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也没难为他,“这一路费了你好多口舌,拿去买茶润润嗓子吧。”说着给他扔了一角碎银子。
方小五两手接住,高兴的脸上都快笑开了花,“谢谢二位爷,谢谢二位爷!”
马车停在章台街路口,方小五跳了下去,“小的就在东城门处揽客,离着这不远,若是有用的到小人的地方,爷尽管吩咐!”
赵北川对他点了点头,赶着马车朝前头走去。
章台街属于东街的侧街,进去后就能看见不少胡同,跟路上的人打听了一下,很快就找到马宽留下的地址,这地方叫张旺胡同,整条胡同只住着三户人家,一户是户部给事中家,一户是上京大商贾徐家,还有就是刚搬进来的赵北川一家。
马车停在自家门口,赵北川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里面传来一串脚步声。
大门打开,陆丙惊讶道:“东家,您来啦!”连忙将门槛卸掉,打开大门让马车进来。
屋里陆甲听见声音也连忙走了出来,帮忙把第二辆马车带进来,“还以为您二位年前不过来了呢。”
赵北川扶着陆遥下了马车,“原本打算过了年再过来,结果你们东家非要来,劝不住只能过来了。”
陆遥也不恼,笑呵呵的下了车,转圈环视了一周道:“这院子真不错,北斗他们呢?”
“少爷去国子监了,这会也快回来了,马掌柜出门了,听说他在上京盘了个铺子,这阵子正在装修。”
“他盘下来了!”陆遥惊讶道。
陆甲也不知内里的原因,还以为是陆遥让他盘的。“小的也不知,晚点马掌柜就该回来了,倒时您亲自问他吧。”
陆遥点点头,跟着赵北川先去了正房。
这座院子里跟平州的宅子格局差不多,就是窄了些,不过想到这上京的房价,小一点也能接受得了。
正房里的东西还没置办,只有一张架子床,看样子应当是临时准备的,以防他们突然过来没地方住。
外头东西两间厢房倒时都安置妥当了,如今北斗就住在东厢房,马宽则带着几个仆人住在前头的客房里。
陆遥嗔道:“这孩子太慎重,马上都是一家人了,还总拿自己当下人似的。”
赵北川笑了笑,“他这叫有眼力见,知进退,如今看着倒是顺眼了不少。”
可能大舅哥看妹婿,天生就不顺眼,总觉得这小子哪哪都配不上自己家宝贝妹妹。
不过马宽这小子也确实有能耐,至少小年跟他成亲后,以后不用担忧两人的日子。
不多时,赵北斗就从国子监回来了,早上他是跟马宽一起乘马车去的,回来的时候车夫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姐夫来后,赵北斗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上学放学都有马车接送。
进了院子看见院中的马车,他便知是大兄和嫂子来了,身上的稳重一刻钟都装不下去,撒腿就往正房里跑。
“大兄!嫂子!”
房门打开,这小子嗖的窜了进来,激动的拉着陆遥的胳膊道:“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赵北川呵斥道:“别闹你嫂子,他身体不舒服。”
小豆一听连忙把手松开,“嫂子你生病了?”
“没有,别听你大兄胡说。”
赵北川咳了一声道:“你,你嫂子怀孕了。”
“啊?我要当叔了?!”
“嗯。”
“哈哈哈哈哈,我要当叔了,哎呦!”赵北斗抚掌大笑,这幅劲头跟他大兄二样不差。
打小他就是在陆遥身边长大,把陆遥几乎当成了半个娘亲,心里的高兴可想而知。
赵北斗蹲在陆遥身前道:“小侄子,小侄女你可要好好长大,等叔考上进士当大官,给你撑腰。”
赵北川哭笑不得的拎起他,“让你嫂子歇一会,你跟我出去收拾收拾车上的东西。”
其实陆遥也不太累,就是坐车坐的的腿脚酸麻,两人收拾东西的时候,便起身也跟了出去。
马车上拿的东西不少,特别是琉璃制品得打开看看有没有破损的,别到时候送个坏的东西过去,闹出笑话。
吃的东西拿出来放好,别被老鼠啃了,这次来陆遥打算直接在上京过年,所以拿了不少家中的吃食。
熏肉、腊肉自己腌的咸菜和小咸鱼,还有自家磨的海肠粉(味精)和孜然粉。
送礼的东西分拣出来单独放在西厢房,吃食一部分拿到灶房,另一部分直接放进瓦缸里冻在外头。
安顿妥当天色已经晚了,陆遥和赵北川还没吃东西呢,刚巧马宽从外面回来。
陆遥道:“晚上别在家弄饭了,咱们出去吃一顿,尝尝这京都的美食。”
马宽主动引路,这阵子他在上京吃了不少酒楼,为的就是对比自家菜食,他边走边道:“如今上京有名气的酒楼有六七家,但以吃食上名声最盛的只有一家,名叫禾宴斋,他们那也是得提前预约,今日怕是吃不上了,不过我已经提前预约好了,明天下午就可以去尝尝。”
“今日咱们先去长荷居吃饭,他们那的莲花蒸酥肉味十分有名,还有荷叶卷、蟹膏酿也很不错。”
“好,你来安排。”陆遥心里十分满意,马宽这样的人,算放到现代高低也得干到总裁的位置,用着实在太顺手了!
第140章
长荷居就在西坊,上京没有宵禁,酒楼营业时间一直到戌时左右。
他们来的时候正赶上酒楼上客,华灯初上,夜色降临,整条街被摇晃的灯笼照得通明,看起来竟比白天还热闹几分。
酒楼门口停着四五辆马车,身着华贵锦袍的人从车上、轿子上下来。
车夫将马车停下四个人依次下车,酒楼里负责迎客的伙计上前帮忙把车赶进后院,陆遥抬头看着三层楼的长荷居酒楼,硕大的招牌上雕刻着一朵莲花,应了这个酒楼的名称。
马宽在旁边低声介绍道:“长荷居的老板是江南人,这里的饭菜口味也以南方菜系为主,不知道嫂子合不合胃口。”
“挺好的,我最近就想吃点清淡的菜。”
走进酒楼,立马有伙计上前招呼,“客官几位,可有提前预定?”
马宽道:“一共四位,没有预定,楼上的雅间还有位置吗?”
“几位客官稍等,小的帮您问一下。”
伙计去前台问了几句,不一会儿便跑过来道:“三楼还有一间雅间,几位客官随我来吧。”
陆遥环视着大堂,这长荷居看着门口不小,里面倒是没有多大,还不如自家酒楼宽敞。一楼大堂只摆了六张方桌,每张桌子大概能坐下六到八个人,而且也没用屏风隔开。
跟随小厮朝楼上走去,楼梯很窄,只能容两人并排上下,走起路还咯吱咯吱响。
来到三楼,伙计将最里面那间屋子打开,点着里面的几盏灯道:“客官请坐,小的这就给您上茶。”
赵北川拉开凳子,护着陆遥先坐下,赵北斗和马宽也在旁边坐下。
赵北斗抬头看了一圈道:“还不如咱们家酒楼好,这雅间也忒小了。”
陆遥颔首,“大概是上京地价太贵,能有这么大的铺面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了阿宽听说你把那间酒楼盘下来了?”
“是,正想着跟您说呢,咱们盘的酒楼就在街对面,从这应该能看见。”他起身打开窗户,凉风吹得几个人都缩了缩脖子。
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能看见不远处的一个暗着灯的铺子,也是三层的高度,不知道里面什么样。
看完马宽把窗户关好道:“那间酒楼原来叫长乐酒楼,是中书侍郎家的产业,今年他因触怒天家被贬到了灵州,便想着把家业都典卖了,换些银子打点关系。”
“那栋酒楼原本价格不低,听说最开始要价两万两银子,后来卖不出去才降得价,最后一万七千两银子被我买下的。”马宽顿了顿,“说来也巧,咱们家买的房子也是那人家的,院子加上酒楼一共花了三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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