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味道的,葡萄味儿的?”
“对。”
“赵兄做的,一定好喝!”
赵酀洗过葡萄,一一剥去外皮,余心乐开始也非要帮忙,却剥得很磕碜,赵酀求饶道:“祖宗,您看着就好,可千万别动手。”
余心乐挠头,至于这样嘛!
他还想为自己分辨几句,赵酀往他嘴巴里塞了几粒剥去外皮,且去了核的葡萄,又问:“甜不甜。”
余心乐根本没有尝出味道,只是看着赵酀的脸,缓慢点头:“甜。”
赵酀双眼微弯,继续剥葡萄。
余心乐安安静静,不吵不吵,看他将葡萄果肉捣碎,又加入薄荷水、桂花蜜,与少许的冰块,最后将早就煮好的糯米小圆子盛到碗中,递到他手边:“尝尝。”
余心乐迫不及待地喝了口,冰冰凉,他舒服得缩起肩膀:“太好喝啦!”他又用调羹舀了勺果肉与汤圆,一齐吃进去,更是满足无比,“好喝又好吃!!”
“果真吗。”
“我从不骗人!”余心乐将瓷碗递上前,“你尝尝呢!”
赵酀就着余心乐的手,尝了口,点头:“果然不错。”
余心乐却发现,赵兄喝甜水的地方,也是他方才喝的地方,这算是,呃——
余心乐心中猛摇头,想什么呢!!!
然而,赵酀又拿起他方才用的调羹,也舀了几颗圆子尝过,才将碗递还给余心乐,余心乐用勺子捣了几下,没有继续吃,赵酀诧异地看他。
他硬着头皮,依旧用那调羹,将一整碗甜水吃了个干干净净。
不论怎么说,好吃是真的!!
美食从来都有令人快乐的力量,到最后,余心乐到底还是非常快乐。
余心乐来赴约时,是派人回家告知过爹娘的。
天色渐晚,余家很快来人接余心乐回家,赵酀没有想到余家将余心乐看得这样严厉,余心乐不在意道:“坏人太多啦,我爹娘当然要保护好我!”
赵酀却觉得,恐怕不止如此?
他也没有纠结于此,确实已经不早,他也需要回宫看奏章,余家来人后,他送余心乐上了马车,又将一篮子洗好的葡萄给他,叫他带回家吃。
余心乐爬上马车,又从窗户探出脑袋,趴在窗台笑眯眯道:“三日后我去上学,上学第一日,我打算请同窗吃饭,你也来,好不好呀。”
因为没想过赵兄会拒绝,余心乐这句话完全就是在陈述,连个疑问都没有。
赵酀迅速想过,余心乐的那些同窗,完全不认识他,只要找好地方,想必也是可以的,最要紧的是,这是余心乐头一次邀请他,还是第一天上学。
他点头:“好。”
“那我定好地方,叫人告诉你!!”
“未来几日我恐怕都在宫里,你叫人将帖子塞入门缝即可,会有人告诉我。”
“好呀!!”
回家的路上,西园、刘小武都在马车里陪他,只看他们少爷一直在笑,偶尔还会笑出声,却又完全不与他们俩说话,只是兀自傻笑。
他们俩纷纷挠头,也看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余心乐是在想今日与赵兄相处的事呢。
虽说赵兄依旧戏弄他,帮他换新衣服时,也逗他,但今天真是无比快乐的一天呀!
也说不出来哪里快乐,反正就是快乐!
余心乐只觉得心情好极了,完全没有缘由的好。
回到家,余心乐去见过爹娘,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将那身上学的衣裳抱在怀里,到屋里才给西园,交代道:“你将它过一水,再亲手熨,这可是赵兄托人给我做的呢!”
“少爷您就放心吧!“西园又问,“少爷,这衣服要多做几身穿的吧?”
闻言,余心乐双手托住下巴,趴在炕上的矮桌边,笑道:“赵兄早就想到啦,临回家,他告诉我,他会托人多帮我多做几身的,下回见我时就带给我!”
不过几身衣裳,他们少爷就高兴成这样啊?
西园是没法理解的,反正他们跟着少爷走就是!少爷怎么吩咐,他们便怎么做!
直到睡前,余心乐心情始终很好,到了往常睡觉的点儿,他虽是洗漱完毕,也在床上躺平,倒是睡不着,或是不舍得睡?
还不想结束这么快乐的一天。
即便如此,余心乐还是逐渐沉入睡梦中,时隔多日,余心乐再次做梦,梦中是一片水,余心乐落入水中,没有溺水的痛苦感,他越落越深,他也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张开双臂,感受水流的经过。
水流好像缎子一样,水面还有阳光照射进来,罩着他,好舒服。
余心乐舒服地叹息,直到他察觉到腰上那股熟悉的收紧感,他慌忙睁开眼,这才发现,是有人一直抱着他,他并不是在水中!
那所谓的,温热的,舒服的缎子一样的,不是水,而是对方的皮肤。
他腰间,是一双手臂,箍得好紧、好紧。
余心乐有些窒息,却又同时感到欢愉,更多的陌生感觉自脚底而起。
对方将他箍得越来越紧,余心乐大口大口地喘|息,伸手想要将人推开,却换来更紧的桎梏,直到他大脑一片空白,他睁开眼,却发现身置一片黑暗,而他睁眼的瞬间,是漫天的烟火。
好漂亮。
他躺在那里,看着烟火点点消失,后来,他的天空,被一张脸取代。
那张脸——
余心乐从梦中惊醒。
他还是在大口喘气,心好像都快要顺着喉咙跳出来了,过去很久,他才反应过来,他又做了春|梦,而此时,梦醒了。
他的梦中,还是赵兄。
余心乐呆呆地看着帐顶,许久之后,他抬起手臂遮住双眼,痛苦地低声呻|吟:“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两次都是他……”
直到天亮,余心乐再也没有睡着,他一直在思索这件事。
从前他做春|梦,梦中并没有明确的脸庞,他也不知对方是男还是女,如今春|梦中竟然出现男子,还是赵兄,甚至连着两次,他没法再像上次那样安慰自己只是意外。
他的袖子是断了么……
他也确实很喜欢与赵兄在一起,赵兄长得好看,做饭好吃,对他好。
与赵兄相处时,经常心脏乱跳,这些感觉他都记得。
这就是喜欢吗?
他好像也确实没有对赵兄之外的人有过这样的感觉呢。
可是,话说回来,因为好友是个断袖的缘故,余心乐并不嫌弃这种行为,但他比谁都知道,男风是不被世俗认可的,钱宸就是一边快乐,又一边痛苦着。
如果可以,余心乐不希望自己是断袖。
父母自小为他操碎了心,他不愿在这件事上再叫父母担忧。
会不会是他以为错了呢?
或许他并不是喜欢赵兄?
然而,到底如何才叫喜欢,才叫断袖啊?
余心乐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只恨钱宸不在京城,否则也有个人好商量啊!!
滚来滚去,滚到天光大亮,余心乐下定决心,遇事逃避,可不是他余心乐的处事之风,既然没人好商量,那他就自己去验证一番!
他还没起身,就把刘小武叫进来,对他说:“你出去打听打听,这京城,哪里有那种……唔,就是那种书卖!”
刘小武傻乎乎:“什么书啊,少爷?”
西园已经闻到帐子里泄出的味道,他道:“你这傻子,就是那种呀!!”
西园拼命朝刘小武挤眼睛,刘小武脑袋一转,笑道:“嘿嘿,我知道了少爷,我这就去打听!”
“别给我爹娘知道,打听到立马回来!!”
“您放心吧!!”
刘小武走后,西园嘿笑:“少爷,您又做那种梦啦?”
“嗯……”余心乐没精打采的。
“嘿嘿,少爷也十六啦,咱们如今到了京城,老爷夫人说不定要给少爷相看小娘子了!少爷喜欢什么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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