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拿舌头舔了舔。
外面又一阵脚步的声音。借着外面幽暗的路灯,陆冲与刘阮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两人边走边说。万籁无声的夜晚,声音听起来十分清脆。
“小陆,脚好得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有点疼。”
“疼得厉害的话,我抱你过去。”
顾言十分震惊。
“刘导好兴致,如果你真心疼你的员工,就应该让他好好在屋里休息,巴巴地非要陪你来泡温泉。”
“这你就不知道了,泡泉里含有各种矿物质,还有酒店自制的中药,对活血化淤,缓解疼痛也有效果。”
陆冲只是拿鼻子哼了一声。
两人解了毛巾,光滑滑地下了水。
刘阮好色,而陆冲又对男人有兴趣。顾言似有预感地瞄了陶丘了一眼,陶丘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两人的动静。
两人拉开一点距离,相地坐着,安静地泡着澡,也没说话。缭绕的水蒸汽中两人都闭着眼睛,像是在打盹。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两人实则是纯洁的革命友谊?顾言百无聊赖地喝了半口茶。
忽然刘阮张开嘴,长长地出了口气,哼叽般地说:“你的脚越来越厉害了……”
他还想再说话,忽然低呼一声,张大了眼睛,放在水池边上的手一下子操进水里,把陆冲的脚给捞了起来,水淋淋地正对着自己的鼻尖。
陆冲也睁开了眼睛,一脸冷淡而嘲讽的笑意。
“叫你使坏。”
刘阮说着,一口咬在了陆冲的脚趾上。
顾言心里叹口气,期待的大戏终于上演了。顾言也算是风月场中佼佼者,对这种戏码有着十足的免疫,可身边偏偏有个陶丘,又是自己喜欢的,让他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他斜了一眼陶丘,陶丘依然沉着面容,一动不动地盯着正进行着各种前戏的两个人,一只手又摸向了自己那个随身的挎包。
顾言眼里看到的是风月,而陶丘的眼里看到的却是危机。
这小子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顾言心里有些惆怅。
那边刘阮把陆冲的脚趾咬了个遍后,矮着身体向陆冲那边潜了过去,头埋在他的胸前。陆冲则是一副闭着眼睛享受的样子。
在人前,刘阮对陆冲有着绝对的支配权,没想到人后就是陆冲占绝对的主导。
过了一会儿,陆冲把他刘阮推开,两只手臂在池边一按,整个人从水里出来,坐在了池边。
他把腿打开,冷淡地看着刘阮,刘阮把头埋了起去。过了会儿,陆冲抓住刘阮的头发,把他往更深里按了进去。
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却十分放|荡。
顾言又喝了半口凉茶。
两人从岸上又玩到水里,打得水花啪啪地响。
一个小时后,两人才从温泉中站了起来。围上毛巾,一前一后地进了酒店。
一直全身紧绷的陶丘才像松了口气。在两人在水里兴风作浪的时候,陶丘整个人像是处于待命状态,从包里拿出了几根银针,夹在手指缝里,随时准备一脚踹出茶室。
现在两个人扬长而去,陶丘的心放到了肚子的同时,一股失望情绪也升了起来。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
在陶丘操心的同时,顾言也在烦心。这两人在里面快活了,但把这一池的水却弄污了。虽说温泉每天都要进行放水消毒,但一般都是凌晨客人最少的时候,但指不定一两个失眠的客,一时兴起,跑了出来看月亮……
就在顾言心里操心他的温泉的时候,陶丘已推门而出。走到温泉边上,开始脱衣服。
顾言吓了一跳,紧跟了过去,“又要下水?”
“嗯。“陶丘点点头。
这夜深露重的,顾言不想让他下水。“要不明天把水放了,看看能不能找了蛛丝马迹。”
“没用。把水放了,它还会找别的地方。”
陶丘这次只把外套与鞋子脱了。“你别下来。”然后抬头看了看顶棚上的灯光,“站在这里别动,也不要离开这儿。”
说着,一个猛子,一头扎进了温泉。
顾言只有蹲在池边去看陶丘。顶棚的灯光落进了水里,折射出七七八八的光,陶丘在里面的身影便显得有些不真实。
顾言心里也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四周十分安静。
只有些细碎的蝉鸣,不知疲倦。
陶丘沉在水底,几乎贴着水池。过了几分钟,陶丘出来换了口气,再次沉了下去。换了三次气后,陶丘从温泉里站了起来。
树上传来几声蝉鸣。陶丘不由回头看了几眼。
顾言弯了腰,向水里的陶丘伸出了手。虽然陶丘觉得没有必要,还是把手伸了出,抓住了顾言的手。
陶丘的余光中忽然什么东西一闪,心里一惊,一把把顾言从池上拉下了水里。
顾言整个人扑通一声跌落在水里,纵然水池不过及时腰,顾言还是喝了一口水。
顾言奋力平衡了身体,刚把头从水里露了出来,陶丘伸手又按住他的头,一下子把他按到了水里。
与此同时,一些颗粒状的东西,如同细雪一样,从池子里飘落下来。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等顾言的头从温泉中探出来的时候,目瞪口呆。
陶丘已跃上了水池,手一扬,看来是手里的银针掷了出去。
而面对的对象却是一只乌区麻黑的大龟。这只大龟,像人一样站着,身量几乎快赶上陶丘,只是它的腿只有一只,撑着身体,立在中间,像是脚,又像条尾巴,在陶丘的攻击下,跳来跳去,如同一只巨型的跳蚤。
顾言能看到化兽,但这只无论是体格还是质感,都与那只半幽灵状的鸠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三足龟忽然如同弹簧一样跃到了水池边的樟树上。那个庞然大物般的笨拙的身体,跃上树上时,居然十分轻灵。
那只独脚一下子挥了出去,一瞬间,又细又长,如同条软柔的尾巴一样,卷上了树杈。
三足龟倒挂在树枝上,飘来荡去。
樟树枝轻轻地摇动,跟着几声蝉鸣碎碎地响起。
陶丘身形一纵,如同只轻捷的猎豹,双手抓住另一棵树的树枝,身形一荡,跃上了树杈。
顾言在水里看得惊心动魄。陶丘的针太过纤细,对治虫蛇那类动物还挺适合,但用来对付水蜮这种庞然大物,就有点力不能逮了。
就在这时,陶丘身体直接向三足龟所在的那颗树扑了过去,手里五寸长的银针,对准三足龟的尾巴猛地钉了上去。
忽然蝉声大作,像是他们动静把树丛里的蝉全部惊醒了一样,哄地一声,齐声鸣唱起来。
陶丘一分神,水蜮的嘴一张,一股细沙状东西已喷了过来,陶丘半空中,一翻身,脚点在树上一借力,整个人退回到另一株树上,同时手里的针已飞了出去。
蜮尾巴一荡,从树上飘落了下来。
陶丘紧跟着就要下来,与此同时,树上忽然一只暗影,悄无声息了从陶丘眼前飞过。陶丘手一挥,挡了出去。
手心一凉,那个东西攸然不见了,如同一块薄冰,融化在他的手心里。
有个什么东西像是顺着陶丘的手心钻了进去。
陶丘打了个寒颤。
四下里安静异常。蜮从树上飘落,忽然间像是没有了踪迹。陶丘在四周找了几圈,又不敢远离顾言。
“那东西怎么看不到了。”顾言从水里爬了出来。身上准备的鸡毛卷还没用上,就已湿透。
这次助攻也没派上什么用场。
“那东西有几种形态,这么黑也不好找,先回去吧。”陶丘说。
在这方面陶丘有发言权,顾言表示赞同。
两人分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顾言冲了澡出来,吓了一跳,就在陆冲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陆冲还穿着酒店的浴袍,两条白花花的腿交叠着,细而挺直。纵然是女人的腿,也不过如此。
陆冲笑了笑,把腿放了下来,四仰八叉地坐着。顾言的眼睛看又不好,不看又不好。
陆冲才和刘阮大战了几百回合,现在又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穿着与坐姿又如此的不正经,让不能不让顾言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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