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捡垃圾中的齐沅:“……”
关朦盯着齐沅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发出一声粗重的鼻息,像是被气笑了,语气中的不悦愈发明显:“你们……这么不相信我的判断吗?”
“老师从事破魇工作已经有快三十年了,是最有经验的高阶净魂师之一。我觉得你们跟着老师行动比较好……”何宸站在床边蚊子哼哼。
夹在中间的陆准同志开始尬笑:“他……他就是有点这方面的爱好,呵呵……您不用管他。”他话音未落,忽然感觉袖子一沉。
“陆准。”齐沅拉着他的袖口,将手中皱巴巴的黑色纸片举向他:“入住须知更新了。”
“什么?”
陆准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他接过齐沅从垃圾桶里拿出来的纸片捋平褶皱,齐沅也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909房的黑色卡纸查看。
6. 如您发现窗帘发生摆动,不要查看。
7. 不要独自呼叫客房服务。
8. 不要平躺入睡。
9. 时刻关注地面或桌面是否沾有油渍。
10. 如果有,不要抬头。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陆准挠头,“不要平躺,关注……油渍?”
“这部分还是用红色写的。”
齐沅盯着“不要抬头”四个字愣神。
在这些看似毫无联系也没有逻辑的规则之下,一定潜藏着什么关于这个魇境的核心信息。
只是他需要花时间去破解这一切。
“……小齐小陆,你们似乎有点走远了。”
关朦的声音响起。
“仔细想想吧,这并不是规则类魇境。我所参与的极限类魇境中就没有这种会把真正重要的事情白纸黑字写下来的,这一定是干扰项。”关朦走上来拿过陆准手里的纸,再次把它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小齐,深夜并不适合调查。我们完全可以先休息到白天在行动,没必要草木皆兵。”
“正因为这是极限类,任何非常规的事情才需要被特别警惕。我认为魇境中潜意识形成的元素并不由魇主的个人意志主导。”齐沅顿了顿,看向关朦:“事实上,在我违反前半部分规则后,遇到过……”
“要是真的遇到过危险,你们还能站在这里吗?”关朦挥挥手打断他。
四人间的空气紧张起来。
“这样吧,小齐。虽然我是你的长辈,但你总会也是个成年人了,我们彼此都该对自己的言行负责。”良久的沉默后,关朦率先发话:“你们先走,今晚我就带着小何在这里留宿,并且我会平躺着睡,来检验那上面写的东西有没有遵守的必要。”
“我不认为在现在分开行动是个好选择。”
“但我们现在谁也说服不了谁,不是吗?”关朦推了推镜框,“你大可放心,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个顶级高阶,不可能在这平平无奇的酒店之中马失前蹄。”
“……好。”齐沅看到关朦坚定的眼神,也没有继续劝阻的意思,他明白破魇经历比自己多上许多的关朦有自己的坚持是理所应当的事,便不再逗留,朝房门口走去。
“所以我们现在去哪?”
昏暗的走廊里,陆准凝视齐沅被手环光线照得略微透明的耳廓。
“电梯的按键现在不一定就有9,我们……”
“先不去电梯。”齐沅打断他,抬手照亮808号房左侧的走廊,“你看。和9楼不同,8楼的客房不在死角,这里还有路。”
——说是路,其实也就只是另一个房间。
齐沅和陆准保持警惕沿着左侧走廊走了不出一分钟,便被一扇紧闭的门拦住了去路。
“这上面写着茶水间。”陆准用手电光照了照门框,伸手握住门把手,“不行,锁上了打不开。”
“请问客人们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
干涩无感情的声音骤然从两人背后响起,他们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转过身,差点要尖叫出声。
一位身穿绿色清洁服的清秀女子站在走廊中央。
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眼珠漆黑,双手交握垂在身前,身旁是一辆盖着白布的清洁用推车。
“我们……”齐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余光刚好看到门边茶水间的字样,张口就来:“我们有东西忘在这里面了。”
“很晚了。”女人嘴里断断续续吐出三个字,眼球在齐沅、陆准和茶水间的门上来回转了转,“白天……再来拿。”
“是一串钥匙扣,那是对我朋友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没有它在身边他晚上都睡不着觉。”齐沅一只手在陆准身后拉着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冲动,微微朝前踏出一步,情真意切道:“可以麻烦您帮我们开一下门吗?找到之后我们就回房。”
“……”女人歪了歪头,像是在消化齐沅的话,几秒后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了解了……我帮您开门。”
她从拴在自己腰侧的一串钥匙中来回翻找,拿出一把走上前,齐沅和陆准很有默契也很识相地一左一右让出位子,很快茶水间的门被啪嗒一声打开。
“找到了告诉我。”女人留下一句话便回身在清洁车旁站定,维持着最初双手交握的姿势,一动不动。
被这样一个举止怪异的清洁工盯着的感觉很不好,齐沅努力忽视背后那道有些瘆人的目光,在茶水间搜寻起来。
当然,找的并不是什么钥匙扣。
“齐沅……这里的摆设怎么有种年代感。”陆准拿着一只茶杯凑近齐沅,小声吐槽:“你看这个花纹,上面那么大的一个囍字,还有这大红花瓣……姓蒋的潜意识里竟然是这种审美吗?”
齐沅接过瓷杯看了看,里面并没有水渍,反而积了不少尘土,一点也不像提供给客人使用的样子。
“你在哪找到的这个?”
“那个茶具架上,你去瞅瞅。我去检查桌椅。”
齐沅走向陆准所指的角落,果不其然,不少茶具零零散散摆放在茶盘上,中间还有一个绘着牡丹花的白色大号保温壶,款式像是几十年前的。
他回头确认清洁工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微微侧身因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的视线,伸手拿过保温壶,拧开盖子看了一眼。
里面果然没有水,和茶杯一样,黑灰和锈斑几乎把保温壶的内胆填满了。
把保温壶盖上的时候,齐沅的手指无意间扫过瓶盖内侧,他眼神一动,迅速将手握成拳,不动声色把瓶盖盖回去,轻轻将保温壶归位,然后看似随意地将手插入口袋。
“找到了吗?”
干涩的声音再次传来,好像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面容清秀的女清洁工已经推着清洁车站到了茶水间中央,黑洞般的眼珠直直盯着齐沅看。
“没有,好像不在这里。”齐沅镇定地摇头,和陆准站到一起,“确实很晚了,我们还是回屋休息吧。”
女人缓慢地点了一下头:“你们出去吧。”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明显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是要对这陈旧无比的茶水间进行一番清洁,齐沅和陆准便小心翼翼绕过她,朝茶水间门口走去。
“等等。”
两人尚未迈出房门半步,女人的声音再次幽幽响起。
齐沅放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
“有什么事吗?”
“请关门。”
“哦,好。”陆准松了一口气,连忙把门带上。
“有什么发现?”
离开茶水间后,两人步行至808号房边上。关朦和何宸师徒二人应该已经睡下了,屋里没透出一点光,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齐沅把手电光调暗,从口袋里掏出一团东西贴着墙壁展开,陆准连忙用自己的手环照上去。
那是一张被从中间撕断的,皱巴巴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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