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降临(283)

　　如果祂将分开的自己全部融合起来，又会是怎样的强大，会是什么样的来历？

　　“黑暗之墟……是一种非常庞大的力量，连邪神都得避而远之，你们说，这种地方，或者说这种能量团，它可能会诞生自我意识吗？”有人忽然想到了黑暗之墟。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K001虚无水母，难道不是从黑暗之墟的边缘能量分离出的一种生物吗？而且E009和厄尔，已知的邪神都无法对其造成伤害，甚至祂曾经更改创世石板，他怎么就不能是黑暗之墟里诞生出的意识呢？”

　　提到E009和厄尔，连白泽主脑都沉默了一下，但是很快它回答道：【确实不可能，至少我们这个世界不可能，因为一旦一个黑暗之墟诞生了自我意识，那么祂就会饥饿，会开始疯狂地自行吞噬周围的世界，这个宇宙的所有一切都会向祂坠落，化为祂的粮食。】

　　【而且，黑暗之墟是一切的虚无，会将一切化为虚无，也会将自己化为虚无。意识就代表有，如果黑暗之墟真的能诞生意识，也终将会被祂自己吞噬。】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那个最开始提出黑暗之墟是否会诞生意识的人，也不知道是脑子怎么抽的，忽然来了一句：“如果真有这样的存在，那祂应该会非常寂寞吧。被自己的力量吞噬化为虚无，也许也是因为诞生之后发现太寂寞了。”

　　周围的众人下意识想要摇头嗤笑，感慨这个异能者思维方式的天真烂漫和不切实际。

　　不过这时，有些异能者忽然想到了E009的自我分裂。

　　“所有的生物都会想要强大自己，为何E009会这样用这样分裂的方式，来让自己的实力退行？”

　　如果是别的生物，他们可能会找出很多原因来。

　　但是当对象是E009时，所有人都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当一个生物不再向上看的时候，那说明祂可能已经站在了最顶点，上面已经没有东西，所以才必须低头望向下方。

　　“主脑，E009真的不会是黑暗之墟吗？”胡部长脑海中忽然警钟长鸣，立刻呼叫了白泽主脑，小声地提问着E009会不会是他们这个宇宙的黑暗之墟。

　　白泽主脑听后愣了片刻，屏幕上瞬间刷过了大量的数据，似乎在计算什么，大概过了几分钟后才恢复过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们这个宇宙的黑暗之墟，并没有出现过任何诞生意识的征兆。】

　　【而且如果是这样的东西降临在我们的地球上，只消片刻，我们周围所有的一切都会不可避免的塌陷崩坏——】说到这里，白泽又卡壳了一下，然后又是大量的数据刷屏，似乎是突然发现，曾经E009每一次造成破坏时，留下的痕迹，和这种所谓的陷入黑暗之墟前的崩坏，有着某种相似性，只是每一次都被强行打断和制止了。

　　尼尔只要踏出E009，就会造成周围世界的崩坏，而他停留在E009内，这种崩坏就会停止。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E009精神病院里的尼尔，尼尔才是主体，E009的精神病院，甚至可能只是一种他用来限制自己的东西。

　　所有人的脸色变得不好，听着白泽主脑的描述，心中越发觉得E009真的像是一个活着的黑暗之墟。

　　白泽系统仍是道：【我们这个宇宙的黑暗之墟，没有任何觉醒过意识的征兆。】

　　正在众人有些放松时，就听白泽系统提出了另一个可怕的可能，【但是也许别的世界有过。】

　　“喀拉”就在这时，众人忽听耳边一声木块掉落的声音。

　　回头一望，心脏差点狂跳出胸腔。

　　众多异能者们竟然发现厄尔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的会议室中，就待在众人都没有注意的角落。

　　厄尔好像在那里待了很久了，一边听着众人议论他，一边摆弄着手中的积木，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

　　厄尔似乎使用了某种时间的力量，让这些积木被任意角度的光照射后留下的影子，都留在了桌面上。

　　等到几乎所有角度的影子都集齐后，厄尔撤掉了积木，让凝固在桌面上的影子们，以光曾经照射下来的角度，一片一片地站了起来，重新组合成了积木原本的形状。

　　虽然仍然有点细微的差别，但是几乎已经是原来的那个形状。

　　厄尔自言自语着，“所有的影子聚拢起来，还是能拼凑出最接近真实的模样。”

　　众人看着厄尔，正想询问其来意，忽然，一股深沉的动荡从宇宙深处蔓延开来。

　　这种动荡和往日不同，虽然初始轻微，却似乎潜伏着不可估量的能量，仿佛在等待着从最根基的地方动摇一切，颠覆所有。

　　仿佛一颗种子，正在从土中发芽。

　　又像是有光，从世界的最中心处涣散开。

　　这种动荡让人生惧。

　　“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的脸上变得惊慌，感觉到了这一次的不同寻常。

　　有人的目光看向了厄尔，忐忑道：“厄难之主，这次是您又做了什么？”

　　厄尔：“时间到了，你们该躲进学校里了。作为你们夸赞了我半天的交换，我送你们过去吧。”

　　送？

　　怎么送？

　　没等众人仔细思考，就在厄尔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众人只觉得周围的墙壁，脚下的大地都变成了虚无，身体瞬间失重，所有人开始急速地朝某个地方坠落。

　　同时不止是他们，还有更多的人在朝着某个地方下坠。

　　坠入到了在壳世界收起时，并没有随邪神消失的K047里，K047似乎有无限大，无论多少人坠入其中，它似乎都永远装不满，会不断地向外延伸。

　　凭虚而立站在原地球前的厄尔，看着虚空深处越来越不停传来的动荡，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道，“这是第多少次了？不管如何，这次一定会成功。”

 

第188章 心跳声

　　桑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融化了。

　　融化进了地面重叠的影子中。

　　所有平行世界的无数个自己聚集在一起，让桑若感觉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本源之力，正在开始觉醒。

　　那似乎是一道光，又可能是别的什么。

　　桑若觉得自己化成了一一道光，似乎连他的所有影子也变成了光，仅片刻间就吞噬了周围的所有黑暗。

　　桑若第一个吞噬的，就是仿佛送到他面前的人面国王等三个邪神的混合体。

　　原本的庞然大物，此时在那光芒照射下，竟像是烈阳下的积雪，在飞速地消融着，简直如同遇到了天敌，竟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就仿佛黑暗遇到光明必然会退到阴影里去。

　　首先融化的是巨大的人面怪物，祂的五官不断挣扎着往下掉。

　　而后融化的是黑暗邪神……

　　再之后是最为庞大的恐惧邪神……

　　恐惧邪神看似实力一般，然而在三名邪神互相吞噬的时候，竟是祂在将其他两位一一拆解入腹。

　　如果不是桑若忽然变化，将祂们一锅端，可能恐惧邪神早晚要将其他两名邪神完全消化。

　　【咚。】然而正在融化最后的恐惧邪神时，桑若似乎听到了一声心跳。

　　那心跳声……

　　让桑若莫名地感觉到亲切，就像是听到塞尼尔每一次来到自己身边的脚步声一般。

　　恐惧邪神的皮肤渐渐在光之中融化，祂的触肢在周围的虚空中划出簌簌的摩擦声，在祂的肚子里，似乎有什么不属于祂的东西微微动弹了一下。

　　桑若的眉心微微跳了起来，试探着呼唤了一声：

　　“塞尼尔？”

　　【咚咚。】

　　恐惧邪神的皮囊表层终于完全融化，嗞滋啦啦的皮肉发出烧焦的声音，不断露出了被它吞噬在腹腔中的一颗心脏，这颗心脏被恐惧邪神的血肉包裹，似乎始终处于不停被恐惧邪神榨取能量和养份的过程中，使得恐惧邪神能在这股天敌般的光芒照射下，也能够不断消融又复原，能量似乎源源不绝一般。

　　这颗原本充斥着死亡和枯寂味道的心脏，但是桑若的靠近和呼唤声，似乎让它从死寂的状态中不断地复苏了。

　　竟变得有些鲜活起来。

　　看到这一幕，桑若终于知道塞尼尔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