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只病娇对我求而不得(17)
“也许他原本就是个疯子。你有没有看过傅意舸之前的资料?或者听他说过自己之前的事情。”
陆清匪一哽,“他从来都不和我说这些。我也不想去查。”
“他很小的时候就被送进了孤儿院,但是在里面生活得并不好。在他稍稍长大之后,孤儿院发生了一起大火,对的,就像是你经历过的这场大火一样。因为某些原因,几乎全部的管理人员和护工都没有从火场中逃出来。但是所有的孩子都没有没事,后来他被送到了另一家孤儿院,而后像正常人一样上学,毕业,并且发觉了自己的才能,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画家。”
江声的声音有些冷。
“那时候他才多大?11岁,还是12岁?”
陆清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请你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他觉得江声已经对傅意舸有了很大的主观判读,几乎是没有办法扭转的歧见。
“我会相信他的,最起码在他为了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之后,我不想怀疑他。”
他转身打开门,送客的含义毫不掩藏。
“我会继续查下去的。”江声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而后离开了。
如果自己的猜想是真的,那么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怎么会准许好友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
江声狠狠地握紧了拳,他一定会查出事情的真相的。
好友今天来过的事情,陆清匪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傅意舸。
“我可以相信你的,是么?”他仰着头望着他,一只手和他的亲密地十指交叉。
“我不知道自己值不值得你相信,但是我却相信你,就如同相信我自己一样。你的生命,在我之上。“傅意舸将两人的手抬了起来吻了吻他的手指。
“你真好。”陆清匪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
“今晚还要吃药吗?”傅意舸转而问道。
床头灯透出淡淡的晕黄,窗帘也是温暖的米色。那个白色的小瓶子就放在床头柜上,上面贴着安定药的标签。
“要的。”陆清匪犹豫了一下说道。
傅意舸笑了笑,便下床去给他倒水。灯光下,他裸露在外的手臂布满了伤疤,有些是刀疤,有些是因为火烧后留下的痕迹,好像一株从深渊里伸出的恶毒藤蔓,一定要纠缠住什么东西才能称心如愿。
第24章 手指馀花满寺庭(二十四)
【系统:病娇值已经95点了哟~宿主加油~】
【陆清匪:好的,我在完成任务之后能带点东西离开当作纪念吗?】
【系统:不能哦~为了保证各个位面的物态平衡性,这样的行为早在第一次拟定版的穿越法里就被禁止了~】
【陆清匪:即使是没有技术超前的东西也不行。】
【系统:不行哦~】
【陆清匪:我是真的很喜欢傅意舸……的手,可惜了。】
系统机智地保持了沉默,没有问他到底是想带走什么。
黄昏的光蒙蒙地从外面升起来,好像整一大个的手术灯,将熄未熄地在天上悬着。
陆清匪午睡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痛,他吃了一点止痛药,但是没有用处。傅意舸还没有回来,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但是还是觉得不够亮。又把电视打开,调到最大声,赤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端了一大杯冰水对着电视喝。
灯亮得刺眼,电视里面的节目傻透了,他还是觉得心慌。已经八点了,傅意舸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跑去卧室拿手机,翻箱倒柜找了好半天才发现手机就在沙发上。傅意舸七点的时候给他发了短信说自己可能会晚点回去,但是他之前没有看到,陆清匪很快地回了一条消息过去,让他好好工作。他放下手机,又拿起来,想要给傅意舸多发几条信息,却又害怕他觉得自己烦,却又不舍得把手机放下,时不时就拿起来看一眼,看傅意舸有没有回他消息。好像多动症一样不停地走来走去,却什么事情也不想做。
没有吃晚饭,他把装着冰水的杯子摔碎了,冰块和玻璃碴散了满地。他跳起来去打扫,把地板弄干净之后发现脚底沁出了淡淡的血,显然是踩到了玻璃片。
陆清匪没觉得痛,已经八点了,他还没有回来。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傅意舸还没回他消息,他的心一突一突地跳,早早地上了床,睁大着眼睛凝视着天花板。
以往在这样深沉的黑夜里都是傅意舸陪在他身边,他可以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温暖的胸口以此来躲避外界的黑暗。但是傅意舸不在,他便在着无端的黑暗里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陆清匪又下床检查了一遍电源的开关,将所有的电源线都拔了下来。自从发生火灾之后,他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已经九点了,傅意舸还没有回来。
他下床去倒水想吃药,但是那瓶以往就放在桌边的小药瓶已经空了。他觉得自己的手开始发抖,在卧室里翻箱倒柜地去找,但是哪里都没有,哪里都找不到。
十点的时候,傅意舸终于回来了,他和陆清匪道歉说自己忽然出了一点事,所以没有及时地看到消息。陆清匪没有去听他说了些什么,只是将头埋进他的胸口,感觉到那熟悉的温度,今天恐慌了一晚的心才放了下来,也逐渐感觉到了一丝睡意。
“你吃药了吗?”傅意舸问。
陆清匪摇了摇头。
“之前的药吃完了,我今天又特地去药店拿了一瓶。你醒一醒,吃了药再睡吧。”
傅意舸轻柔地吻了一下他的发顶,缓声说道。陆清匪顺从地吃了药。
他最近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即使只是一点小事情往往也会对着傅意舸发脾气。并且一旦傅意舸不在他的身边,他的心里就开始发慌。还怕黑怕得厉害。
他每天夜里吃的药更多了,但是没有效果。褚母关切地要他去找个心理医生做一下咨询,或者是要他出去玩两天,好好放松一下心情。这原本是个好主意,但是陆清匪一想到他一旦出门去,就不能和傅意舸呆在一起,就下意识地不情愿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去上班了,并且对于出门这件事情十分抗拒,只有傅意舸陪在他身边的时候才会好一点。
即使傅意舸保证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应该这样依赖药物。这天晚上的时候就没有吃药,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半夜的时候却被一种焦灼热从睡梦中惊醒,难受地喊着傅意舸的名字。
朦胧间,他看见傅意舸从瓶子里倒出了三颗小药片放在手心。陆清匪好像一只饿急了的兽,迫不及待地扑过去一口吞掉。他温热的舌尖软软地划过傅意舸的手心,有些痒。
傅意舸笑了起来,那只蒙上了白翳般没有焦距的眼珠冷冷地凝视着他的爱人。
“不要急。”他自己吃下了一颗药,吻上了他的唇,感受着他柔软的舌迫不及待地在他的口齿间争夺那颗小小的药片,温柔甜腻。可是转而他却将那颗药片咽了下去。
青年的舌在他的口中逡巡几个来回都毫无所获。陆清匪不满地哼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用手去推他。
“就不给你吃。”
傅意舸笑了起来,他用手去揽陆清匪的腰,却被青年推开。可是过了一会,身侧的人却又主动地靠了过来,有些冰凉的躯体偎在他身边,被他暖成和自己相同的温度。
江声再有消息的时候,是三月底了。他给陆清匪发了一条短信约他出去聊聊,并且特地说明是只要他单独一人。
我已经找到了想要的证据,尽管我知道你也许不会相信,但是这的确是事实,他在那条短信中这样说道。
这让陆清匪有些淡淡的不安,他不想去,也觉得之前江声的推测都是些无稽之谈。可是他却无法阻止自己想要知道的欲望。可是等到约定那天的早上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江声出事了。他因为中毒被送进了医院。陆清匪去看他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只有力气微微睁开眼睛。
傅意舸站在陆清匪的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小心安慰着他。
“患者是尼古丁中毒,这样的情况及其严重。仅仅是烟草中的尼古丁很难达到这种程度。他刚刚被送来的时候简直都要以为救不回来了。”一旁的护士说道。
“可他根本不抽烟!”
“应该是被提纯过的尼古丁。来源广泛,却又毒性很大,除了难提取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缺点。哎,真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要动这样的心思。”
陆清匪手微微收紧,傅意舸温声安慰着他。
江声睁开的眼睛忽然朝着陆清匪的方向转了转,而后忽然睁大,瞳孔缩了缩。
青年脸色苍白地倚靠在男人的身边,两人的手十指交叉,是那样的甜蜜亲近。男人的脸已经基本恢复如初,只有一只惨白的眼毫不遮掩地流露出恶毒和疯狂。
他急切地想开口说话,但是却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响。
“什么?”陆清匪靠近了些,可是却什么也听不清。
江声的眼睛拼命地往一边瞥,陆清匪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却只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傅意舸。
“他应当是想休息了吧,我们还是离开吧。”傅意舸说道。
他拉着陆清匪离开了病房,房门在身后被关上了。
房间里,江声的眼睛大大地睁着,却没有人明白他真正想说的。
快点离开他,你身边的那个人是个魔鬼。
他会彻底将你毁掉的。
傅意舸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刀,这是一把尖尖的剔骨刀,很锋利,刀刃上闪着白亮的光。
他知道自己隐瞒不下去了,江声迟早要好转,他没有办法在医院里再做手脚。实际上他原本也没有想要继续隐瞒下去。他很认真地将刀刷干净,在刀的边缘上舔了舔,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意从他的舌尖上掠过。
外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响,房门被摔上又打开。陆清匪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我找不到药。”他的声音有点抖,抱住了傅意舸的腰,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你给我药,我要吃药。”
傅意舸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却没有立刻将药给他。
“等一下,好吗?我有点事情。”
陆清匪喘着气,死死地抱着他,瞳孔有些涣散。
傅意舸无奈地笑了笑,将刀放在一边,而后取出两个杯子,割开自己的手腕放了一小杯血。鲜红的血液流进杯子里。摇晃了一下杯子,杯壁上染上淡淡的红,好像某种名贵的红酒。他抓起陆清匪的手腕亲了亲,然后也切开了他的手腕。青年喊了一声疼。
“清匪乖,忍过去,一会就可以吃药了。”
陆清匪瑟瑟地没有动,傅意舸亲了亲他的额角。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有包扎的手腕还在滴滴答答地往外流着血。这杯血比之前他放的那杯少了很多,只有一杯中的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