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房门开着,两人到门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还被绑在椅子上的方斓。
方斓这会儿还没醒,鹊舟绕过她直接进了屋里,陈开开快速查看了一下方斓的情况,确认人还活着后就也跟了进去。
两人是在厨房里找到文砚的。因为房屋布局的原因,厨房里侧是开了一排窗户的,文砚就站在窗边,不远处是昏迷不醒的张蕊和胸口破开个大口子的医生。
陈开开被这一幕惊得头皮发麻,但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边。
彻底没了最后一口气的医生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他所在的地方只留下一只灰黑色的一个巴掌大的死老鼠。
“这、这……”陈开开震惊到失语。
鹊舟也挺震撼,“所以……一个给猫看病的医生的本体其实是一只老鼠?那是挺变态的。”
第315章
医生变成老鼠死掉,张蕊、方斓、鹊舟、文砚全被带回了警局。
文砚一路上都很担心,因为他跟鹊舟被装进了两辆不同的警车。文砚在车上问过陈开开,问他们会不会伤害鹊舟,陈开开对此一言不发,全程一个字也没有跟文砚说过。
这让他说什么?他根本就还陷在这世上有妖怪的震惊中回不过神来。
到了警局,四人被分开带进了四个审讯室。
文砚是最先被审的,因为陈开开和他最熟,很多问题陈开开得先问过他之后才能去同自称是猫妖的鹊舟谈话。至于方斓和张蕊,那两位受害者目前还没有醒过来,暂时还没得问。
狭小的审讯室内,文砚坐在椅子上,身前卡着个板子,手也被束缚了起来,但不疼,只是无法大范围活动而已。
陈开开和一位笔录员在他前方的桌案后方坐下,约莫半分钟的沉默后,陈开开开口道:“名字。”
“文砚。”文砚乖巧答道。
“性别。”
“男。”
“年龄。”
“18。”
文砚很配合,陈开开却有点烦躁。他盯着文砚看了一会儿,忽然就不想按照计划上的那样一句话一句话挨个问了,而是直接道:“你出现在现场的前因后果我们都知道,我就不浪费时间去问了,文砚你是个好孩子,你老实告诉我,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忽然变得像个怪物一样。”
文砚说:“陈叔,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自然的力量吗?”
陈开开想说不信,但一回想起文砚那时候的力量和气场,他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信。”文砚替陈开开说了,“但是你也看见了,我就是有了正常人不应该有的力量,我现在的力气很大,你们用来束缚我的这套设备,说实话只要我想,我下一秒就能毁掉它,但那没有必要,毕竟我不是什么恐怖/分子。陈叔,你接下来应该想问我这力量是从哪里来的吧。”
文砚没给陈开开说话的机会,自己自顾自往下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力量具体是从哪里来的,但我猜它原本就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体内,只不过我的力量受到刺激被激发了出来,而你们的没有。至于我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陈叔你已经知道我被校园霸凌的事了,当一个人在绝望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大概就会激发出这种力量吧,但力量的产生往往伴随着理智的丧失,只不过我运气好,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对了,你之前不是还想知道到底谁跟我有这么大过节,非揪着我不放么?那是一个妖怪组织,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我这个有理智的能力激发者丧失理智,这样我就能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见谁都杀的怪物,而他们则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坐等着我把所有活人都杀光,这样他们就能统治世界了。听起来有点好笑是不是?”
别说陈开开了,文砚自己说这段儿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像个重度中二病患者。
陈开开嘴角抽动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他们绑架你或者绑架你的同学和家人都是为了促使你丧失理智?”
“嗯,那两只猫……也是因为我。包括你们也是,你还记得被医生扔出门的那个塑料袋吧,里边除了装着黑猫的尸体外,还装着一些蟑螂老鼠之类的,它们都是妖怪,如果我当时不假装失去理智将你们推下楼去,那些妖怪就会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变成人形杀了你们。”
文砚在看到鹊舟恢复人形时就知道鹊舟不打算再藏了,所以他也没再帮鹊舟隐瞒身份,直接把自己进入游戏以来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包括上次被绑架后他和鹊舟是如何逃出来的,事无巨细。
陈开开听完有些傻眼,不是因为这些东西太荒谬,而是因为这些事情不但荒谬,还全都合情合理,且中间也没什么逻辑不通的地方。
陈开开清楚地知道文砚没有在说谎,因为没有人的谎言能如此天衣无缝。
可这世上真的有超能力和妖怪么?
有吗?那太离谱太荒诞了。没有吗?那他亲眼所见的那些又是什么?
陈开开知道,他不得不承认一些事情了。
“好吧,你说的这些我暂且相信,但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觉得张蕊也是妖怪的同伙吗?她和那医生看起来可不像是同一阵营的。”陈开开说。
“妖怪内部也会有纷争,况且你也看见了,医生的本体是只老鼠,而张蕊的本体据说是一只猫,猫和老鼠天生对立,他俩之间表面合作背地里想要杀掉对方再正常不过。”文砚道。
“但你并未亲眼见过张蕊化为原形吧,张蕊在你面前也从未表现出什么不对来。”陈开开说。
“鹊舟见过,你一会儿问他去。”文砚说。
“他说见过就见过?你别忘了他也是妖怪,说不定他也在骗你。”陈开开说。
文砚否定得很快,“不可能。”
陈开开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说:“你看,你已经被他洗脑得很成功了。”
文砚蹙眉看着陈开开,语气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充满耐心,“我说他不是就不是,这一点你们不用质疑。何况……如果他真的在骗我,今天在楼道里又为什么要帮着我救你们?他本可以凭借我对他的信任趁机杀了你们逼我失去理智的。”
陈开开一想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文砚对鹊舟的无条件信任还是让他没办法对鹊舟完全放心。
这孩子分明就是一副被完全洗脑的样子,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恐怕他都要给那个叫鹊舟的小子建个神庙来供奉了。
“他的事我一会儿亲自去问。”陈开开退了一步,问文砚:“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文砚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陈开开不问他问题的话,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摇头说:“我该说的都说了,我现在只有一个请求。”
“讲。”陈开开示意。
文砚说:“别伤害鹊舟,问完你们想问的之后也别关他,他不是罪犯,也不是什么实验品。如果你们对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不保证自己是否还能维持理智。”
“这不是请求。”陈开开笑笑,说:“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有一点我需要你明白,他不是没有犯罪,他袭警了,你也一样。”
在文砚翻脸前,陈开开起身合上了自己面前的记录本,说:“别紧张,如果最后能确认你说的这些都属实的话,功过相抵,你和他都会平安无事。好了,我要问你的暂时问完了,但你还不能离开这个房间,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毕竟也一晚上没睡觉了。”
陈开开离开了,文砚坐在椅子上闭了闭眼,心里还是有些担心鹊舟那边的情况。
鹊舟本人倒是不怎么担心,陈开开来问他时他也是有问必答,把自己知道的都给交代了一遍。
陈开开见鹊舟说的和文砚说的彼此都能呼应得上,没有矛盾的地方,不由叹了口气。
他的世界观看来注定要在今天崩塌重塑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要如何证明你和张蕊他们不是一伙的?”陈开开还是很在意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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