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29)
他一提童养媳仨字,乔乐然就红着脸嗤嗤傻乐,这么丑恶的封建社会用语,怎么从林涯嘴里说出来就那么甜?
“你把我当童养媳啊?”乔乐然跳下秋千,赤脚跑几步,勾着脖子跳到林涯背上。话是埋怨的,语气却欢快得像小鸟,“你怎么那样,我那时候才几岁啊你就打我主意?你这叫陋习,封建余孽,你知不知道?”
林涯自知理亏,解释道:“他们说的……那些山精。我没多想。”
“那你什么时候看上我的?”林涯思想有进步,乔乐然反倒不乐意了,拿下巴硌他。
林涯心口发烫,热烘烘道:“你十六岁的时候。”
“我十六岁那会儿究竟多好看啊?”乔乐然都惊了,“你们这帮岁数大的太不要脸了,就捡刚刚升起的朝阳喜欢,可真会挑。”
林涯的脸咣当一声就撂下来了,阴仄仄道:“嫌我老?”这要真嫌起来,他可比情敌老太多了。
“谁啊,我没嫌。”乔乐然搂着他狂蹭,猛男撒娇,“我喜欢,一千岁也不嫌老,我不喜欢,三十岁也嫌老。那谁是夕阳,你就是红巨星,红巨星体积比夕阳大二百多倍,那还不一巴掌就把夕阳扇趴下了?夕阳哪敢龇毛?”
林涯听不懂,但明白是哄他,惬意得像被搔了下巴。
“我想去厕所,你背我。”乔乐然赖在林涯背上不下去,还放肆地来回动弹以寻找舒适的姿势。他再瘦也是个大小伙子,换个体力差点儿的得让他墩趴下,“你背我是不是感觉可轻了,简直轻如鸿毛吧?你最多能背多沉的?”
“嗯,很轻。”林涯茫然,“最多……没称过。”
“那我给你找个参照物。”乔乐然来劲儿了,“能背动公交车吗?”
林涯想起马路上跑的那些多轮铁块,略一估量,不屑道:“当然。”
“完了,我发现我好像有慕强情结。”乔乐然用手指头在林涯背上画圈,嘟囔道,“你这么猛,害得我更爱你了。”
温软指尖撩起细微的战栗,林涯喉结滚动。他被想在心上人面前炫耀武力的雄兽本能驱使着,又估算了一番,笨拙地取悦乔乐然:“我能背动……三、四个。”
乔乐然这个脑回路拧巴的也是特别吃这套,被猛出嘤声。
“一辆公交车我算20吨,那你能负重80吨,你体重我算75公斤,那你的负重量是体重的1066倍。”小喇叭滴滴哒哒,心算极快,真不愧是名校学子,“可能仅次于大自然中的负重冠军了,负重冠军是1141倍……”
播报到这里,小喇叭咻地熄火了。
林涯面色不善:“冠军?什么东西?”
堂堂龙族,竟然会比不过普通动物?
乔乐然轻咳:“大自然的负重冠军,屎壳郎。”
说完,臊眉耷眼地从林涯背上滑下来,知识面太广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林涯:“……”
……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乔乐然一边跟林涯爱得如火如荼,一边还得上课,入学全系第一,他得稳住。
一宿没睡不耽误乔乐然上课,他临出门把红线串的龙鳞从床头柜里翻出来戴好,还挺美,四舍五入定情信物。他少年心一阵阵起波澜,扯着林涯要听听他们童年的故事。
“你当年怎么想起来给我一片鳞的?”乔乐然满怀憧憬地问。
林涯语出惊人:“……你薅的。”
害他斑秃一个多月。
乔乐然震惊:“我为什么薅你?!”
林涯先是不吭声,沉吟几秒,宁可不要个老脸也要维持老公的尊严:“你不懂事。”
乔乐然不信:“我小时候可乖了,你肯定欺负我了!”
林涯斜他一眼,心想那是没少欺负。
乔乐然小时候家里给林涯摆神龛,神龛定时更换供品。供品大多是些水果点心,林涯肉食动物,不爱吃,可他小心眼,他不吃,他也不许别人吃。
某天,四岁的乔乐然宝宝趁爸妈不注意偷偷跑去吃给林涯上供的绿豆糕。这边乔乐然鬼鬼祟祟地蹲在神龛下面啃绿豆糕,那边林涯气急败坏地在儿童房席卷乔乐然藏在玩具箱里的小熊软糖……以牙还牙!
小乔乐然遭了贼,当晚哭成花洒,林涯被哭得心慌,最后还是骂骂咧咧地把小熊软糖放了回去。
诸如此类的事情居然还不少,林涯挺大个龙,跟小孩儿叽歪起来可来劲儿了。
“我没欺负过你。”林涯眼珠一转,仗着小郎君不记事,索性昧起良心,决定尘封这一段段洒满乔乐然稚嫩眼泪的旧情。
……
撇开疑云重重的童年不谈,两人的爱情基本就算圆满,乔乐然觉得下一步就是给林涯正名,林涯不在乎,可他不愿意别人总把林涯当小情儿看。他把微信名改了,中间一颗红心符号,心左边是他的名,心右边是林涯的名,还穿插着小翅膀形的字符。
改完,上群里发言,扯东扯西,故意不提改名的事,美滋滋地等别人发现。
聂飞:?哪来的大非主流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让乐乐多吃点儿灵植什么的,回忆起各种被睚哥怼吐奶的童年往事……后来觉得算了,给睚哥点儿面子。
乐乐:没事儿,我不埋怨你,当年让你怼吐的奶,现在不也都喂回来了吗。
第24章 爱情买卖(二十四)
聂飞都迷离了,乔乐然昨儿半夜还哭唧唧地诉苦,一宿过去,不仅没分手,还触底反弹了。
聂飞:乐啊,被爱伤成非主流了?
可算有人理他了,乔乐然猛敲字:什么玩意儿,我撒狗粮呢。
接着疯狂输出:我可没受伤,他昨晚上跟我摊牌了。原来他早就爱上我了,之前动不动跟我生气全赖我风流成性,我现在幡然悔悟了,以后再也不让他伤心。他当游戏主播赚得也不少,不在乎什么钱不钱的,就图我这人。你们以后别老编排他,我们都合体了,说他就是说我。
聂飞有陈焰做对比,对穷小子愈发不屑:有能耐让他把包养费吐出来。
聂飞自打上一段爱情破灭后就变得特别现实,乔乐然不想理他,可转念一想,林涯为他花花钱,确实是证明他不图财的铁锤。
“我给你那些钱还剩多少?”乔乐然小声问。
“不知道,没动过。”林涯道。他视钱如云烟,户头里的七位数不如肩头上的一口大肥猪实在。之前削尖脑袋当主播赚钱也是为了向乔乐然证明自己,现在马甲掉了,他愈发不在乎凡人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于是几天后,乔乐然戴着林涯用包养费加主播收入给他买的定情信物,登上聂飞的游艇。
他本来打算回避陈焰,不参加这鸿门宴,可林涯生理性小心眼,挺把这人当回事儿。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小郎君成天让那么个死缠烂打的玩意儿惦记着,严词拒绝+一年多没联系都磨不灭那份痴心妄想,实在烦人。林涯稍一琢磨这事就躁狂,一躁狂他就得发泄。几天下来,乔乐然快散架子了,觉得不给林涯来一针镇静剂不行。
六月的海蓝得人心悸,游艇像朵浮在水上的云,前进时周身化开云絮般的浪蕊。
乔乐然上身套一件宽松半袖,下面穿条Versace的纯黑沙滩裤,裤长逼近膝盖,不乏设计感却又足够低调,尽显时尚与贞烈。就是小腿遮不住,清瘦得那么有少年感,再让黑裤子一衬,白得扎眼。
他之前给头发染的亚麻灰,头顶长黑了,本来想染黑养一段时间,惊觉有老公撑腰不怕化学制剂致癌,直奔理发沙龙办卡,好一顿染。一颗银闪闪的小脑袋沐浴着海风,飞扬的发梢渐变成清透的海蓝色,他垂着眼一笑,那睫毛、那梨涡、那唇红齿白,好看得像海的儿子。聂飞他们找来陪玩的嫩模和小艺人都上赶子撩这美少年小奶狗,各种波涛,各种汹涌。足球赛是二十二个人争一个球,乔乐然一个人就得面对二十多个球的挤压,饶是同性恋,耳朵也被大姐姐们逗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