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前有崽了(6)
这么好的一张脸,少爷究竟是怎么狠下心说刮花就刮花的。红玉想了一个更好的主意,既可以认不出来又可以不必刮花脸。
“少爷你可以扮成大姑娘上街,保准言老爷认不出来。”
听完红玉的主意,言采沉默,但没有拒绝。他也不是很在乎这些的人。红玉连忙就去给言采置办衣物了。她的衣服言采是穿不上的,又专门到成衣店买了女装。
看着一身女装的言采走出来,红玉的眼睛都直了。
少爷真是太好看啦。虽然一开始她就这样认为,但那时候脸上伤疤还没好,和现在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连粉都不必抹就很美了。
言采只觉得怪不舒服。不是因为男人穿女装不舒服,而是这衣服有点短有点紧。
没办法,言采再消瘦,比起真正的女子来还是更高挑厚实一点。何况这时候的女子体型尤其娇小,红玉已经在成衣店里买的最大的衣服了。如果要临时缝制就要等很久,没有现成能穿的。
红玉给他改大了点,言采才觉得胸口闷着的气吐了出去。
一身女装的言采戴着帷帽来到清渠县最老字号的一家万仁堂,红玉被留在外堂,没有跟进去。
老郎中白眉须发,见了穿着女装的言采眉角一跳,总觉得身形违和,看着不大像是女人。不过言采的手已经伸出来,老郎中按下心中狐疑把脉。
半晌老郎中打消了之前对性别的怀疑,笑着对言采说:“恭喜这位夫人。您有喜了。”
言采:??!??哈?莫不是我穿女装得来的报应吧。
隔着面纱,老郎中觉得病人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沉默半晌,言采抬起头,故意捏着嗓子问:“有解决办法吗?”
怎么想,都是K博士的错。他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异能者生育实验。
老郎中不是第一次见到怀l孕后的这种反应,经常有些怀了孩子就不想要的,看这位夫人带着帷帽不想露真容的样子,恐怕也不想多张扬。
估摸着也拿不准是哪种解决办法,有人要保胎有人要打胎。
“您是要留还是去?算了,我这里给你各开一样吧。”老郎中也不纠结,大手一挥,让学童去抓药,各一大包,分别用不红颜色的绳子包上。
“红的送走。绿的留下。你自己想好了吧。”
言采失魂落魄地付了钱两手各拿着一包药离开,心不在焉一个没注意就撞上来人。药包哗啦一下散了。
一主一奴中的奴当场呵斥。
“你小心点!”
主人抬手制止,下人就不说话了。其中一个药包的药材撒了那人一身,言采才发现对方是坐轮椅的。
“对、对不起。”言采磕磕巴巴地说,这时候还没忘记伪装女声。
“走吧。”
江满月没有答应言采的道歉,轻轻扫掉身上的药材被朱华推着进了里间,言采愣愣地拿着剩下的药包望着那人的背影。他总觉得哪里很熟悉。
红玉买了包子从外头进来,见言采呆滞状态,便问:“少爷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哎呀药怎么撒了一地。”
“不要了。这个就够了。”言采看着手里绿色草绳打包的药包,而地上撒落的则是红色草绳的,或许天意要他留下来也没准。
他突然想到什么说:“江……江家大少长什么样你见过吗?”
红玉卡壳,见倒是见过,不过没看得清楚。她便将听来的话说了一遍。
“哎呀,长得很可怕啦。很凶恶,块头很大,小孩都能看哭,一脸的坏人相!”
只和丧尸打交道的言采信了,嘀咕,坐轮椅的人那么多,也不只江家少爷一个,他想太多了。刚才那个人那么俊美,怎么可能是他即将嫁的那个仿佛传说中的魔鬼一般的残忍暴虐大少爷江满月呢。
被编排了相貌的江满月遣散其他人。他虽然是坐在轮椅上,比站起来的人矮了一截,但却让人感到高高在上气势凌人。郎中一见他,就知道这是个久居人上的人。
江满月开门见山:“如果以前能练的功法现在却失败了,原因是什么。”
郎中处变不惊,眉头都不动,只是问他。
“你先说说是什么样的功法?”
他性情多疑,迟疑了。
郎中心知肚明,说:“求医若不诚心,老朽如何医人?”
他性情多疑,不然也不会从发现自己不能修炼到现在整整一个月才来看郎中。这一个月时间他已经尝试着各种办法,都没有作用。
江满月将功法说出来。
如果不是这个老郎中上辈子就救过他,而且人品有目共睹。江满月绝对不会暴露一点功法的事。
郎中听罢,琢磨出来了大致方向。
“老朽不曾练过武功,不过也知道许多武功秘籍都会在扉页注明学习本门武功禁忌,看来你没有注意到。”
江满月确实没见过,拿到功法的时候,就缺失了封面,只有内容了。
“老朽观察你的脉搏,又听过的叙述,认为此功法乃倒行逆阳,需要修炼者必须保证元阳未泄。”
江满月眯起眼睛,他不是了。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我记得曾在古籍中见过一种神药,名曰奇精果,只不过奇精果只在古书中有过记载,不能确定是否真实存在过。”
江满月立时有了几分喜色。他前世就曾得过一株奇精草,只是一直到植株死亡都不曾长出果实,但既然能找到植株本身,也未必不能得到果实。
第7章
言采麻木地任他们给自己穿上礼服,他一定是被末世大神狠狠诅咒过。否则怎么怀了一根草还异能全失?
K博士到底都对他的身体做过什么奇奇怪怪的实验?
他很担心。肚子里的已经两个月大,而他的异能基本等于零,没有异能之后,就凭他自己纤细的手脚,柔弱地不堪一击。
这样子柔弱的自己有什么自保能力?
这些天他向很多人都求证过即将嫁的江家大少是一个怎样的人。下到七八岁小孩上到七八十岁老太太,口风无一不是残暴、暴虐、凶狠、恶毒、阴险、丑陋不堪,还会虐l待女人小孩。
反正没有听到过一个好词。看样子,等他一嫁过去就要变成地里的小白菜了。可怜见的,啊,还有他肚子里这个——应该算是他的崽吧。
言采到现在还没有习惯将肚子里多出来的生命体当做是自己的孩子的认知。崽子好会抢食。他每天吸收的灵气几乎都被他吃光了。而且,还压制他的异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习惯了异能的言采一旦失去异能,就像拔去了獠牙的野犬。他能保护好自己以及多出来的拖油瓶吗?
而且,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可是在别人口中最残暴凶狠恶毒还会虐l待小孩的恶少啊。
会不会以后要被关进柴房里拼命干活还不给饭吃。忧心忡忡的言采上了花轿,似乎是被他的情绪感染,另一个生命体也变得紧张起来,在他肚子里抖啊抖抖啊抖的。
言采脸皮抖了抖,这让他怎么都不相信这个生命体是个正常胎儿的原因啊。谁家的孩子在肚子里就会抖啊抖的,都成精了吧。
末世前的九年义务教育生物书上可是有说过,两个月的胎儿没有成形还只是个胚胎啊。
真的不是寄生体吗?他怀的是个小妖怪还差不多。
“喂。你不要闹了。”言采拍拍肚皮,试图和小妖怪讲道理。
小妖怪不抖了,然后肚皮的某处鼓了起来,撞了撞言采放在上面的手心。轻轻的一下,言采心里一跳,竟然觉得不是很害怕。
可能真的不是寄生吧,言采觉得他感觉到了对方的心跳。
“你到底是什么?”
言采闷闷地问。然后肚子里不动了。就在言采以为对方彻底缩回去的时候,竟然从肚皮钻出一根细细的枝条。在这之前,枝条还还只是有几片叶子的小芽……
?!他果然是被寄生了。这根本就是寄生植物吧。
小芽蹭一下缩了回来,大概是感应到言采的心声生气了。能不生气嘛,他是爸爸的亲生宝宝,竟然被说成了寄生植物。他这么可爱,是那些低级的寄生植物能够媲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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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全是小芽的想法,当然他根本不会说这么复杂的话,这么复杂的台词其实是言采翻译的。言采能够感觉到小芽的情绪,甚至连翻白眼的小表情都感受到了。
他还是接受不了自己不仅怀了而且还怀的是根草的设定。这下,他们就真的成了歌里唱的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无人知道的草爸爸和草儿子了。
大可怜和小可怜一起蜷缩起来,等待黑暗的到来。
其实小芽还想告诉言采只要等他再长一点点,一个月后,等长出花l苞来爸爸就有异能了。可是身为亲生爸爸的言采竟然怀疑他是寄生植物,他好气哦。小芽的玻璃心犯了,自闭了,拒绝和言采沟通。
红玉作为陪嫁丫鬟跟在花轿,听到里面的动静,掀开帘子问情况。
“少爷怎么了?不舒服吗?”少爷这段时间好像特别容易不舒服来着,自从上次去了大夫那里就是这样了。
言采摇摇头,神色忧郁。红玉心神震荡。
少爷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这身红色的礼服很显白,衬得他越发色白如玉l肌肤胜雪,因为是男装,所以也没有红盖头,待会下轿的时候,不知道待会少爷被人看见美貌,会有多少人彻底眩晕。
刚才给少爷穿衣服的时候,那些人就晕晕乎乎直了眼睛。
红玉作为一个已经完全忠心于少爷的忠仆一点都不轻松,她有一大堆值得操心的事情。
少爷真的好穷,一点财产都没有的。那一百两顶个什么用啊!江家送来的彩礼随便拿出一样就值当个一百两了。她偷偷看见了,言晔少爷拿了里面的东西去当铺卖好多钱呢。
言老爷太抠门,不愿意给点嫁妆打点撑门面也就罢了,连江家送来的彩礼也一样不给少爷。
少爷只有一座根本就不产茶叶的茶山。别人家的媳妇都是会从母家带嫁妆,有自己的小金库,嫁过去才有底气,才不会被人欺负。
没有自己的小金库,这一去妥妥就是地里迎风哭泣的小白菜。红玉忧心忡忡,某种意味来说,主仆的心理活动同频了。
江府的情况就不大一样。
新郎官的院子显得很冷清,人不多,大多被他赶走了,只留两三个人伺候起居。江满月疑心重,也不让人到他这里,本要过来布置新房的管家也不敢来。两个月前,大少爷就变得比以前还要可怕,谁都不敢接近。
所以偌大个江府,竟然只有新郎官的院子最不像要成亲的样子,连个喜字都没挂上。还不敢说。
江家二叔很生气。这个侄子未免太恶劣,要不是每年京城都会送东西过来,他真不想侄子住在这里。不过,他这个大嫂真有意思,每年都给他送礼,让他好好招待一下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