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至今都还是问题,就因为曾经的燕瑾凉根本没好好回答。
他这样说:“去学是因为想搞清楚学音乐的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鬼东西。不学了是因为花了两年也搞不清楚,所以懒得搞了。”
或许如他所言,出于玩票性质,两年期到,燕瑾凉一拍屁股从U艺转了学。从一三流院校非主流专业摇身一飞到了A大王牌建工学院土木系。
难怪人都说有钱好办事,迟了两年也不妨碍他进入顶尖学府。可至今都没人嘴燕瑾凉学历造假的原因也正是因为他进门是塞钱,出来却凭本事。
燕六少用打小在工地搬十年砖的经验,耗费三年时间修完土木工程四年的课程,顺便拿个研究生不至于做不到。更何况,他能整合千山到今天这地步,和白海建工合作的几个大项目都功不可没。那楼那路那桥,可都是燕瑾凉亲自看着造起来的,至今没豆腐渣,质量还挺好,足以证明他不算外行。
不同于他大伯家的三位哥哥受燕氏重用,读了好学校,燕瑾凉仍徘徊于集团边缘,即便他刚毕业就打赢了与楼市的“竹石制造侵权案”,也没有大用。
似乎燕瑾凉自己也不在意这些身外利益,那段时间,他频繁出海爬山露营滑雪,出入各大风景名胜豪奢之地,上山下海周游世界,活脱脱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糊里糊涂的混了三年,二十五岁的燕瑾凉不知何故,忽然决定放弃恣意生活,重新回到U市成了燕氏一名不起眼的部门经理,过起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日子。外界都说,就是这年起,燕六开始了他姗姗来迟的逆袭路。
祝微星没具体去看他做了什么,因为粗粗略过已足够震撼。
燕振业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又给他添了六个孙子一个孙女,在小辈中,燕瑾凉在男丁里排行第六,也是最小,故有燕六的称呼。
除了早年就去世的两位堂兄,算上燕瑾凉,燕家一共十四口人,在燕瑾凉重回燕氏到燕氏倒闭的六年间,分别有五口人因不同原因退出权利核心。在燕瑾凉创立千山后又有两人因故退出。到今天为止,除了燕瑾凉在国外的父母和养老院的爷爷还健康活着外,他的其余亲戚不是疯就是病,或者有的坟头草都长一人高了。
夸张点来说,八年间,非燕瑾凉直系亲属的燕家人,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难怪祝微星曾在锅巴娱乐那个阴间网站里看到这样的评论——
都说燕家心狠,踩着旧年伙伴楼氏的尸骨发展壮大燕氏。可燕瑾凉其实更狠,踩着全燕家的尸骨,发展壮大了千山。
对着百科网页里的照片,祝微星没忍住又看了看前方U艺宣传片中的男生。无论是游手好闲时还是功成名就日。这个人,只外形打扮趋于成熟,容貌模样细看并无明显改变。时间,仿佛对他特别优待,几欲在其身上了定格一般,可运势与手腕,又扶摇直上,不可同日而语。
梁永富说,楼明玥比燕瑾凉更有雄才,只是差了健康与狠心。祝微星却不觉得,有些人天生便是赢家,能不受命运摆弄操控,就足够让自己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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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铺换了种新酱料。祝微星上午去了渔舟街了解情况。看见生意十分火爆,街坊对新品种的筒饼给予了很高的热情,祝微星欣慰满意。
帮着沈叔和焦婶顾着摊到顾客散了大半,祝微星才一口气问沈叔又要了四只饼,两手提着往隔壁汽修店去。
果然土匪军团都在。管晓良见了他尤为殷勤,跳起接过他两手东西,一边夸赞他客气,一边还要匀位子给祝微星坐。
赖洋对兄弟的反常不明所以嗤之以鼻:“你这抽抽什么?如此狗腿是单纯想丢人现眼还是欠了他钱?”
管晓良只回过去五个字:“你知道个屁!”
阿盆也一反吊儿郎当,给祝微星展了个诡异的笑,还问他想喝什么饮料。
瞟到在角落躺椅里蜷着睡觉,对他这群朋友异状毫不关心的大高个儿,祝微星勉力维持住面上淡然,只轻轻道:“不用了,饼铺出了新口味,拿来给大家尝尝,希望你们喜欢。”
“喜欢喜欢喜欢,我们当然喜欢,老姜喜欢了那么久的,我们怎么会不喜欢,你改什么样我们都喜欢……啊!不是……”被角落飞来的一只拖鞋砸了背的管晓良忙改口,“你的饼铺改什么样我们都喜欢。”
阿盆:赞同微笑.Jpg。
赖洋:不能理解.jpg。
祝微星向来在社交场合能从容应对刁难冷面,却不擅长过度热情,好在角落那位像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慢吞吞站了起来,走到近前不客气地一人给了管晓良和阿盆一脚。
姜翼说:“拿这抵饼钱。”
丢下这句,也没给他们和祝微星多交流的机会,直接拉着人出了汽修店。
赖洋急忙对两人背影喊:“哎,等等,你们回学校?我也骑了车,一起走啊。”
可没行出一步就被人抓了回来。
管晓良:“同学,您最近考虑买保险吗?”
赖洋:“?”
管晓良:“人生意外险,或许很迫切。”
赖洋:“?”
好歹一场兄弟,阿盆给他提点:“你看,那是什么?”
又看?不会是跑马灯了吧。
幸好那头是电视,画面赖洋也知道:“机车比赛。”
阿盆点头:“你见老姜比过这个没?”
赖洋:“当然见过,两年前我们不还一块去围观了?邻市的野外赛,他在大直道上拿了冠军,刺激。”
阿盆觉得他有救:“可老姜现在不开直道了。他转室内赛”
赖洋:“?”
阿盆:“比套圈。”
赖洋:“??”
阿盆:“走弯道。”
赖洋:“???”
阿盆放弃:“保险我给你买,受益人写我就行。”
……
祝微星和姜翼离开汽修店,在外面撞上了欲往这里来的郑照文。
他不知何时便站在店外听了屋里话,面色一片苍白。
本因大庭广众想摆脱姜翼抓握的祝微星在看到面前人时,停了挣动的手,顺从的被身边人牢牢牵着了。
郑照文自然看见,难看的脸色又灰败一层,不等两情侣说话,他倒先做起解释。
“我……我之前留了两本专业书在店里,上课要用,想来拿一下,马上走……马上就走。”
许是腿伤折磨,又或是这两天听闻到让他受打击的消息,郑照文比前一阵瘦了不少,眼无神颊凹陷,神情萎靡,愈显颓散可怜。
祝微星却没表现出同情遗憾,只点点头示意明白。
若他一人,比起虚伪的恻隐之心,用平常心来对待情敌反而更显成熟尊重,可偏他旁边的另一当事人没半点和善亲切,满脸不耐躁郁厌弃鄙夷,叠加祝微星的疏淡有礼,反而显得两人都十分不近人情,看郑照文那大受打击强颜欢笑的模样就知伤害性多大。
可祝微星也对他说不出安慰友好的话,只能看着对方一瘸一拐失魂落魄的离去,书都不拿了。
待人影消失,祝微星又去看姜翼,郑照文指责姜翼对自己无情,但祝微星总倾向于姜翼心底多少对这份维持了从小到大的友谊心存惋惜。十年兄弟,或许不深,或许只留几分,或许不在人前表现,但多多少少该有一点点才是人之常情。
可细察一圈,姜翼的脸上毫无态度起伏,勉强有,也是受到打扰的浓浓嫌恶,比对一个陌生人还无视冷漠。
姜翼真有刻薄寡情的一面吗?即便听了不止一人这样说,祝微星仍不信,他留恋羚甲里,孝顺苗香雪,援助孟济,搭救路人,且一次又一次,所作所为皆是货真价实。哪怕姜翼偶而任性跋扈,有不少小脾气,但他仍然热血良善有情有义,至少在祝微星心里,这个认定不会因为旁人的几句非议而轻易动摇。
至于郑照文,或许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没受到他心里最仰赖的那个人的一点眷恋。
姜翼瞪向半晌未言的祝微星:“一直盯着我干什么?这么舍不得眼睛拿下来给我带走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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