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监,你的茶杯不能用了!”一名主簿对周元瑢说,他脸上仍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我刚才看见,那耗子打翻了你的茶杯!”
“吔!”董方规作恶心状,尽量远离周元瑢的茶杯。
“罢了,我去扔了吧。”周元瑢道,他从书案下面拿出一块擦桌布,捏起茶杯,拿到外面去扔了,又回来擦了桌子。
“你这块擦桌布也快点丢掉吧!”董方规警惕地说。
“没有那么严重。”周元瑢将擦桌布收到桌子下面。
“周少监,你还是真不讲究啊。”一边,阴阳怪气的吴少监又发话了,“皇上赏赐了那么多钱帛,丢一块擦桌布又怎样。”
周元瑢笑道:“建国之初,百废待兴,怎么可以浪费呢,连皇上都主张节俭,我这也只是顺应国策之举啊。”
吴少监顿时没话说了。YXDJ。
董方规笑起来,推了推周元瑢,压低声音说:“你真会说,噎死他!”
周元瑢笑而不语。
开什么玩笑,这擦桌布可金贵的很呢,上面洒的是宫廷禁药,黄金都买不来的玩意,你说丢就丢?
耗子引起的骚乱,在董少卿进入正堂之后,宣告结束。
董少卿以一贯严厉的态度,狠狠批了一顿将作监里的人,问他们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一个耗子也能搅得他们鸡犬不宁,连活儿都干不下去。
下午,一切步入正轨,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晚上,周元瑢先扮作赵师傅,去了一趟金满堂,告知乔老板,毒药已经下在了周元瑢的茶水中,周元瑢今夜多半就要毙命,请他传达给大皇子。
乔老板喜出望外,表示当即就进宫传信,他拉着周元瑢的袖子,连连说:“赵师傅,你可要小心行事了,千万别被别人发现了端倪。”
“放心吧,我是趁中午人少的时候进去的。”周元瑢道。
从金满堂出来,周元瑢回到家中,与周元琦汇合,周元瑢掏出一百两银票,奖励给周元琦。
周元琦连忙推辞:“这怎么好意思呢!怎么好意思拿小弟的钱呢!”
推着推着,银票就进了周元琦的口袋,周元琦表示,下回再有这种活儿,还找他。
翌日,周元瑢来到将作监报道。
还没进门,他就看到一群人惊恐地围在将作监大堂的正门前,仿佛里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都不敢进去。
“怎么了?”周元瑢问道。
他扒开人群,往里看去,只见屋里全是被撕扯的乱七八糟的案卷,地上滚落着笔架、毛笔、砚台,仿佛刚被强盗入室抢劫过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周元瑢吃惊。
“昨天那只死耗子,不对劲。”有人低声说道,“它好像有病,半夜在书柜里发狂,把案卷都扯出来了,桌上的东西也被它乱窜给打掉了。”
“那耗子呢?”
“死了,死状有点吓人,尚方署的杨大监事过来看过,说让我们先别接近,这耗子可能有病。”
大家听到这话,又瑟缩着往后退。
过了一会儿,董方规来了,他神色紧张地叫住周元瑢,把周元瑢带到一边,神神秘秘地跟他说:“你知道咱们正堂里有人下毒吗?”
“什么?”周元瑢诧异,董方规这么快就知道了?
“就昨天中午,咱们出去那会,那个带着席帽的怪人赵三,很可能就是他干的,”董方规低声道,“你还记得吗,昨天中午那只躲进书柜里的耗子,就是吃了毒药,才会半夜突然发狂而死。”
“什么,这里怎么会有毒药?难道是耗子药?”周元瑢诧异。
“不是耗子药,它毒发的状况很像是一种宫廷禁药的效果,我爹上报虞上卿以后,虞上卿立刻叫了太医院的人来,检查之后,知道耗子是中毒了,但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中毒的。”董方规道,“过一会儿就要派人来检查正堂里的食物和茶水。”
“原来是这样。”周元瑢思索道,“要说吃了什么的话,吃东西的人也会毒发吧,可是人都没事。”
“你说的有理,所以我怀疑,会不会毒药是下在茶水里的?”董方规看向周元瑢,“耗子喝了茶水,把茶杯打翻了,所以没人喝到毒药,我记得当时,好像有好几个茶杯都打翻了,还有你的……”
周元瑢真想称赞一声聪明,不过,他忍住了。
“那种宫廷禁药有什么特征吗?如何辨别呢?”周元瑢问道。他记得那种药是无色无味的,可惜了。
“那种药是无色无味的,”董方规道,“但是兑水放上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散发出恶臭,像是臭鸡蛋的味道,臭味会越来越浓。”
“找到了!”有人从正堂里出来,高呼着。
众人纷纷散开条路,捂住鼻子。
周元瑢和董方规向正堂大门前看去,只见两名太医从正堂里出来,其中一名太医端着一个托盘,中间放着一条擦桌布,此时,那条擦桌布上正飘出呛人的臭味。
董方规看着那条擦桌布,惊奇道:“这、这不会是你那条擦桌布吧?”
他回过头,看向周元瑢,周元瑢也努力配合了一个惊奇的表情。
很快,太医院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虞上卿把周元瑢叫到单独的房间里,问他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董衡在旁边黑着脸坐着,听到虞上卿这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这能怪周少监吗?周少监平步青云,当然会引来许多人的嫉妒,但是,谁这么恶毒,竟然在周少监茶杯中下药?这周少监怎么会知道!”
“董衡,你不要激动。”虞上卿安抚道,“我也知道,周少监现在太过显眼了,可能会招致一些猜忌,这当然不能怪周少监。”
周元瑢惊讶道:“真的是在我茶杯中下的药?”
虞上卿叹了口气,对周元瑢讲出太医们的鉴定结果,周元瑢用来擦茶水的那块布,上面浸透了毒药,还好周元瑢用完擦桌布之后洗了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可怕,我没有得罪什么人啊。”周元瑢继续表演,一个被下毒者在知道下毒事件之后,恰到好处的惊慌和乱猜,“如果说仇敌的话,我应该只得罪过一个人。”
“谁?”虞上卿和董衡都看过来。
“宋玉理。”
这个回答真是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董衡拍了一下大腿,道:“那能叫你得罪了他吗,分明是他想让你在少府寺待不下去。”
说着,董衡向虞上卿一撇嘴,你看,周元瑢根本就没有得罪过谁嘛,从周元瑢这边找,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宋玉理应该是进不来少府寺的,昨天没有人见到他。”虞上卿道。
这时,一个声音从门边传来:“我怀疑是那个戴席帽的怪人!”
董衡回头一看:“董方规,你怎么来了!”
“我也是当事人之一,昨天中午,我和周少监一直在一起,他经历的我都经历了。我怀疑那个赵三,不是没有证据。”
虞上卿道:“方规啊,你有什么证据?”
董方规走上前,拍了拍周元瑢的肩膀,让他不要担心,继而说道:“昨天和我周少监一起出去吃饭,这时候,那个赵三出现了,就在我们出去时,他正好进入正堂,我还跟周少监说,这个怪人,怎么偏偏在我们将作监的大项目批复之后才出现,是不是想趁机吃白食。”
董衡皱眉:“董中丞,不要乱说。”
“我只是照实说罢了,”董方规不忿道,“这是我看到的,后来我们就出去吃饭了,大约吃了不到半个时辰,我们返回时,就听到正堂里有人喊叫,说有耗子,进来就看到周少监的茶杯打翻了。”
“这些我们也知道,证据呢?”董衡问道。
“证据就是——吴少监看见那个赵三在周元瑢桌子旁边转悠,转了一会就出去了,根本没碰别人的茶杯。”董方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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