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宁打量一圈这屋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张白之前身死,虽然有藏魂坛帮他复生,然而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他要想恢复完好,少不了要想办法替自己增补。
也难怪他盯上孟珘一家,并非是有前仇,而是窃取他家人的健康和气运来为自己延寿。只是这人太狠毒,连腹中胎儿也不放过。
“怎么了,那东西有问题?”孟珘一顿紧张。还好,已经叫人丢了,那应该没事了吧?
谢不宁心里默念祖师爷名号,边走边说,“人俑在古代用来陪葬,形似人身,容易招来不好东西,最好不要在家里摆放。”
尤其是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形陶俑,万一招来邪门的东西作祟,自能自认倒霉。
谢不宁径直走进一间房,孟珘眉头一跳,欲言又止。这,这是他睡的房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谢道长,我看那个陶俑也不是很旧,肯定不是从墓里挖出来的吧,呵,呵……”孟珘手心冒汗。
反正这辈子在商场上镇定冷静,都不够今天一天用的……
“作法不需要特意用墓里的东西。”谢不宁安慰他,“况且他现在财运不行,哪儿舍得用古董……”
顶着孟珘忧心的目光,谢不宁转了几圈,停在推拉衣柜前。手里提着青铜剑,一把推开柜门。
只见一尊半臂高的陶土人俑立在衣柜当中,双手张开,脸上五官是几根歪扭的线条,看上去特别诡异,仿佛对着他们在笑。
不,不对啊,谁把这东西放到他房间来了?
猝不及防,孟珘背后冷汗刷地下来了。
谢不宁大喝:“果然躲在这里。”
孟珘站在他身后,没有一点点心理防备,匆匆瞥见衣柜里一团暗,有什么看不见又浑似透明的东西,猛然从黑暗中冲出来。
他以为自己眼花,随即一股冰凉的风吹到身上,冷得他全身起鸡皮疙瘩。
电光火石之间,谢不宁手指握紧剑柄,一手推门,一手恶狠狠斩剑挥下:“玩你大爷的躲猫猫!”
明明前面是一团空气,却像砍在实处,剑刃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划破什么东西一般,那阵阴风气势汹汹,在他的剑下骤然溃散。
一线似远非近的尖细叫声消散在空气中,落在耳朵里仿若幻觉。柜门剧烈抖动几下,发出砰砰的声响,仿佛不甘灵魂的垂死挣扎。
孟珘:“……”
他本来很害怕的,但是那鬼死的好像有点随意……
“孟总没吓着吧?这鬼动静有点大。”谢不宁贴心地关怀他。
孟珘木然地想,动静是挺大的,人俑都被砍成两半了……
谢不宁弯身捡起半块陶土。那人俑里面中空,塞着一些带血毛发之类的污秽之物,是用邪法给人俑装藏,引来邪祟住下。
他从里面翻找出一张纸条,却是写的生辰八字。
张白也不知道哪学来偏门的法术,分明打着夺人寿数的恶念,难怪龙虎山的张道长说他的样貌和年纪对不上,恐怕早已害过不少人。
谢不宁略看一眼,掏出手机飞快拍一张照,发到道士群里。
立即有人问:“谢道长,这是谁的八字?”
谢不宁:“张白的。大家有一个算一个,开法坛!”
虽然拿到八字不足以重创他,但制造麻烦总是可以的吧?这下子,估计张白得郁闷,不管他再怎么逃,道门的人也追得上……
……
谢不宁前脚干完事,司桷羽的车就到了孟家楼下。
谢不宁看到他,眼睛一亮:“你怎么来了。”
司桷羽看他似乎已经结束,打开车门让他进车里。
“吃晚饭。”他说。
谢不宁近来被他照顾得十分习惯,丝毫没有觉得不对,高兴地接过豪华大饭盒:“正好,活动一下也饿了。”
他手忙不开,还要用嘴使唤司桷羽:“老板,我要筷子。”
司桷羽就那么气质超然地坐着,优雅地伸手把筷子抽出来,放到他手上。
孟珘在外面看得目瞪口呆,司家大公子什么身份,还要纡尊降贵给他递筷?
甚至,从司大少的不拒绝的态度里,感觉到一丝丝宠溺……我失心疯了吧?
孟珘打完招呼,恍惚地走开。
谢不宁是真饿了,一嗅到饭盒打开的香气,口水不住地泛滥。
司桷羽两根手指抵着脸,侧头看他,墨色眉峰下,冷冽的睫羽微垂,目光落在谢不宁笑意灿烂的脸上。
他眼睛如一片深湖,谢不宁却觉着,里面的水是暖的。
“嗯?怎么只有一双筷子。”他翻了翻盒子。
这晚餐是一人份,自然不会准备两套餐具。
谢不宁便抬起头,杏眼睁大望着司桷羽,有点无辜的模样:“那跟我用同一双筷子,你不介意吧?”
司桷羽与他目光相交,微微移开:“……嗯。”
……
吃完饭,谢不宁得到道协传来的消息,说是已经找到张白藏身的地方。
那是一座靠近山里的温泉度假酒店,当下还在假期,来度假泡温泉的人不少。
据说,道协的人下了车一路吸引目光,还没进到大堂,就被保安拦下来,以为他们这么多人是来搞传教……
想想看,一群道士来酒店泡温泉,这场面也太让人喷饭了。所以他们一到,消息就传开了,也不知道张白闻风跑了没有。
幸好来的人里有个清微派的师兄,随身携带一个八卦罗盘,再加上谢不宁提供的张白的生辰八字,愣是被他们定位出,张白还窝藏在温泉酒店里。
只是要从这么大的度假区里找到他并不容易,一群道士跟着罗盘,左转右转,把经理和高层都吸引来了……
游客还以为酒店请了一群道士来看风水,看得一愣一愣,心说酒店老板够大方,这是请来一个团吧!
谢不宁到的时候,道协的人还在跟经理扯皮,拿证给他们看也没用。
那经理说:“这,道长们,不是我不让你们找人,实在是影响不好啊。你们也看到好多游客拍照,明天消息一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酒店风水有问题,以后谁还敢来……”
“未必就真没有问题了。”
谢不宁从车上下来,同司桷羽一道。
两人听到消息,立刻就往酒店来了。毕竟张白生性狡诈,要想抓住他,这机会不能错过。
道协的人见到他们,跟盼来救星似的,“谢道友,你可算来了。”
倒是那经理,听谢不宁一说,脸色登时变得不太好看。
谢不宁看眼他的胸牌,笑道:“车经理,这里这么多道长,要真有风水上的问题,不是过河碰上摆渡的,你还愁什么。”
其中一个中年道长恍然大悟,轻咳几声道:“这样,我们找完人,酒店风水的小问题自然顺手帮你们解决了,你说如何?”
谢不宁看他还犹豫,又说:“不瞒你,我们要找的也不是好人。如今他藏在这里,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万一坐实流言,吃亏的还是你们。”
经理还是犯愁:“可是你们这么多道士,又是罗盘,”他看了眼谢不宁手里的剑,“又是动刀动枪的,让我怎么跟游客解释啊?”
众道士叹气,哎,是啊,老多人误会他们出来就是搞封建迷信了。
“那简单啊。”谢不宁顺嘴道,“就说我们组团团建来了。”
经理:“……”
众道士:“…………”
神他妈团建!
他们连忙擦汗,“谢道友说的不错,团建,呵呵……”
经理到底是生意人,看了他们的证件,又得知他们是道协的,如此一说,马上转变态度去请示上面了。
回来的时候,甚至带了个工作人员给他们当导游。
“哎,我看你好像是那个……那个明星啊?”车经理突然说道,“姓谢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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