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扫兴了。”
“还有其他的吗?”
何君遗说:“还有她和他男朋友的。”
“什么?王怡竟然有男朋友?!她不是一直一副任何男人都不许靠近她的样子吗?”
“对啊,我记得有男生靠近,她就会用那张冷脸赶走,还有男生靠近是被你赶走的。”
何君遗皱眉说:“她是我的瓜,怎么能让其他男生靠近影响她的学习。”
“……对!所以我们才惊讶她竟然有男朋友嘛。”
“快说是怎么回事?”
何君遗说:“她男朋友是我们班班长,两人一个学委一个班长,经常一起处理班里的事就暗地里搞到了一起了吧。”
“咦——那我们知道他们之间的私事后,不如去跟你们班长一起聊聊?”
“你特么好贱啊,不过我喜欢,快说!”
何君遗:“他们应该是相约一起考哪个大学,说好高中只一起好好学习,不做什么,但是男人嘛哈哈。”
“有一天晚上,他们一起留在班主任办公室整理学生资料情事,班长就……”
“就怎么了?”
“你倒是说啊!你怎么总是吊人胃口!”
“就……”
“就、就……”
“就……就……啊!——啊!!!”
何君遗原本是靠墙而站,姿态轻松地跟他们说着话,忽然他就说不出来了,疑惑地皱紧眉头,努力回想的样子。
接着,猝不及防,他忽地大叫一声抱住头,疼得面容扭曲,满头大汗。
他拼命地扯着头皮,身体也无法维持平衡,歪倒在地。
那种狰狞尖锐的疼疼,让另外两个人莫名觉得,他的脑部神经忽然断裂了。
宁宿“嘭”得一声扯断了一根黑“树枝”。
政教主任正犹豫要不要立即去宿舍,处理那些贵族子弟的混乱崩溃,听到这道震耳响声,和教官一起震惊地抬头看向上面。
没有人知道,盘旋在小黑屋上的树状物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多深。
此时少年已经没站在小黑屋屋顶上,小黑屋早就没了屋顶,树状物已经被少年从湖底向上拉出了几十米长。
幽黑蠕动的,光滑又破裂的,像树枝又像是触角,覆盖整个湖面,被少年拽向高空。
这个庞大的未知的生物,在黯淡的天光中,逐渐显露令人胆寒惊恐的部位。
更令人震惊的是,如此庞大幽暗的生物,竟被一个不及它万分之一大的清瘦少年,从幽深的湖底扯出来,并在他手下根根破裂。
裂痕蔓延到小黑屋二楼的“树干”上。
这根原本非常粗壮的“树干”,此时在更庞大漫天的树网中显得细小脆弱。
“树干”出现裂缝那一秒,宁长风以掌为刃,顺着那道裂缝劈开“树干”,拿到了藏在里面的转移神经元,立即塞到鬼生肚子里。
“到手!快跑!”
前面是对宁宿说,后面是对几十个失忆玩家说。
说完他抱起瘫了的鬼生就向外冲。
小黑屋在黑树怪的冲撞挣扎下岌岌可危,墙面早已破碎。
宁长风抱着鬼生,在即将坍塌的桥面一路飞奔,后面跟着一群身手矫捷的玩家。
教官们见他们跑过来,一时不知道还要不要抓他们。
“轰隆!——”
青仪中学存在五年的学思堂坍塌了。
抓了关到哪里?
所有人都看向前面上空被拽出越来越大面的未知生物。
他们都不知道,原来他们学校这个湖是个无底洞,藏着这么巨大的,几乎要遮天蔽日的黑色不明生物。
过于震惊,以至于大脑空白,身体定在原地。
黑色生物还在不断被拽出,大到像是从天空中铺落而下的黑瀑布。
他们早已看不到拽出这庞然大物的少年,只能看到黑色树状物,在不断被拽出变大的同时,也在由上而下地破裂。
破裂处迸出黑色浓稠液体,如黑雨滴从天而降,落在各处。
只有宁长风还能隐隐看到宁宿的身影。
他紧张地盯着那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还能看清宁宿时,那时宁宿全身已经布满黑色纹路和稠黑液体。
他注意到,宁宿两只手各拽一根“树枝”,却是在做不同的事。
一只手在向“树枝”中输送能量,那汹涌澎湃的能量冲击着黑树怪,冲撞出飞速蔓延的裂痕,根根断裂。
另一只手在做相反的事,在吸收吞噬吸收黑树怪的东西,就像宁长风当时看社团赛时,看到宁宿吞噬丧尸病毒一样。
在他那只手下的“树枝”根根枯萎下垂。
天边露出鱼肚白,第一缕晨光落在宁宿身上。
宁宿一身污黑,长长睫毛上也沾满了稠黑的液体。
他应当什么都看不到了才对,他也不需要看到,他只想摧毁、摧毁、摧毁这个不明怪物,只想吞噬这个怪物赖以存活的东西。
可是,他污黑附着的眼睛,却看到了很多很多。
无数人影画面,光速在他眼前穿梭滑过。
他好像看到了浩瀚的记忆宇宙,那里人和星星一样多,在他面前汹涌飞过,又多又快,他只能看到虚影。
光影都是黑色的,又闪又黑,让他非常不适。
虚影飞逝,他在记忆宇宙的尽头看到一个安静伫立的黑色人影,男人转过头对他一笑,眼尾的猩红如地狱之火燃烧。
宁宿皱眉,一瞬间感受到当时吸收亿万丧尸病毒,爆裂而亡的感觉。
这个,系统用来克制凌霄的怪物,果然——宁宿缓慢地眨了眨眼——没那么简单。
他摇了摇头,黑色能量四溢迸发的手猛地攥紧黑“树枝”。
黑色蔓延到胳膊上,猛地又向上一截。
少年额头黑色纹路骤然变大,澎湃到副本世界震颤的暗黑能量冲进了黑树怪中。
“嘭!——”
天降大雨。
黑雾漫天。
天光大亮,明亮的晨光在黑色瓢泼大雨中蜿蜒曲折。
“叮铃铃!——”
青仪中学的起床铃声响起时,无尽的黑色雨水正冲刷着青仪中学。
青仪中学的学生起床,看着这漫天的黑雨,莫名感觉,这黑雨,好像,也在冲刷着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比如脑海中某一处。
不是在脑海里污黑一片,而是在无形地进入大脑后,把某一空白模糊的地方,冲刷得清晰了起来。
宁宿醒来时,正在一个奇怪的世界。
这个世界像是一个虚空,即便他躺在地上也没有什么实感。
心口传来剧烈的疼痛。
宁宿皱了皱眉,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长发凌霄正在割他的心口,泛黑的血溅到下巴上,在他凌厉下巴上慢慢滑落,一股冷凝肃杀。
察觉到被他按在地上的人睁眼了,他抬眼看了过来。
宁宿心猛地一颤,不是悸动,是感受到极度危险的应激性跳动。
他明显察觉到此时凌霄和平日里的不同。
平日里凌霄眼眸里是混沌,眼尾那一点猩红像是不甚显眼的装饰。
而此时的凌霄,眼里是无边的黑暗,眼尾的猩红像是在流动的幽冥血河,无数人的鲜血才能凝成那一抹红。
他勾唇笑了一下,艳红的唇角轻轻一扬就是无尽嗜血的味道,黑眸里没有一点情感。
带着心头黑血的手捏住宁宿的下巴。
黑红的血弄脏了苍白的下巴,冰凉的手指在下巴摩挲了下,凌霄打量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原来,是一个小丧尸啊。”
说着话时,按在宁宿心口处那只手,没有停止动作,又割出更大的裂口,泛黑的血从胸腔里溢出,弯曲的手指即将碰到宁宿急速跳动的心脏。
他脸上的神情,以及毫不留情的血腥动作,都让宁宿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撕裂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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