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伯问,“知趣好些了吧?”
着侍女献了茶,林央面上仍有忧色,叹道,“一场伤心是难免的。”
水伯感叹,“知趣啊,就是太重情谊了。”
“阿伯,重情谊难道不好?”
水伯似叹非叹,“要看怎么说了,重情谊的人,对家人朋友爱人都好,只是对自己,多情则易伤。”看林央一眼,水伯道,“黑豆儿啊,原不过是知趣养的一只灵鸦。你知道,修真之人多有灵宠,似沈留白的朱鸟,就是自修真界购得的。黑豆儿,就是知趣的坐骑。”
林央想一想追随在沈留白身边的朱鸟,一只红色大鸟,有漂亮的尾羽,因性情温和,为修士所喜,多用来当坐骑。
坐骑的意思,林央也很明白,说白了,跟凡人养马一个理。
水伯已道,“沈留白的朱鸟,不过时不时的喂点儿吃的,养在身边代脚而已。哪个像知趣似的,把坐骑养成儿子。”
“说来啊,阿央,知趣对你也很用心,你莫伤他的心啊。”
林央一笑,“怎么会?我喜欢他都来不及,只怕他有哪里不如意。”
水伯点了林央一句,“有些事,上辈子发生了,这辈子不一定会发生。感情,也一样。”依水伯的阅历,自然看出知趣对林央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且他耳聪目明又不聋,林央昨夜在知趣院里歇的消息,早传遍了全军上下,无数人觉着林央尊师重道,师父有疾,林央亲侍师父于床榻之侧,简直是圣人在生,道德楷模啊!水伯是少有的知内情的人,明白林央这是忍不住要对知趣出手了。
林央对水伯这话倒是很赞同,回望着水伯的眼睛道,“我明白,阿伯。的确,有些感情,今生前世或许早已是面目全非。并非,有些感情,或许并不如我们表面上看到的一样。”
水伯听出林央最后一句话的言外之意,拍拍林央的肩,“小子,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林央笑,“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阿伯,你别客气。”
“先管好你自己吧。”水伯起身,林央送客,至门口,水伯叮嘱一句,“不要令知趣伤心。”
林央心道,自己眼瘸看上个夏春秋还当宝贝呢,何况他家知趣,比夏春秋强一千倍,他哪里会舍得令知趣伤心呢。
一时,有侍女进来回禀:已备好洗澡水。
林央去沐浴,他身材矫健,高大俊美,服侍的侍女总会情不自禁的脸红。林央并不留心这些琐事,他泡在宽大的浴桶里,双目微阖,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以前,林央时常会想,他到底是怎么爱上知趣的,到底喜欢知趣哪点?
虽然有天性中对知趣的好感,但随着林央眼界愈发宽广,他身边聚集起无数优秀的人,比知趣俊的、比知趣有本事的、比知趣脾气好的,不是没有?
但是,好像,他的眼睛只有落在知趣身上时,才会被深深的吸引。
如今,林央恍然明白,或许知趣深深吸引他的,便是知趣的情义。
水伯的话,“谁家养坐骑跟养儿子似的呢?”
其实这世上,有许多人,养儿子还不如养坐骑呢。
林央虽然未举反旗,不过,随着他的势力逐渐坐大,原本于帝都的林氏族人都成了朝廷的肉票、人质。可是,谁在乎呢?
反正,林央是不在乎的。
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林家人的存在,一直是知趣,知趣教他念书习武处事做人,哪怕后来他明白,知趣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另一只鸟。
当时,林央有一瞬时的愤怒,但,那愤怒很快被他压下去,他并非没脑子的人。知趣若只为了掩护罗妖,拿他当个挡箭牌,根本不必那样用心的教他,更不必对他那般周全细致。
一只坐骑,知趣养成儿子。
那么,他这个挡箭牌呢?
第193章
知趣伤心了大半个月,才打叠起精神看孔雀王的信。
果然,信中没啥有用的话。其中还有几句话颇令知趣气恼,找来孔蓝一问,“你爹这是什么意思!就算小白早有婚事,我也没说要把黑豆儿嫁他!怎么,有婚事就了不起啦!是谁家的臭鸟儿,我家小白还没答应娶她呢,她就敢朝黑豆儿下手!”伤心过后,知趣只余满肚子报仇血恨,也不孔雀王长、孔雀王短的客气了。
孔蓝道,“说来也是孔丹不懂事。孔丹就是小白的未婚妻,这亲事,还是在孔白出生时,我父亲给他订下的。后来,孔白回到梧桐城,似乎不太满意孔丹,就提出退婚。”
“孔丹家在梧桐城也是名门之家,黑豆儿听说孔白有婚事在身,一见着孔丹就破口大骂,各种羞辱,孔丹脾气不大好,就,就出这事。”
“岂有此理!”知趣绝不能接受他家黑豆儿是死于情杀,怒问,“怎么,挨两句骂就要杀人啊!世上有这个理吗?难道孔丹杀了我家孩子就白杀了?”孔雀王怎么连孔丹的处置都没提一句。
孔蓝道,“孔白把孔丹打成重伤,我出门时,孔丹还没醒来……”
“谁不知道是装的呢?说不定过几天还要诈死遁走!”知趣一幅绝不罢休的模样,“今天你们不给我个交待,将来我一定亲去梧桐城给我家黑豆儿讨个说法!到时,你们别怪我不给你们面子!”
孔蓝倒不是怕知趣,只是他弟弟在人家知趣这里养的化了形,怎么说,知趣对他家也是有恩无过。而且,还有朱玄的关系,知趣对朱玄可是有着无以伦比的影响力。孔蓝忙道,“孔丹是真的伤的挺厉害,知趣,我父王是亲自去看过的,难道你还信不过我父王的眼力?”
“我倒不是信不过你爹的眼力,我是信不过你爹的良心!”
除了小白,知趣对孔雀这一家子没有任何好感。
知趣最是讲理的人,问孔蓝,“你别嫌我说你爹,小白是怎么跑到罗浮界去的?那会儿他可没有化形呢?你们就那么放心,叫他离家出走?”
说起这事,孔蓝也是一肚子火,对知趣道,“唉,知趣,你是不知我们梧桐城的事。我弟一出生,因是罕见的白孔雀,整个梧桐城都因此大为庆祝。那会儿,孔丹家是打败了无数竞争对手,才跟我弟订了亲。”
“我们灵禽,注重血统。我二十几岁就化了形,我弟是白孔雀,人们都说肯定会更早化形,结果直到二百岁,我弟都未能化形。”孔蓝道,“原本孔白在家里呆的好好的,就因孔丹家来退亲,孔白才离家出走的。”不幸中的万幸,孔白遇见罗妖,方得化形机缘。
知趣已按捺不住道,“瞧瞧,你爹是什么眼神,给我家小白订的叫什么狗屁亲事,这种势利眼的人家儿,早就该退了!”
“是啊,叫我说,孔白跟孔丹也不相配。就是孔丹家见我弟化形回来了,又后悔了,找了不少人去说合,在这节骨眼儿上,就出了黑豆儿的事。”
孔蓝的话,知趣并不全信,问,“就你家那势利眼的劲儿,难道没看不起我家黑豆儿?”
孔蓝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真没有。知趣,你对我弟有恩,就是对我家有恩,我家哪里会恩将仇报。再说了,黑豆儿是昼夜跟孔白在一处。孔白对黑豆儿真没的说,我说句放肆的话,孔白对黑豆儿比对我爹都好,还叫黑豆儿睡他的以前的窝,蹭他脸,以前,谁敢对他的东西啊?他的毛,连我爹都不能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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