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什么呀,老熟人了。
“哥你来了,路上走了好久吧。”裴白扬怀揣着小激动上前,把水往前一递,“这地方挺干的,喝水吗?”
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一两秒,司桷羽薄唇微开,嗓音低沉而优雅:“不用。”
裴白扬呐呐收回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知道的错事一样……挠挠头,他甩掉奇怪的感觉,带着司桷羽进入遮阴棚里,介绍一干同事。
姜山和殷梦柏一一同他打招呼,面对这样的男人,诡异的有种能和他说话是种恩赐的错觉。
轮到谢不宁时,裴白扬哈哈笑道:“谢老师就不用我介绍了。”
“又见面了,司先生。”谢不宁笑着看他,明明是阴沉的大风天,但他皮肤仍白到发光,笑容像一漾春水。
于是众人便看到,一直冷冷淡淡的男人,目光触及谢不宁后骤然柔和下来。
“你拍戏很厉害。”他目光专注地看着一人。
谢不宁得到肯定还挺高兴的,注意到他嘴唇有些干,把自己没喝的水递过去:“这里条件有些艰苦,只有矿泉水,要吗?”
司桷羽从他白皙的手里接过来,手指碰到瓶上残余的温度,悄悄握紧:“谢谢。”
裴白扬在一旁疑惑的不行,不是啊,凭什么刚才他给就不接受啊?
接下来,剧组开始拍下一场,司桷羽没离开,坐姜山旁边跟着看监视器。
姜山对潜在的金主爸爸态度极好,大方的分出一半监视器给他。
画面中,谢不宁饰演的雁春秋一袭白衣,在漫天黄沙中异常亮眼。时而拉近的特写镜头,将他面如冠玉却狠厉的脸庞印在屏幕上,有种夺人心魄的美。
“司先生对拍戏也感兴趣?有意向投资吗?”姜山见他看得认真,问道。
司桷羽目光未动:“嗯,会考虑了解影视行业。”
剧组的人便看到据说是裴白扬表哥的司先生,似乎全程在关注谢老师……?谢老师险些被钢丝卡到,那位司先生立刻皱起了眉。
……到底是来探谁的班哦?
下午四点多时,拍摄突然被一场急来的骤雨打断。冷冰冰的雨丝砸下来,众人连忙躲到遮阴棚里,气温又下降了一些,明显感觉到冻手。
“导演,看来今天拍不成了啊。”
姜山也很郁闷:“算了,今天就到这吧。幸好咱们拍摄进度还提前了。”
导演一呼,众人便快乐的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谢不宁站在司桷羽身边,搓着手哈气:“你今天要回去市里吗?”
仰头看天,冬天一下雨阴沉得很快,还记得来时的路要经过一片山区,弯弯绕绕,天黑又下雨,怕是不太安全。
“要不跟我们回村里住一晚?”裴白扬也想到了,“不忙的话,明早回去也来得及。”
司桷羽看他穿的戏装单薄,把身上的浅灰色羊绒围巾取下来,递过去。
“可以。”
谢不宁也不跟他客气,小司有八块腹肌,身板比他强多了。他十分自然地从司桷羽手上接过来,把还留着男人热度的围巾裹到脖子上,长长的围巾可以缠三圈。
裴白扬嫉妒道:“我都没有围巾……”
司桷羽打断他:“走了,上车。”
他带来的车多,自然是可以随便坐,谢不宁跟他上了后座。
裴白扬心想,虽然表哥没有给自己围巾,但他今天可是特意来探望自己,路上是多好的交流感情的机会,也熟练地来开副驾驶车门。
谁知,打不开。
看着已经钻进后座排排坐的两人,裴白扬又使劲拉了拉车把手:“怎么回事,是不是锁上了啊?”
司桷羽按下车窗,声音平静地道:“副坐坏了,你坐别的车。”
裴白扬:“……”
好吧,明明自己是主角,却变成了多余的那个,哎。
第37章 夜哭郎
前方司机专注开车,后座里,暖气充足,谢不宁把围巾解开两圈。
“上次是大衣,这次是围巾,”谢不宁眼尾含笑地歪头,“有种关心叫做‘你觉得我冷’?”
司桷羽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灿若春华的眉眼,垂下眼睛:“不需要的话可以还给我。”
谢不宁抓紧脖子上的围巾,小司脾气见长啊,都开不得玩笑了。
“不还。几万块的围巾,让我多感受一会儿金钱的温度。”他故意把脸埋进围巾里,深吸一口,露出陶醉的表情:“啊……真香。”
满满金钱的味道!
自己佩戴过的围巾,被他用脸颊蹭着……司桷羽看了一会儿,撇过脸去。
谢不宁没发觉他的异样。如今小司不记得他了,两人比起以前多了点距离,他找着话题,决定从裴白扬入手。
“司先生,听裴老师说,你平时宅在家不喜欢出门?”
小司似乎的确喜静,出魂那会儿也不喜欢到处乱跑。换作一般人,肯定好奇心爆棚,到处体验飞一般的感觉。
大概从没遇到这种问题,司桷羽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不是宅,是不想看到那些东西,”
“什么?”出乎意料的回答,让谢不宁愣住。
“不管多好的风景,有那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存在,也会变得毫无吸引力。”他微微蹙着眉。
谢不宁卡壳的脑子转动:“你一直都能看到阴间的东西?”
并不是不喜欢出门,而是厌恶被别人看不到的鬼围绕的感觉?
司桷羽点点头,轻描淡写:“从我出生以来就能看到。”
谢不宁想起他关闭的月轮,慢慢问出口:“……但是它们极少能伤害到你,对吗?”
有种人不幸天生开启阴阳眼,比常人能多看到一些东西,不过这种人自身并没有防御鬼的能力,反而会被阴邪的东西盯上。
在天生阴阳眼的人里,司桷羽的情况也属于特异。他若有所思地问道:“我和你说过?”
这便是间接地肯定了谢不宁的猜测。
谢不宁含糊道:“能看出来一点……”随即生硬地转移话题,“你经常呆在家里,不无聊吗?”
“不会。满足人类日常活动的范围只需很小,而我家很大。”司桷羽客观而理性地分析。
何止是大,一个山头都是你家……想到曾去过一次的司邸,谢不宁馋死了。要是哪天他能买下青崖观的一整座山头,建成全国闻名的大宫观,还用担心没香火?
“我也好想变成有钱人……”谢不宁幽幽拉紧有钱人的围巾,假装自己被金钱环绕。
司桷羽读出他眼中的幽怨:“你很缺钱吗?”
“缺啊。”头顶几尊大神等着我养。
谢不宁都想说,要不你给我投资一下道观吧,怕什么鬼,以后祖师爷罩你。
但他没好意思开口,祖师爷暗示过了,得勤劳致富……
谢不宁大大方方承认缺钱,司桷羽难得犹豫了会,话在舌尖转了几个来回,才说:“我很有钱。”
“……”
这还是人话吗?就差把炫富两个字写到脑门上。偏偏小司是真的很有钱,谢不宁更幽怨了。
好酸哦。
其实司桷羽想说,缺钱的话我可以帮你。但对方身处娱乐圈,难免不会误会。随意的施舍并非尊重,他便又将话吞了回去。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没再说话,谢不宁倒不是生气,而是车子走的土路,加之下雨走的慢,一晃一晃,摇的他快睡着了。
脑袋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司桷羽看了半天。当谢不宁的头撞到他肩上,又顺势靠上来时,他端坐着一动未动。
肩上的脑袋随着颠簸滑向他的胸口,司桷羽抬起手,快要碰到他的头,谢不宁忽然直起身。
他默默放下手臂。
“快到了吗?”眼睛酸涩地粘在一起,谢不宁脑袋有点沉。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到半小时已经停了。外面天色昏暗,依稀可见前方的建筑和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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