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霖也走了出来,问:“铲雪吗?”
“趁雪小赶快弄一下吧。”杨奕钦视线落在院内的皑皑白雪上,“积雪太深,不仅菜苗活不了,木屋和冰柜也会被压坏。”
他们找来两个铲子,往院子高处挂了一盏照明灯,便开始勤勤恳恳地铲雪。
此时的雪花就像细小的盐粒,打在脸上有轻微的痒意和痛感,落在他们铲开的土地上,很快就能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白霜,轻轻一踩又会融入土壤。
两人将菜园内的雪都铲到了后院的角落。
杨奕钦一时兴起,将那一堆堆的白雪搓成了四个大雪球,其中两个小的堆叠在大的上面,然后掰下几根枯枝,动作随意地插了进去。
封霖默默帮他拍实雪球,整理雪球外形。
堆好后,杨奕钦心满意足地弯眸:“这样省地方,还好看。”
封霖凑了过去,吻在他微红冰凉的鼻尖上。
“嗯,好看。”
.
次日,两人早早起床。
他们没有等李江过来送饭,而是自己简单做饭、吃饭,然后就直接去了监狱的广播室,寻找老元。
老元看见他们,吓得瞅了眼时间。
“怎么来得这么早?饭吃了?”
“吃了。”杨奕钦说,“早点过来帮忙。”
老元笑:“你们这么积极,我是不是得给你们加分?”
封霖并不推辞:“元叔看着办。”
“好啊,完全没问题。”老元拿出册子,“现在才凌晨五点多,李江还没来呢,晚点他们还要给幸存者送饭……你们要不先帮基地搬点东西?”
“可以。”杨奕钦欣然应允,“搬什么?”
广播室旁原本就有一个仓库,仓库的门就在广播室的角落,里面摆放着各种监狱的器材。现在仓库里面的东西早就被清理出去,用来当做临时仓库,存放一些东西。
老元一边用钥匙打开仓库的门,一边解释说:“这些本来也是李江他们的任务,里面有几套小型的发电机、呼吸机、测压仪、注射器……我想让你们给临时医院送去。临时医院只有一部分楼层有电,现在那里日常人满为患,必须得加大资源投入。钱国伟昨天从外面找来了这些东西,听说还顺手拆了好几个房车的小型发电机,才勉强凑齐了这些。”
杨奕钦问:“一般医院不是都有备用发电机吗?”
“有,只要能找到的都搬来了,现在都是实验室的备用电源。”
“我明白了。”
在广播室中其他人的帮助下,杨奕钦和封霖将东西一一搬上车,拉到办公楼楼下。这个时间,王彻已经哈气搓手,在楼下静静等待。
看到是他们来送东西,王彻兴奋招手:“怎么是你们?”
杨奕钦笑:“起得早,为基地做贡献。”
封霖:“嗯,做贡献。”
“哈哈哈!”王彻一起搬东西,“我们也是。”
临时医院的一二层都亮着灯,王桉民医生已经在查房、整理东西,等待为幸存者抽血检测。三人将东西搬过来,又帮王医生整理了病房和诊室。
凌晨六点多,梁博士并两位科研人员背着一包资料,来到了临时医院。
王桉民问:“今天院士还来吗?”
“不过来了。”梁博士回答,“被我们劝住了。”
今天仍然在断断续续下雪,谁都担心陈院士会不小心摔一跤。梁博士三人承诺自己会全程监督,才将对方劝了下来。
王桉民放了心:“那就好。”
封霖走过来:“三层病房弄好了,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王桉民说,“辛苦你们了。”
封霖淡声说:“没事。”
梁博士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朝他笑着点了下头,然后与他擦肩而过。
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又过了片刻,杨奕钦从二楼走了下来。
再次回到广播室,李江已经在确认今天的安装任务,见他们回来,众人就马不停蹄地“开工”了。
一直忙到中午时分,大雪又变大了。
他们完成了几户人家的安装,正要回监狱去吃午饭,却忽然被人拦住了。拦住他们的是两男两女,其中男人左右手各提着两个桶,桶里正腾腾地冒着热气,女人则抱着一叠碗。
李江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们也想做点什么……”
“是啊,我们也想做点什么……”
霎时,李江更加费解了。
女人主动解释说——
“自从来到基地,我们就一直没能帮上什么忙,什么危险事都要靠你们来做。现在下了大雪,你们又冒雪给我们安装火炉,让我们可以取暖、可以在吃饭上自给自足……说实话,我们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小事总是能做一点的,昨天大家去各家各户敲门,问谁家里还有姜和糖,愿不愿贡献出来煮姜汤。”
说到这里,她有些局促地打开了桶盖:“你看,姜汤煮好了,现在给你们送过来祛祛寒。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们一定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李江乐呵呵地说,“你们费心了。”
女人便欢天喜地地给他们盛姜汤。
即使是不怕冷的人,也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碗,笑着道谢。
一碗姜汤下肚,从身到心都暖热了起来。
女人热切地说:“再来一碗?”
“不了不了!”李江忙摆手,“我们得赶紧回去了,下午还有其他任务。”
女人转而看向杨封两人:“杨哥和封哥呢?不再来点吗?来点才能继续教我们战斗机巧。”
杨奕钦失笑。
是他们训练的学生啊。
封霖谢绝:“谢谢,不用了。”
送姜汤的人怕耽误他们正事,就没有再热情劝说。
众人得以离开小区。
等到他们一路抵达监狱,才发现了原来幸存者不止在小区里面送姜汤,“业务”已经拓展到了基地。只见有几批幸存者正手提保温桶,拿着一大袋一次性纸杯,穿梭在基地的各个角落。
其中有样东西特别显眼——就是广播室门前的两辆很小的三轮车。
小三轮车能通过融雪后的通道,蹬三轮的是两个年愈五十的老大爷,三轮车的后方塞进去好几个不锈钢大桶。众人一眼就能认出,那种大保温桶是早餐店里常用的餐具,容量大、保温性能强。
或许是前段时间,外出基地的热潮推动,幸存者们将附近几个农村里所有能利用的东西都搬了回来。如果说之前农庄里只是没有食物和药物这些基本物资,现在什么摆件、家具、被褥、工具……甚至于装饰、电气零件之类的东西,都被搬了回来。
杨奕钦早就发现有不少人都拥有了自行车,天天骑行穿过东区的通道。
现在基地外的安全区范围,正在一步步向外扩张。他丝毫不怀疑,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会有人在集会上卖小吃。
归功于这些“重器”的利用,从幸存者小区、守卫瞭望台、再一路抵达监狱,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幸存者在提桶送汤。
鹅毛大雪纷纷落下。
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中,忙碌的幸存者们不仅给基地里来往的军队送去了姜汤,还不忘食堂和守门的军人、临时医院的医护人员……如果不是基地不允许,他们甚至想翻过矮山,给山那头的科研人员也送一份尝尝。
好说歹说,基地终于同意帮他们把姜汤送过去。
监舍里住着的重要人物,他们自然也没有忘记。
看守人便上楼报告情况。
郑将军知道了这事,连忙放下了手头的公务,步伐匆匆跑下了楼。
因为这场大雪,郑将军又苍老了几分,满鬓霜白皱纹遍布。从昨日凌晨突遇降雪开始,他就一边忙着做基地内的决策,一边同联络员们一起,试图联系国内其他地方的安全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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