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降临(124)

　　“砰！”

　　那句哥字一出，桑若刚刚捡起来的那本书，仿佛长了腿一般，再一次莫名其妙地掉落在了地上。

　　一瞬间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

　　桑若和桑浩然都再次同时低头看向了掉落在地上的那本书，桑若弯腰再次将那本书捡起来。

　　桑浩然在旁边劝他：“哥你是不是没力气拿不稳，还是我帮你拿吧，你身体还没好，我扶着你点？”

　　韩嘉在一旁扫了一眼，也和桑浩然一样的想法，一本书都能拿掉两次，这得是有多虚，不过听桑浩然说的，他哥哥的灵魂离体也十来天了，还跑到了这个危险的鬼地方，现在能还活着就不错了。

　　只是桑若手中那本书让韩嘉忍不住侧目了两次，仿佛有什么在吸引他一般。

　　不过韩嘉并没有多看，帮桑浩然找人是终于找到了，那他来之前测算说此行会有意外之喜，韩嘉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意外之喜会在什么地方，怎么没有看到什么苗头。

　　“不用。”桑若摸了摸书皮封面上的文字，“我拿着就好。”

　　不知是否被桑若安抚，这本接连掉落的书，这次似乎是终于安静了下来。

　　桑浩然见状也没有勉强，只是絮絮叨叨开始说些桑若家里的事，学校的事，巨细无靡，听得一般的韩嘉忍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

　　从桑浩然的口里，桑若确定了自己的身体确实还完好存活的事，在一瞬的不解后，桑若想到了吉悠，猜测大概是吉悠做了什么保住了他的肉身。

　　原本桑若并没想过自己还能回去，毕竟走的时候暴露真面目，就是想着离开，不然肯定要被各种不明善恶的视线盯上，这让桑若厌烦。

　　不过现在，桑若还真的需要留下来了。

　　桑若手指无意识的抚摸着手中的书籍封面。

　　奥里的日记，为什么会出现在地球上？

　　而且这本日记上确实有着奥里的气息，似乎才离开奥里身边不久。

　　之前桑若打开日记看了两眼，内容是空白的，这本日记上缠绕着隐晦的诅咒气息，但是在桑若拿起的时候，诅咒却绕开了他。

　　就在桑浩然还在滔滔不绝的时候，周围刚刚劫后余生的人群，忽然骚动了起来。

　　水管城市扩张已经停了下来，周围的危险也好像已经消失了，此时有人摸索到了城市边缘，想要离开这个阴森可怖的地方，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出去了！被困在了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怎么出去，为什么会这样？”

　　前方的人群有些混乱，被困住的不止是异能者，还有大量连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都不清楚的普通人。

　　连番遭遇这些离奇的事情已经足够让这些普通人崩溃的了，现在好不容易一切落幕，却竟又在即将自由的关头出了意外。

　　脆弱一些的人，已经忍不住哭叫和大喊了起来，其中惨杂着多国语言，一时间场面显得异常混乱。

　　桑浩然被人群的动静吸引，垫着脚在人群后张望起来，“啊？怎么了怎么了？”

　　“有人说我们出不去了，我去看看。”韩嘉皱眉说着，立刻抛下桑浩然两人，向前跑去。

　　桑浩然下意识地也跟了上去，不过走的时候不忘回头叫自家柔弱的堂哥跟上，怕桑若被周围的人群挤散了。

　　落在两人身后的桑若微微动了动手指，感应了一下，才发现这骚动竟然是因为他而引起的。

　　水管城市现在被桑若的领域所吞噬，严格来说已经算是桑若领域的一部分，壳世界之前就对他严防死守，现在更是将整个水管城市都完全困住了。

　　先前他领域内的普通人只要得到他的允许就可以离开，如今不知道是不是水管城市闹出的动静太大，现在所有沾染了他气息的人，竟都被圈在了壳世界的禁锢范围内。

　　注意到水管城市里的异常，外头月光城的众人也都赶了过来。

　　·

　　今天这间精神病院比较热闹，不知打哪来的病人从自己的病房里走了出来，在院子里活动身体，有的将自己倒挂在树枝上，裹紧被单似乎把这当成了自己的蝙蝠翅膀，有的将自己种在花园里，和其他“同种族”病友互相施肥，面向阳光。

　　看着这些场景，江彦等人嘴角抽搐。

　　今天的精神病院，好“正常”啊，正常得他们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医院了。

　　按照医院的职责，他们一一去和病人聊天寒暄，记录了病人们的病情，搜查一下病人身上有没有携带危险物品，顺便询问一下他们今天的想法，期待开展的文体活动计划什么的。

　　虽然这些“病人”大都不会搭理他们，眼神很多时候仿佛在看着另外一个维度，但是作为这间精神病院里的一员，他们都需要维护好自己“身份”。

　　江彦在回廊下头，听着身边的助手和F9973号病人说话时，长廊中远远飘来一些悠长的小调，有种梦回中世纪大陆，仿佛垂垂日暮下，王国傍晚的集市上，听吟游诗人唱起了古老的爱情小诗。

　　世人多为妖精所惑

　　我为魅力所惑

　　倾世之人的魅力

　　若他因此而不满

　　伤害我报复我

　　却是如我所求

　　这样他赋予了我喜悦

　　必能使我愉悦至死

　　他的眼睛瞧见我

　　透过我的心灵瞧见我

　　若是有人站在之间阻碍我

　　那他的喜悦应彻底化为泡影①

　　……

　　江彦顺着歌声走了过去，看到尼尔在那里晒着太阳，语调散漫地轻哼着。

　　光芒下，尼尔原本就非常惊人的容颜，更是将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圣光，但是矛盾的是，光芒中心的尼尔本人，却像是深渊无法到达的黑暗。

　　这样的人，真的是真实世界中应该存在的吗？

　　那异域风格十足的小调停了下来，长廊下的尼尔回头看向了江彦：“院长，你来了。”

　　脸上还难得地挂着笑，手指似乎仍沉浸在音乐中，微微打着拍子。

　　江彦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告诉自己这确实不是个真正的人类，不要被迷惑了。

　　江彦江彦意有所指地问：“尼尔，你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你看起来，很开心。”

　　开心得……让人有些害怕。

　　江彦：“能够聊聊吗？”

　　尼尔点头：“是很高兴。院长，我们该搬家了，我想起来我们要去哪了，搬去苏江市吧。”

　　江彦顿时浑身一僵：“是，是吗？院里你的其他病友和伙伴，也都同意要搬了？”

　　尼尔似乎还沉浸在什么美好的想象中，轻慢地“啊”了一声，意识到江彦在说什么，再次回身看向长廊后拿着档案夹看着自己的院长，“自然是同意的。或者院长告诉我谁有意见，我去让他的意见消失。”

　　江彦顿时耳根发冷，尼尔这意思，可不像是让意见消失，而是让有意见的人消失。

　　江彦忽然感觉尼尔今天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哈哈，我只是问问，都同意就好。”江彦连忙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对了尼尔，你刚刚唱的是什么，听起来很好听，似乎是一种没听过的语言。”

　　“我也不太清楚，似乎听一个海妖唱过的，他喜欢各种盛大的爱情戏剧……”说到这里尼尔笑了起来，“我也喜欢。”

　　庭院里的阳光透进来照射在尼尔的半边脸上，阴影交错在另外半边，尼尔的笑容变得有些虚幻。

　　海妖？

　　这个词汇让江彦的太阳穴微跳，但是看到尼尔没有继续聊天的兴趣，江彦还是忍住询问的欲望离开了。

　　江彦走得时候尽量让自己的步履不显匆忙，待到绕过走廊拐角的时候，他又听到身后响起了之前那悠长的小调，慵懒又迷离散漫的歌唱。

　　我就在那儿

　　等待我的人儿

　　一如黑夜的鸟儿

　　等待光与白日

　　何时我的爱会降临？

　　何时才会降临？

　　伤害我吧报复我吧

　　却是如我所求

　　这样他赋予了我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