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沉默片刻后沉重地问了句,“那你呢?”
“……我喜欢女的,你别怕。”
那边安静片刻后,扔下一句“他要是想带人回来至少提前打声招呼”就挂了电话,荣安州那句“他俩已经分手了”硬是没来得及说。
恰好这时白阿姨路过,荣安州便问了句,“我哥和姜无是不是分手了?”
白阿姨一愣,“我不是很清楚。”
荣安州本来也没指望她能知道什么,只是随口一问,然而白阿姨紧接着犹豫地又加了一句,“但是韩先生好像有些不太对,那晚姜先生回来后明明和他说了话,但他第二天就不记得了。”
荣安州目光微变,“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个月十八号,后来他还把手烫伤了,去了医院。”
荣安州想起来了,当时他在医院正好遇到了韩重,对方只说手烫伤了,根本没提失忆的事。
他就说韩重怎么突然要调查十年前那场大火的事,原来是当年的怪毛病又复发了。
下一秒他心头一咯噔,看向白阿姨,“姜无走的前一天晚上,他俩吵架了吗?”
“……我当时去休息了。”
白阿姨犹豫片刻还是回道,“但我走的时候韩先生脸色确实不大好看,因为姜先生说要搬走,后来第二天早上姜先生走的时候嘴上还有伤口,脖子上也有一些……红痕。”
荣安州在心里骂了句,这他妈就操蛋了,他哥很可能是旧病复发对姜无动了粗,姜无才搬走的。
他想想觉得不行,就算这两人以后真分了,他也不允许韩重在姜无心里变成一个人品低劣的混蛋,万一姜无到处跟人说怎么办?
等白阿姨走后他立马给姜无打了个电话,他本来以为姜无在拍戏可能会接不到电话,但没想到对方是真的一秒接,而且上来就是一句,“韩重怎么了?”
“没怎么,是我找你问点事。”
荣安州也不是委婉的人,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因为跟我哥吵架才搬走的?”
“不是。”
“……”
这两个字给他思路都打断了,后面的威逼利诱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
电话那边姜无听他半天不说话,问了句,“还有事吗?”
“……没了。”
“那我找你有点事。”
荣安州疑惑,“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淡淡的一句,“把你手上的杯子放下,那是我的。”
荣安州一懵,只觉得这声音有点过于近了,就像是在自己耳边一样,于是他缓缓转过身去,就看到一个人从二楼慢慢走了下来。
浅蓝色的牛仔外套配同色牛仔裤,一头长发随意扎在脑后,丝毫不减那张脸的高颜值,比在镜头里看到的还要白皙俊美。
荣安州懵住了,“……你怎么进来的?”
“从我房间的窗户进来的。”姜无一边回答了他的问题一边拿走他手上的白色杯子,“我的。”
荣安州:“……”
第140章 红叶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而不是在分手后还潜入前任的家里,然后还从前任的弟弟手里抢走他的杯子。”
荣安州看着姜无拿着那个白色杯子去厨房打开水龙头洗了三遍又扔进消毒柜后,冷酷地提醒道,“你知道非法潜入要判几年吗?”
“不知道,还没抄到。”
“什么?”
“没什么。”
“……”
荣安州看他盯着消毒柜的侧脸,忽然说了句,“我哥手上的烫伤早结痂了,只是怕留疤,涂着药膏才绑着绷带。”
姜无说,“我知道。”
在他机场大厅候机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但还是回来了,至于为什么他并没有多想,只是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他知道韩重这个时间不会在家,本是打算来查看一下院中的阵法以及别墅上方的气运流动,但恰好他住的那个房间的窗户没关,他就进来了。
没想到就看到荣安州在用他的杯子,还吃他的小馄饨。
“你们真的没在一起过吗?”荣安州问。
姜无没说话,什么叫在一起过呢?是短暂的相爱,还是一世的相守?
他曾和前世的燕重从战场到皇宫相守了八十年,却不曾提过一个字的爱,今世他和韩重相处不过半年,韩重对他说想以爱人的身份过一生。
他始终觉得前世今生的灵魂是一致的,因此不明白韩重为什么对自己说爱,也忽然想知道当年的燕重对自己是怎样的情感。
他以前从不会考虑这样的问题,对他来说那些世俗关系从一开始不存在,只是后来被人所定义,而世俗本身也在千百年间不断地变化着。
但如今故人都已离去,只有他还停留在原地。
他师父教他识字与咒术,燕重教他权谋与策略,周公命教他顺应天命、不服就干,可从没人教过他人与人的情感可以分得那么细,却又那么重。
在新漳拍戏的这段时间里他总是在想,等周砚南将镇魂的法器做出来,他可以出现在韩重面前时他该如何面对韩重,如何回答那句喜欢,又该如何继续留在韩重身边,等待他恢复记忆给出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
荣安州见他不说话便劝道,“如果还没想好,你们暂时还是别见面的好。”
“我明白。”姜无转身朝他走去,目光扫向他下半身,“这次来也是为了你……的病。”
荣安州脸一黑,想骂又怕他不给自己治,硬是忍了下来。
“怎么治?”
“伸手。”
荣安州伸出手,看着姜无在他腕间某处按了一下,然后就说“好了”,开始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在耍自己。
姜无淡淡道,“你可以当场试试。”
荣安州:“……”
他再不讲究也不至于大白天的就在别人跟前做手工活,于是只能威胁道,“要是被我发现你骗了我,我就把你潜入这里的事告诉我哥。”
姜无正要开口,忽然外面客厅传来开门的声音。
荣安州一怔,白阿姨在自己房里休息,这个时间会来这个别墅的人只有韩重一个人。
只是几步路的功夫,韩重很快来到走到厨房门口,而后露出了一丝诧异。
荣安州心口一提,正在想要不要替姜无解释时,就听到他哥淡淡说了句,“又不会做饭,一个人傻站在厨房干什么?”
荣安州刚想反驳谁不会做饭了,忽然脸色一滞,一个人?
他扭头看向身后,方才姜无站着的那个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他脸色变了又变,盯着那块地方半天没说话,连韩重都看出了不对,朝他走过来,然后就瞥见了消毒柜里的那个熟悉的白色马克杯。
“这个杯子不好用,你用这个吧。”
韩重一边说着一边从消毒柜里拿出杯子放回橱柜,又从橱柜拿了另一个蓝色的杯子递给他。
这句话要是早半小时说荣安州就信了,但偏偏是某人来过后说的,以至于他此刻看着他哥一脸平静地编瞎话表情十分复杂。
“怎么了?”韩重看着他表情怪异而纠结地看着自己,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不经意地看向他下半身某处,“还是不行?”
荣安州:“……”
该说不说,这两人在脑回路和膈应人方面是真般配。
毕竟事关男人的尊严,尤其是荣安州这样的硬汉,韩重也不好多说,关心了句便要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你有没有觉得姜无的来历不简单?”
韩重回头看向他,“你对他很感兴趣吗?”
“……还行。”
韩重淡淡扫了他一眼后去了二楼,身后的荣安州环看着宽阔空荡的厨房忽然觉得有点阴森森的,连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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