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只有一个曼达。”曼达指着自己的胸膛,笑得灿烂而妩媚,和那晚带着杀意的“她”逐渐重合。
这是一场太过精妙的局。起源与曼达与马修的第一次相遇,产生于皇室的贪婪,爆发于生命的威胁。
“我闻不到欺骗的味道。”安德烈说。
“因为我没有骗人。”曼达回答,“人是复杂的,尤其是一个生活在贵族的女人。我也有天真的时候,但天真会带来死亡,所以我把它藏起来。马修给予我释放天真的筹码,伤害他的人,我会一一铲除。”
“马修不愿我接触阵法,这种危险的东西一个柔弱的女人承受不起。但法术是好东西,当你面对权力,最有用的就是撕毁权力。而马修,在通过笔记记录下大部分阵法后仍是不安,危险的法术要更谨慎地对待。”曼达拿起木摆件朝安德烈晃晃,“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在烧掉笔记之后,马修把阵法藏在摆件里送出去。有谁会猜到一个孤僻的孩子怀有这样巨大的宝藏呢?”
安德烈的目光从木摆件移到沉睡的贝拉身上,女孩气息平稳绵长,紧紧抱着布娃娃,细眉蹙起,赌气一般撅着嘴。
“您的丈夫……拥有人类最普遍的特点,”安德烈挪开眼神,对上曼达询问的表情,笑了笑说,“蠢。”
曼达狠狠皱眉,不满安德烈对马修的诋毁,却没有反驳:“这件事没有人知情,给挚友的孩子送些玩具也合情合理,而问题就出现在贝拉身上。贝拉是个可爱聪明的孩子,虽然有社交障碍,在其他方面上却天赋异禀。木摆件上的阵法只有一次查看机会,而贝拉屋子里的摆件全部只是普通的玩具……”
“这个孩子。”曼达指着贝拉说,“是除了马修之外最厉害的阵法师。”
“最后一位客人到了。”曼达笑着把摆件归位,趴在马修身上做出保护的姿势闭上眼睛。
杂乱脚步声骤然响起,屋子里一只珐琅花瓶炸开,碎片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曼达在屋子里设置了隔绝声音的阵法,注意力放在贝拉身上的安德烈竟然没有察觉。
木门“哐啷”一声被推开,诺德焦急地环顾四周,看到昏迷的贝拉后松了一口气。
曼达嘤咛一声,支着手臂撑起身子,看到诺德将贝拉抱起时瞬间一愣,眼睛里带着疑惑。她的失神只有短暂几秒,随后露出恐慌警惕的表情护住马修。
一时间屋内晕倒的孩子与丈夫,警惕的妻子,愤怒的父亲一应俱全,只剩下安德烈这只吸血鬼能够充当坏人的角色。
诺德好像没有看到曼达与马修一般,直直地盯着安德烈:“你想做什么。”
诺德此刻是守护幼崽的猛兽,失去属于猎人的几分沉稳与冷静,身上满是阴冷的气息。
安德烈扬起嘴角,对这个过于熟悉的场面感到有趣。
“我不喜欢小孩子,诺德会长。”
“别和我开玩笑,告诉你干了什么。”诺德试图叫醒贝拉未果,脸色更沉了一些。
“贝拉的气息闻起来很活泼,没有生命危险。”安德烈回答,“至于她为什么会昏迷,你或许应该问问曼达夫人。”
诺德举起枪,“你把我当傻子耍吗?”
任何一个血族都不喜欢站在枪口的对面,这和生死无关,傲慢让吸血鬼拒绝接受一切压制性的行为。
“你真的是我见过,最蠢的猎人。”安德烈的好心情消失了一半。
他可以原谅因为孩子而关心则乱的父亲,但他不能原谅一个蠢货,尤其是这个人本不应该这么愚蠢。
“人类讲究证据。”安德烈耐心将失,压抑想要扭断枪管把诺德揍一顿的冲动说,“这木屋简陋破旧,我如果真的要做什么,为什么非在这里?在过去的几天里曼达和贝拉的相处机会也比我要多得多。”
“贝拉屋里有你的头发,马修手里握有回溯阵法的讯息。我不觉得一只吸血鬼比我的朋友更值得信任。”
安德烈盯着诺德,这个久经沙场的猎人固执得出格,即便是孩子受到威胁,他的敌意也毫无缘由。
安德烈向旁边看去,曼达脸上惊疑未定,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打量,而是抱着马修紧张又迷惑地看着诺德。
“我认为,诺德作为一个别扭又死板的无趣人类,还是有一些可爱的地方的。”安德烈扬起嘴角,墙壁上的挂画突然松动,箭一样射向诺德。
背后凌冽的风声压迫神经,诺德皱起眉侧身,堪堪避过挂画,劣质木头装订的画框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安德烈舔着嘴唇,饿狼发现猎物一般看着稍显狼狈的诺德,说完了未尽的话:“至少作为一个猎人,诺德会长的身手要比普通人类强得多。”
诺德动作僵住片刻,而后笑起来,仔细检查银枪弹药足够后,对上了安德烈的眼睛:“真是遗憾,我以为我演得不错。”
“你的演技很好,但是脑子不太好。”安德烈冷冷地说,“戴竹,我很讨厌你的把戏。”
作者有话说:
点名表扬青花鱼4qa0xjbccla同学!有猜对大部分曼达的身份哦!奖励作者夸赞一次(并没有人想要xxx)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戴竹的身体素质与普通人类一般无二,离开了思想与梦境,他的威胁还不足一只低级血族。
子弹声接连响起,在屋内墙壁,沙发,桌椅上留下冒着黑烟的弹孔。曼达尖叫着将马修拖下床躲避。在屋外的猎人们面面相觑,举着银枪一动也不敢动。
亲王级别的血族是魔鬼,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割断人类的喉咙或者枪管,匕首如果不捅穿心脏伸向人类的獠牙就不会退缩。
安德烈躲避密集的弹药,紧握戴竹的手腕一把拧转,骨头错位时发出的“咔啦咔啦”声隐藏在子弹迸发时的爆裂声下。
戴竹冷吸了一口气,银枪落地,左手迅速抽出匕首,寒光一闪,被安德烈的利爪抵住。
“你在玩什么把戏。”安德烈合身将戴竹压在地上,脚尖把掉落的银枪踢远。
这场战斗毫无悬念,不在读心中的戴竹手无缚鸡之力,连子弹都打不准。
戴竹的右手怪异地扭曲,上面坚硬粗粝的老茧泛白,透着死气。属于诺德的脸孔露出一个妩媚又阴冷的笑容。
安德烈心神一震,阴沉地看着戴竹:“你对诺德……”
“安德烈,冷静。”
戴竹斜着眼睛瞟向身上散发着潮热气味,匆匆赶来的猎人,面对墙壁的半边嘴角扬起,在猎人们视线死角的地方轻声问:“他会信你,还是信我?”
莱恩斯穿着便服,连包裹银枪的枪套都不在腰胯处,粗重的喘息和紧绷的神经散发着他的不安与紧张。
这个屋子太小太阴暗。和燃着烛火满是血腥味的地下室有着相似的特点。
莱恩斯在看到猎人们无助又依赖的表情时,就有种恍惚,仿佛他这些和平的日子都是黄粱一梦,他还处在那个难堪糟糕的梦里。
墙壁上有暴躁的弹孔,屋子里年迈的猎人脖颈与额头青筋爆露,泛红的眼白死死瞪着压在他身上的血族。
猎人的匕首卡在吸血鬼的手掌间,锋利刀刃带出一道细小新鲜的伤口。吸血鬼白皙的利爪贴着猎人的脖颈,指甲随时准备撕破皮肉。
安德烈对戴竹狡黠的丑陋表情视而不见,血红的眼瞳转向莱恩斯。
那双眼睛清冷又肃然,没有任何热烈的情绪或冲动。杀戮并不总是带来欢愉,也不总是因为疯狂。吸血鬼这双如冷月一般的眼睛告诉莱恩斯——他很冷静。
握住戴竹脖颈的手松了力道,安德烈迸发力量的身躯又缩回了优雅的外壳。
戴竹突然紧紧抓住他的右手,在安德烈本能的防备下将又伸出的利爪向自己胸膛刺去。
特质的血猎服装此时脆弱如蝉翼,任何稍微锐利一点的东西都能划破,手指与掌心满是柔软的肉质和湿润粘稠的血液。
安德烈嫌恶地皱着眉抽手,戴竹力气弱小,在手掌离开胸膛后水蛇一般攀上安德烈的肩在他耳边说:“他的表情,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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