐。
二人此时的姿势若由旁人看来,光天化日下已是十分伤风败俗。偏光裔少校脸皮厚过战舰遁甲,兴致一旦上了头,形势就再难阻挡。他二话不说就伏下身去,大手扣住太子斑后脑勺,让对方的唇舌再无去处。
不同于之前蜻蜓点水般的轻啄,这一次两人的气息交缠,如浪潮涌动;太子斑很快就感受到了……让人十分害羞的一些反应。
太子斑紧急推开时徽,东张西望一阵,彼此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简,简直成何体统。
太子斑抿抿嘴唇,嘟嘟囔囔就要爬起来。时徽倒不肯,按住他低头猛啃一阵,又在太子斑脖子一侧留下了一个绯红的印记。
啊。太子斑用手捂住了那一块让人血脉偾张的痕迹,不知道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是瞪了时徽一眼。虽然知道四下无人,两人还是心虚地停下来到处看了看。
好么,这下怎么跟宫里的人解释。太子梗着脖子,给自己制造焦虑。
两人在树影里腻腻歪歪一阵,时徽与太子斑额头碰着额头,柔情看着对方,像天底下所有的有情人终成眷属,舍不得分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两个人就是什么都不做,静静在沙沙作响的树下相依偎,耳朵贴着耳朵,手指扣着手指,就已经觉得得到了整个世界。
倘若时光逆转,空间流逝,两人在记忆的长河中能被第一眼瞥见的,或许也将是此刻的画面。
“——光裔时徽跑到皇宫来了?”国王陛下耳朵一动,在书房里抬起了头。
“是来找太子殿下的。”侍者解释,“不知道什么事情。”
哦。
“殿下说和少校有事情要讲,叫侍者们都撤离了御花园。”侍者一本正经追加了一句。
就你话多。国王从书房的落地窗朝花园里扫了一眼——草木葱茏,他自是看不到什么的——继续埋头看书。
时徽那个臭小子终于还是对斑下手了。老国王挠挠鼻头,不悦地想。
自家太子一副不争气的样子,让霍冬谦感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毫无办法。
只是不知道光裔元帅会怎么想。
——啊,头痛。
国王想到雄狮一样的三军统帅,感到一阵胸闷。他干脆放弃思考,俯首沉迷于知识的海洋。
此时的太子斑坐在树下,头靠着时徽肩膀,手指在他胸前轻轻抚摸,小声问他:“你只能离队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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