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尽责地回答说:“没有上司的命令,请恕我无法回答您,博士。”
血族博士若有所思地沈默了片刻,接著道:“我想我应该跟萧臻阁下好好谈谈。”
“这一点我不能答应您,博士。”助手回以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奥古斯都挑挑眉,“难道你不觉得也许我有些好办法麽?”
“这一点您可以亲自跟萧天阁下聊一聊,如果他认为您有好办法的话,也许会答应您的要求。”
而在几个小时後,血族博士终於如愿地见到了那位傲慢的上将。
萧天走进室内,直接道:“本将给你十分锺。”
奥古斯都扬著让阁下厌恶的笑容,他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尽管遭到软禁,他看起来依旧过得很自在。
“阁下,我只是好奇,您大费周章请来的专家们,对萧天阁下的‘病’有什麽好的建议?”
萧天只是冷睨著他。
“那我猜猜好了──应该是过度使用迷幻药并且因为戒毒失败而造成的精神分裂?而且他们建议您最好将他带离这里,或者布置一个鸟语花香适合病人养病的好地方,好治愈他被恶魔圈养了三月所受到的心灵创伤……?”
只看阁下的脸色越来越黑,血族博士几乎肯定,他至少猜中了百分之九十久。
“我不赞成将义兄带回都市。”萧天冷道:“如果义兄的事情被军部的其他人发现了,那些家夥会趁机动作,那只会更不利。”
军部里有许多人对元帅的地位虎视眈眈,而萧臻作为现任元帅唯一的继承人,元帅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随时都有可能离世。萧臻在这一次会被派往前线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必然是因为元帅希望他能在这一次又更出色的表现,以此作为一个正当的理由,在毫无反声的情况下将位置世袭给自己的独子。
然而博士的观点却丝毫不同──如果先前还抱有几分怀疑,那麽他现在可以完全肯定,莉莉丝并没有死。
而且,他似乎对萧臻生出了别有一般的执著,但是上一次的紫外线必然对他造成了一定的伤害,或是这里的防备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只能运用其他的方法去折磨萧臻,由此引诱萧臻主动踏出这座堡垒。血族博士认为萧臻该留在这里的理由很简单──他需要有诱饵将这个SS级的异端引出巢穴。
所以,非常难得的,他和萧天达成了共识,并且诚挚地赞美说:“阁下的判断再正确不过。”
萧天斜视著他,嗤笑道:“尽管本将还不知道你抱有什麽目的,但是接下来的计划,你没有资格参与,博士。”
“可是您不能否认,我都能完美地达到您的要求,不管它是否合理。”
萧天唰地站起来,他跟这家夥说话的时候,总是容易失去耐性,也许是因为对方一脸胸有成足的模样,抑或是那一双视他若无物的目光──如果不是调查後发现这家夥没有其他可疑的背景,他不会这麽轻易放过他。
“你确实做得不错。这刚好弥补了你之前犯的错误,博士,十天之後补给队来的时候,我会命他们保护你安然地回到都市。”
奥古斯都终於皱起了眉头,他跟著阁下站起来,“我隶属於萧臻阁下,没有他的命令,我不会擅自离开。”
萧天止住了步伐,回头看著他,倨傲地冷道:“本将的命令,就是上将的命令。”
“阁下,我认为您最好再考虑。”血族博士道:“我认为,要是我离开的话,萧臻阁下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什麽意思?”
眼前的血族博士站在原处,一脸理所当然地说:“一旦失去了最大的阻碍,狡猾的巫婆会闯进城堡里,带走他心爱的王子。”
萧天仿佛是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一样,他留下了嘲讽的笑声,接著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对於如何治疗萧臻,萧天最後决定采取博士们的建议。
他命人将灰塔最高处的主帅室重新翻修改造一番,他以萧臻少年时所居住的紫丁香庄园为蓝本来改建,甚至大费周章地派人从都市将庄园里那台同样的钢琴运送到这里。
从大到摆设家具,小到那些杯具和窗子的花纹,每一样都经过精心的挑选。
一个良好舒心的环境,对病情会有一定的帮助──显然萧天对此保持赞同,但是他也许还藏有一些私心,至於是什麽样的私心,关於这一点,就算是他本人,直到死也不曾明白。
在领著萧臻踏进这个地方的时候,萧天如愿地看到那双眼里进驻了一些神采──尽管他看起来还是很没精神,这几天那些人类博士在他身上实施了各种各样的法子,似乎看起来稍微奏效,至少他已经有两天没有发作。
萧臻赤脚踏在天鹅绒毯上,这里的环境让他生出一股不真实感。
他在少年时期并不在元帅府里生活,而是和萧天一起在偏远的庄园里。莫雷上将殉职之後,他将萧天接了过来,他们曾在庄园里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
萧臻缓慢地在这个地方走了一圈,他的手抚过那些熟悉的红木家具、沙发、书柜……最後停在那台黑色钢琴上。
萧天的声音从後方传了过来:“要弹弹看麽?”
萧臻并没有回答他,他看起来有些恍神,或许在地下待久了又再度重见天日,让他不太适应罢了。他的掌心放在琴键上久久,知道另一只手从後面伸了过来,覆在他的手背上。
他们的手掌一般大,身高也相差不远,但是因为这段日子的精神折磨,萧臻看起来消瘦了许多,因此给予萧天从後方像是覆住他的机会。
“义兄……”就像是回到了少年时的那一段岁月,萧天卸下了冷硬的外表,他紧紧地搂住了他同父的兄长──从过去,萧臻就像是他的太阳,他一直以他为中心,在一条轨道上追逐著,却似乎又不曾靠近过。
萧天从後方将脸挨在男人的颈窝之中,深深地发出叹息,“请一定不要再让你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你对所有人来说太重要了……”
萧臻在短暂的僵硬之後就放松下来,他想起了少年时,萧天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抱著他,尤其是在他想念死去的父亲的时候。莫雷上将死去的时候,他们都还只是孩子。但是萧天和他不同,他的人类父亲死在难产之中──究竟是不是难产,没有人可以回答。毕竟这是莫雷上将对元帅不忠的证明,尽管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爱情,可是上将的行为已经严重侮辱了萧氏的颜面。
比起他,萧天和莫雷上将更为相似,只是在萧臻有限的记忆之中,这位父亲对待他的方式总是温和而疏离的。
这让他曾经对萧天产生过类似妒忌的情绪,尤其是在瞧见他们父子相处的画面时。然而随著莫雷上将的死,这些情绪都化为乌有,他能做的就是照顾那个失怙的孩子,扮演一个称职的兄长。所以与其说这个庄园对他有别有意义,正确来说,应该是对他们……
就像眼前这台琴,他们曾经一齐坐在椅子上,由他来手把手地教另一个少年弹奏简单的曲子。这对他们来说,都能堪称是珍贵的回忆。
此时,敞开的窗户里,一只黑蝶飞了进来。
那只黑蝶仿佛在看著他们,它扑动著双翅,最後停在了萧臻放在琴键上的手指上。
萧臻不确定那是真实亦或又是他产生的幻影,然而在他猛地想起,这种脆弱的生物并不可能在沙漠之中存活时,这只黑蝶突然冲他露出了恐怖的尖齿,猛地咬住了他的手指!
萧臻豁然甩开了手指,挣扎地退了好几步。
他脸色惨白地再看向手指,却不见那只诡异的黑蝶。在他微喘地抬眼时,却看见了萧天微怔的神情──刚才萧臻的动作,就像是要从萧天怀里挣脱出来一样,他甚至在挣扎中推了萧天一把。
“义兄。”萧天试图上前,却见萧臻又退了退,後背几乎贴到了墙上。
他喘息後,说:“你出去吧。”
萧天脸色微微一变,他欲言又止地凝视著萧臻,但是萧臻却别过了脸,将眼睛闭上。在他的关怀遭到拒绝之後,萧天面色难看地压下波动的情绪,语气冷硬地道:“请您在这里好好休息,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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