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丘换上了酒店的工作服,拎着一篮子按摩用品,来到了陆冲的房间。门铃响了几声,陆冲穿着睡袍站在门口。
看到陶丘也不客气,“进来吧。”
陶丘随着陆冲进去。
陆冲住的是西式客房,会客厅里摆放着三件套的真皮沙发。
“躺着,还是坐着?”陆冲问。
“就坐沙发吧。”陶丘说。
陆冲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可给我小心点,医生交待过,可以按摩,但如果瞎按的话,会越按越糟。”说着瞅了瞅陶丘,“你也常给顾言按吧。”
陶丘拿出带来的小板凳撑开,坐在上面,把陆冲的脚拿到膝盖上。
“也就一两次。”陶丘实话实说。心里挺愧疚。在酒店里呆了这两日,完全是度假模式,还有顾言陪着。
“一两次,那你们平时在一起干嘛呢。”陆冲问。
陶丘有些不好说。两人在一起,好像确实什么事也没干。
陶丘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瓶子,“因为您的脚有扭伤,所以我把精油换成了红花油,可以吗?”
陶丘说这些的时候,从低垂的眼睫毛下面,看着陆冲。
盛传顾言爱美色,眼光果然不错。纵然只是一个底层的按摩师,五官也是无可挑剔了。
陆冲十四岁入娱乐圈,周围都是鲜美的男男女女。但他清楚,有的是真漂亮,有的是镜头上好看,更多的是整容后的好看,像陶丘这样的,纵然挑剔如他,也是心悦臣服的。
“我跟顾言才认识没多久。”陶丘说。所以,两人在一起没什么好说的。
陶丘把红花油喷在陆冲的脚上,一股刺鼻麝香一下子窜了出来。
陆冲皱了皱他的眉头。陶丘的手按了上去。
“顾言啊……”陆冲挑了个笑意,”你对你的老板就是这样直呼其名?”
“我不是这里的员工。这几天听他说这里缺人,就过来给他帮个忙。”
“嚯。”陆冲张了张眼睛,失笑了出来。
顾言勾搭人的段位比他想像的还要深,为了一个按摩师,花的心思倒不少。
陆冲整个人的心思都放在了陶丘身上,想着法套些顾言的事。陶丘的却一直在打量陆冲的腿脚。
艺人的皮肤保养得确实好,陶丘按过的客人就属他肤白肉嫩。顾言的也不错,只是他追求强健有力的肌肉,手按上去硬梆梆的。
从按摩角度上来说,给顾言按的时候,他要花上比现在两倍的力量。
陆冲脚虽然扭伤了,但表面并没有明显的青肿瘀伤。被蜮所伤的人,陶丘见过一两个,从脚趾缝里开始溃难,像是得了口蹄疫。只是地方换在了脚上。
至于会阴……那叫一个惨。
这个漂亮的人,如果中了溪毒,有点暴殄天物。
陶丘不由一抬眼皮,正对上陆冲的视线。
陶丘一双黑灰的眼仁,如同一个不同维度的次元,陆冲的七魂六魄像是一下子像是被锁了进去,有点不着方向的眩晕。
“你叫什么?”
“陶丘。”陆冲审视着陶丘。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他皮相好,现在觉得他挺有一股子异于常人的气质。
“别按了,”陆冲把脚从陶丘手里抽了出来,拍拍身边的沙发。“坐这儿。”
陆冲的嘴角挂着微笑,眼睛里像是带着勾子。陶丘本着不变应万变的原则,挪身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顾言,那方面挺不错吧。”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陶丘眨了眨眼睛,看着陆冲。愣了一秒,明白他的意思了。看来,他是冰虎一样,误解了他与顾言两人纯洁的友谊。
不过,陶丘并不想辩解。
陆冲一笑,忽然伸手勾住陶丘的下巴。陶丘下意识,握了握拳,采取了一个防卫的状态,但唇一冰,陆冲的手指轻轻地放了上来。
陶丘一瞬间,脑子里拐过十来个念头。第一个,就要推开他。但第二个念头却是要不来个顺水推舟,把陆冲的衣服脱了,看看他那个地方没有溃疡。
虽然陶丘在这方面欠缺经验,但给人脱个的衣服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这样一想,身体便一动不动,甚至抬手,拥住了陆冲的腰肢。陆冲的手指在他唇上蹭了一会儿,抬起了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陶丘。
陶丘的身份与他相差太远,他一时临时起意想要戏弄一下他,但现在,他的手指落了上去,意外的让他有些心动。
陶丘的手不紧不松地扶着自己的腰,也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感觉。
他的嘴唇也干净清爽,凉凉的,没有一点粘滞腥浓的烟火气。
他的手指陶丘的唇上厮磨了一会儿,竟有心想进一步下去。但触到陶丘的眼睛,那种不辩天地般的混沌中,让他忽然像是跌入一个巨大的虚无中。
陆冲心里一颤,忽然升出一些怯意。
他挤出一丝微笑,推开了陶丘。
陶丘心里有些遗憾,也有些轻松。
看来要脱掉陆冲的衣服,靠自己是不行的。
从陆问刚才那段问话来看,顾言的话,倒是有可能。
“今天就到这儿吧。”陆冲说。
“那我就走了。”陶丘站了起来,收拾零碎到篮子里,站了起来。
陶丘一进屋,顾言已坐在自己里面等他了。看来,他即着急结果,更着急陶丘,只有在屋里等他了。
“怎么样了?”
“脚上倒是没问题。”陶丘说着,看了顾言一眼。
这一眼,似乎大有深意,让顾言的脸色变了变。
“他没怎么样你吧。”
陶丘衣衫整齐,神色镇定。
“他能把我怎么样?”陶丘边换衣服边说,“差一点就把他衣服脱下来了。”
顾言的手一软,杯子敲在矮桌上。
陶丘这么敬业,为察看陆冲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而牺牲色相,这是极有可能的。
顾言决定以后要把他看住了。
其实陶丘倒是很想建议顾言去脱了陆冲的衣服看看。
他看得出陆冲对顾言很感兴趣,如果顾言的话,脱他的衣服应该进展得很顺利。
不过,顾言虽然不拘小节,也喜欢盯着人看,但行为举止并不出格,而且陶丘也不敢确定他的性向,所以这个建议,他也只是在肚子里默默地盘算了一下。
“晚上我和你一起去温泉。”
带上顾言,肯定有些牵牵绊绊不利落的感觉,但陶丘还是点了点头。
“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陶丘想了想,“把鸡毛作成烟卷带在身上。水蜮属水,公鸡属南,属火。必要时可以向那东西投掷防身。”
“我以为是黑驴蹄子。”顾言小声地说。
陶丘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十点以后,顾言换了一身户外衣服以及自制的鸡毛卷,与陶丘潜伏在露天浴池边的一间茶室里。茶室是为泡完澡的游客提供茶艺服务,但只到晚上八点。时间一过,茶室便关门歇业。
两人也不敢开灯,就坐在里面,黑灯瞎火地看着外面,一拨又一拨前来泡温泉的房客。泡在温泉里面的人是挺舒服,但顾言却觉得全身不自在。
不能有大的动作是不自在。陶丘坐在他身旁,也是不自在。
两个小时过去了,外面也没有什么不正常。游客们也都很讲卫生,没有在把温泉当澡堂子搓泥,这让顾言觉得十分欣慰。
而且十一点一过,基本是也没什么人再过来。
顾言摸黑斟了一杯茶。
陶丘正安静地地趴在茶室的百叶窗前,密切地注视外面的一举一动。
半明半昧的光线里,陶丘的面部表情看得并不太分明,顾言凑上去,一杵他的肩头,把茶替了过去水。
陶丘接了过来。
“困吗?”顾言靠着陶丘的耳边说,气息扑进了耳朵眼,有些痒。
“不困。我在浴足城这个时间正在上班,习惯了。”陶丘说着,轻轻一侧头,耳朵一下子碰了一下顾言的嘴唇,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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