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酀也在看他, 赵酀眼中竟有期待,若能因此而叫余心乐开窍, 倒也不错。
只可惜,余心乐看他半晌, 双眼依旧清明, 过了会儿, 余心乐挠挠头:“不愿意那我不按便是, 哼。”
他还气愤地撇过脑袋, 赵酀哭笑不得,揉揉他脑袋:“时候不早了, 用些晚膳吧。”
“好的吧。”余心乐其实心里也在嘀咕, 刚刚到底是碰到赵兄哪里了呢?为何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这画——”赵酀看向桌面。
余心乐回过神, 立即趴到桌上, 遮盖住整幅画:“你什么也没有瞧见!”
赵酀笑而不语。
余心乐撇嘴:“好吧, 我那会儿实在有些无聊, 随手画的,没人可画呀,总不能画人家宫女姐姐吧,只能画你,你可别以为我有多在意你!”
“好~”赵酀扶着他起身,“去御花园用晚膳,如何?”
方才两人都有些紧绷,虽然余心乐依旧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猪猡,赵酀有些失望,但这样的事也是急不来的,难得留小祖宗在宫里住几日,赵酀还是希望他能高兴些。
余心乐果然有了兴致,又问:“不会遇到陛下跟太后娘娘吗?”
“不会,他们都很忙。“
“他们是宫里的老大,那样忙,我们这些小喽啰却好吃懒做,还去花园里玩儿,岂非更不对?这是犯法吧?”
赵酀再次笑出声。
余心乐不满:“我当真这样好笑?我问过宫女姐姐,她们都说你是个很严肃的人,几乎从不笑,为何每回偏偏要笑话我。”
“有没有一种可能。”
“嗯?”余心乐仰头看他。
“我并非笑话你。”
“那你为何总是笑,你明明不爱笑。”
赵酀笑看着他,慢声道:“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仅此而已。”
余心乐呆呆看他半晌,忽地两只手都张开,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再贴在桌面。
“这是作何?”
“……没怎么。”余心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就是觉得赵兄方才笑得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不敢看,怕自己现在的模样奇怪,更不敢叫赵兄看。
他在心中默念:不要问了不要问了不要问了……
赵酀脸上是面对余心乐时才会出现的珍贵笑意。
他的小少爷是否也开始长大、开窍了呢?
他弯腰一把抱起余心乐,余心乐慌张从指缝里露出两只眼睛:“干什么啊……”
“说好的,去花园里用晚膳。”
“好、好吧……”余心乐仅是透过指缝看一眼赵兄,又觉得不对劲,赶紧又将眼睛捂得紧紧的,继而听到赵兄的笑声,他绝望地想,他全身应该都红透了吧,好丢脸,希望赵兄不要发现!!
目送他们俩去往花园,宫女们纷纷双手紧合,满眼期待。
他们陛下与余少爷好恩爱啊!!!
一进御花园,余心乐便闻到满园的花香,他不用赵酀提醒,终于主动放下手,他看到开得热烈的蔷薇花,还有连成一片的荷花池,精巧雅致的太湖石,他不禁目瞪口呆,这完全是按照他那天所说的在修建啊……
赵酀道:“如何,可还喜欢?”
“这、这,这不是那天我说过的……”
“是,陛下亦是很喜欢,只是如今才修缮小半,明年夏日再来,你便能看到你所说的全部。”
“……”余心乐心中全是震撼,他没想到陛下是这样的陛下,竟然完全采用他的建议,他们的审美竟然这样相似。
赵酀抱着他大步走到山顶的亭子,将他小心放在美人靠上,余心乐已经迫不及待地转身往下看去,真的每一处都是按照他说的在改!
赵酀在他身边坐下,见他看得差不多,才笑问:“还是狗皇帝吗?”
“……嘿嘿。”
风景好,夏夜晚风凉凉的也很舒服,小亭子里点了驱蚊的香,也不怕蚊子来咬,余心乐心情甚好地用过晚膳,不舍得回去,靠在美人靠上,看着漂亮的花园,嘀咕道:“我就说嘛,这里整修过,定是世上最美的园子,真想一直住在这里啊~”
“可以。”
“嗯?”余心乐回头看他,“什么可以?”
“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噗。”余心乐笑出声,转过身继续看风景,“你当这里是菜市场呀,还一直住在这里呢。”
赵酀揉揉他的脑袋,手被余心乐打开。
余心乐又问了赵酀许多关于审讯的事,不知不觉,两人在亭子里便消磨了两个多时辰,夜已深,余心乐还是不想回去,直到靠在赵酀身上睡着,赵酀才抱着余心乐回到长乐殿。
回到卧房,赵酀叫人提了热水来,又屏退众人,小心褪下余心乐身上一层又一层的衣裳,晕黄的灯光下,余心乐白得好似在发光,赵酀双眼微眯,欣赏片刻,才亲手用新的布巾沾过水,帮余心乐擦身。
余心乐途中迷糊醒来过,也没看仔细是谁,只是梦呓道:“西园,你快点,我好困的……”
这是把他当西园了?
赵酀眸子瞬时变得幽深,余心乐这副模样被多少人看过呢?
他明知道,余心乐作为大家少爷,贴身小厮帮他沐浴、擦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心中依旧不快。
还是余心乐又开始催:“快点,快点呀……”
赵酀才弯腰帮他继续擦,擦过肌肤的每一寸,每一寸都不曾放过,擦过正面,他单膝跪在床边,将余心乐翻过身,擦背面,直到完全擦过,他还不舍起身。
余心乐趴在枕头上睡得那样香甜,他看了良久,弯腰,轻轻地将一个极烫的吻落在余心乐的后颈,余心乐动了动,手往后打来:“蚊子……西园,蚊子啊……”
赵酀抓住他软软的手腕,吻继续落在颈上,余心乐的手在挣扎,他才收回,又在他手腕印了个吻。
余心乐不满地直哼哼,赵酀连着亲了好几下,直到那片白雪之上骤然开放朵朵海|棠,这才暂且放过他。
赵酀用丝被将余心乐盖得严严实实,坐在床边给余心乐的脚踝换绷带,重新上药,他像是在做一件世上最重要的事,完全享受其中,慢条斯理,打出个漂亮的结,再依依不舍地将余心乐的腿也放回被子下。
余心乐早就睡得一动不动,赵酀弯腰用手屡次抚过他的面颊。
指腹更是摩挲他微张的唇瓣。
来回很多次,赵酀才哑声低沉道:“先放过你。”
余心乐清晨醒来,趴在枕头上迷蒙片刻,才想起这不是在自家,是在宫里,余心乐是个心思不多的人,自然在哪里都吃得香睡得甜,但毕竟是娇惯着长大的,其实也会认床。
例如他们家如今在京城住的那座宅子,他就还没有睡习惯呢。
奇怪的是,在宫里却能睡得这样安甜。
余心乐懒懒地还不想起,趴在床上,想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龙气庇佑吗?
他自己想得好笑,笑了会儿,他终于察觉出不对劲,这被子的触感怎么有点不对啊……
他的手伸进被子里往下摸摸,吓得“啊啊啊”地叫。
“少爷醒了!”外头宫女连忙进来,站在帐子外与他说话。
余心乐抱紧被子:“你、你可别拉开帐子啊!”
“您放心,奴婢不拉开。”宫女温声问,“您是要现在起身吗?”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呀,我不是跟赵兄在花园里吃晚膳么。”
“啊,昨晚您在花园里睡着了呀,后来就——”
余心乐又不是蠢蛋,他痛苦地问:“该不会是赵兄将我抱回来的吧?”
“是的呀,少爷。”
“啊——”余心乐将脸埋在枕头里低声嚎,好丢人啊,他又闷声问,“他是不是还帮我沐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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