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星戈的动作也顿住了,像上一刻的程际野一样。
他想说点什么,或许只是单纯的答应。
谁都没有要开灯的意图,所以房间里维持着一片平静的昏暗,程际野靠在床头将戒指戴上游星戈的指间时,也是同样微凉的触感。
戒指的内圈有一个小小的音符暗纹,不明显,但是镌刻在那里,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从指间一直烙进心里。
小心翼翼,又珍惜以待。
游星戈垂下的眼睛里含着笑意,可分明心头一颤。
程际野说:“你心跳得太快了。”
游星戈说:“我不信你的心跳得不快。”
所以,现在是两个心都跳得很快的人在交谈。
人世间有的热望褪去,清晰的只有心跳声和呼吸声。
程际野说:“上次心跳的这么快,大概还是我第一次登上舞台的时候。”
那时是紧张。
游星戈拿戴戒指的手摸上他的脸,戒指总是不会硌人的:“我忘记了。”
大概能让心跳得这么快的时刻,此生只有一次吧。
他的主唱笑起来,游星戈后来才发现他并不总是眉目懒散的样子,有时候也皱眉,也有生气的时候,现在程际野含着笑,是近乎柔和的表情:
“还会有下一次的。”
程际野握住他的手。
没有人能拒绝。
“我很庆幸,”程际野说这些话时,甚至能隐隐看出他写情歌的天赋,每一句都坦诚,“那个人是我。”
游星戈想,他又何尝不是呢。
凉气涌来,夜晚总能催开人心里最深的情绪,两只戴上戒指的手握在一起,指环碰撞的声音细微。
“如果以后再有结婚戒指的话,”游星戈突然想到,“我们岂不是要再戴一次。”
程际野摸上他尚且空荡的无名指:“会有那么一天的。”
结婚的那一天。
两个都愿意给,两个都愿意要。
有戒指碰撞的声音。
第37章 正文结局
黎明前后的天空是深蓝色的, 和夜幕降临的时候一模一样,不过一个是由浅入深,一个是由深入浅。
游星戈在半梦半醒间摸到了身边没有人, 戒指被体温渡得温热的感觉得以和被窝并存, 他浅眠, 几乎在意识到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黎明会让一切都变得模糊,还没到的清晨已经有了秋霜的味道, 冷气要钻进被窝里。
程际野在外面阳台打着电话, 因为早上很寂静, 就算隔着一道墙也能隐隐约约地听清。
不是工作。
虽然听不到具体在说什么。
游星戈看向模糊的天色,另一只手摸上戒指。
内圈有个音符的暗纹。
深栗色眼睛模糊倒映出来阳台边的身影, 深蓝色天空里留着黑发又很高的年轻人打着电话, 修长的手敲了敲阳台边, 他的背影隐隐透出来点说不上来的意味。
程际野最后挂掉电话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遥远寂静的清晨变得让人恍惚起来。
阳台边绿植叶尖的露珠在他要走进屋的时候不小心沾到衣角,打湿了那么一小块, 程际野没注意,进屋才意识到自己带了身凉气进来。
游星戈从这其中捕捉到了什么, 他眨眨眼,睡得昏沉的大脑开始清醒过来。
程际野在床边停下, 大概以为他还没醒, 或者因为不想把一身凉气沾上床, 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
游星戈干脆闭着眼假装睡着, 只是嘴角实在没忍住勾起来, 隐没在不太亮的天光里。
又过了一会他发现这人完全没有要继续下一步动作的意思,他在心里敲了个问号。
他打了个哈欠, 假装刚刚才睡醒,迷蒙的眼睛对半天才对上程际野的, 而后才完全睁开:“……哥,你穿这么薄下床不冷吗?”
他现在才发现。
程际野看着他迷蒙中睁开的深栗色眼睛,顿了一下才轻轻点头:“是有点冷。”
身上的冷气已经散开,游星戈躺在床上去拉程际野的手,手上最后的凉意被驱散了点,程际野握住了他的手。
“刚刚有人打电话给你吗?”游星戈问。
这么早的时候。
“没什么,”程际野说,“是件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我现在才知道。”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在安静的早晨也不显得突兀。
游星戈的脑袋上敲出来个问号,程际野看出来了,他嘴角挑了下才揉了揉游星戈那头卷毛。
很好摸,不少人都评价过乐队的吉他手这卷毛和他这个人一样,会给人一种哪怕在寒冬里也会很温暖的感觉。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们乐队的第一个吉他手吗?”
在快要到冬天的早晨,爱满嘴跑火车所以真不能知道她现在在哪里的老板给他打来这个电话,语气里怅然若失。
这本来也是件会让人怅然若失的事,就算让陈青知道也要怔一会。
游星戈很快就想起来:“我记得。”
外面的天光渐渐大亮,程际野看着他的眼睛被染上剔透的光,他上手捏了捏游星戈的脸,换了个话题:“你是个很好的吉他手,继续睡吧。”
有话不直说的家伙。
戒指的指环碰到了他的脸,游星戈露出个笑:“哥,我不仅是一个很好的吉他手。”
“我还是一个很好的恋人。”
游星戈眨了眨眼,衬着微卷弧度的头发,像是发亮的巧克力河在流淌。
所以,和我说吧。
程际野的目光顺着他的脸往下,在他刚睡醒被挣开的散乱衣服领口上停留了一会,然后才上手不动声色地拢好了他的衣领。
大早上就会说这些话的人。
游星戈的眼睛眯了下,很快,他就想起了这件事。
“没关系的,哥。”
这条路对他们俩来说并没有那么难走。
哪怕世俗给出的选择并不宽容。
“我知道,”程际野的手顺着头发一直拢到他的脖子,“我知道。”
他又重复了一遍。
游星戈拿戒指碰他的手,戒指第一天戴上的时候不会有痕迹,但是戴久了之后会有戒痕,很难消退。
游星戈等着那一天。
大概过了一小会,程际野似乎终于能感知周围的温度了,不知道从哪里回过神来,蓦地收紧了手。
“我知道的。”
他黑沉色的眼睛里渐渐聚拢起很轻的笑意,从微敞的领口到那头黑发,游星戈视线上移,没忍住勾起了嘴角,为了掩饰一二他还咳嗽了一声。
这样的程际野,会让他想起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符合他对这个男人的所有印象,又骄傲又坚定的一个人。
他拉住程际野的手腕,这么大一个人当然一下拉不进被窝,但是程际野乐意就势被拉上床,清晨的空气里隐隐浮动着清新的米兰花味道,这么一掀冷空气就能直钻进被子里。
程际野在他的耳朵边落下个吻。
游星戈同样摸了摸他的黑发。
早上又没有事,游星戈很干脆地从一边扒出来个本子,上面乱七八糟的已经忘记写写画画了些什么了,他趴在床上编了段和声,程际野就在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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