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迷惑且不解的蒋越张大了嘴,指着傅深:“你你你……”
傅深面色不改,施施然把最后一口烟吸尽,掸了掸烟灰,把末梢一点还在燃烧的烟尾巴塞进呆滞的蒋越手里,拍了拍蒋越的肩,什么也没解释,抬腿就走:
“在酒肉池林里混久了,别真当自己是拉皮条的了。”
打火机被莫名其妙扔掉的冲击还没缓过神来,蒋越一时间没听明白傅深的明嘲暗讽,呆愣愣地顺着傅深的动作看向自己的肩头。然后他愤怒的发现,自己新做的西装被故意掐灭他烟头的傅深擦上了明显的两指黑烟灰。
刺眼的明晃晃报复。
蒋越气的破口大骂:
“傅深你个黑心肝的!”
..................
第23章 不容小觑的新势力
外间发生什么里面的林温一概不知,他被詹姆斯拉着兴冲冲地组成了队要上场打马球,甚至连傅深的到来都还不知道。
林温其实原本没打算组队上场,他学马术不过两个多月,骑马技术勉勉强强称得上一句还行,但马球技巧他学的磕磕绊绊,十次和傅深对战九次都输的体无完肤,剩下一次还是傅深耐心告罄,下场站在一旁让他一个人去练习击球入门才有的成绩。
但显然,刚才他抢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将烈马勒停的举动在不少人眼里是大出风头的行为,让林温这个名字没办法再在这场聚会里隐身下去,做个默默无名在场内吹凉风的闲人。
况且詹姆斯逢人就给对方介绍林温当时花一个月时间就超越他成为射击第一,让他心服口服的事情。林温也不忍心扫了他的心,只能硬着头皮上场,想着这一队都是詹姆斯的好友,实力应该相当不错,他打打辅助,只要别太突出,给傅深丢人就行。
可有时候越想息事宁人,越有些捕风捉影的闲事上赶着找上门来。
林温冲出去勒马那一瞬确实没想太多,只是反应比在场的其他人和匆匆赶来驯马师稍快一点,加上烈马刚伤过了人耗费了不少精力,才让他白捡到了便宜,莫名其妙的耍了一回威风。
当然,事后反应过来这行为有些张扬的林温也并不后悔这么做。他需要一个能让更多人记住自己名字的契机,需要和詹姆斯的人际关系进一步加深,这也是他来马球会的目的。林温能在短时间内快速进入这个这个圈层的聚会,自然也有自己的本事。勒马这个行为刚好一举两得,对他百利而无一害,林温果断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并且十分坦荡的向詹姆斯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能待在这里的人谁没有一点自己的小算盘,詹姆斯并不放在心上。为了感谢林温刚才救场的行为,第一局马球比赛他给林温喂了两三回球,让原本打算吊车尾的林温个人成绩保持在了中等的水平上。
两三个球不影响大局,更何况詹姆斯让的事自己的分,连和他们对打的队都看得出来这点还人情的小默契,和林温他们对视一笑,说说闹闹的下场喝水。
但场内不乏有看不惯林温这种野路子出身、没有家庭背景撑腰却突然加进来的新人,林温才一下场,那些人毫不掩饰的议论声便轮番的往他耳朵里飘。
这种故意让他听见的流言蜚语是挑拨人心常用的小手段,这些日子林温跟着傅深见多了,完全没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对方说的“现在这些来路不明的人手段真是高明,借了别人的势就拼了命的往上爬,蝇头小利就值得他们豁出了命趋之若鹜”颇有道理。他本来就是幸运被傅深所救,借了傅深的势才能有如今的模样,这对林温来说简直是激励,根本算不上嘲讽。
因此当詹姆斯怒气冲冲想要为他出头的时候,他连忙一把拉住了詹姆斯,小声地说了句算了。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林温平淡的态度让那些人更加厌恶,话题逐渐扩散,刺耳的言语也越说越过分起来。林温在嘈杂的声音里准确捕捉到一句“他搭上的哪止这一个,前些天我还看到傅深在俱乐部教他射箭呢,这关系不清不楚的,还是他们这群回国了的少爷会玩。”
傅深在圈子里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眼红嫉恨之人不在少数,闻言登时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嬉闹成一片,用一种他们习以为常的高高在上对下位者的蔑视眼神盯着林温左右打量。
林温想要离开的脚步停留在了原地。
詹姆斯以为他要争辩些什么,但林温没有。他只是静静盯着那个牵扯出了傅深名字的人,什么话也不说,直到盯到这一片人都察觉到不对,对方毛骨悚然就快要撑不住脸皮叫嚷出来的时候,他才发出一声轻声嗤笑。
声音不大,却嘲讽到了极致。
嗤完林温转身就走,连发泄怒火的时间都不留给对方。上马拿杆,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专注地投入下一场比赛。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能看出他想干什么。只有林温自己,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成绩排名,在心里计算着他每一场的得分数值,下场时也认真看着其他人的比赛,和每一场的击球招式。
直到第八场。
在心里精准控了六场分的林温,看着对面队伍里刚刚才被他死死盯过的熟悉面容,心想:
——时候到了。
从比赛枪响的那一刻,艾登就直觉不对,总感觉有一道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他后背直发凉。他的马刚跑到半场,球都还没碰到,就看见对面一个带着红色马球盔的人加快了马速、横马撞来,作势要拿马球杆击打他的马。
上一个马儿吃痛发狂被甩出去的才刚抬上救护车,艾登吓的急忙调转马头,颠簸的一个踉跄才躲开对方。谁知对方只是虚晃一招,球杆从空中扬起又落下,朝着地下的球挥去,当着艾登的面抢走了球。
球场上所有人都带着护目镜,艾登看不出对方是谁,只能咬牙切齿地追赶上去,想把球重新抢回来。然而对方似乎算准了他会如何做,抬手一挥把球击远,又调转马头,直面着他,一把把他的球杆击飞了出去,震得他半个手臂直发麻。
一直到这场球赛结束,艾登都被这个戴着红色头盔的人针对的死死的,一次碰到球的机会都没有。赛程结束清算成绩,他的排名毫无悬念的位于队伍末尾,总进球数为0。
艾登肯定不会咽下这口气,正准备去找对方麻烦,却见对方骑着马慢悠悠踱过来,一点没有要躲闪的意思,当着他的面取下头盔和护目镜。
林温甩了甩沾满了汗珠的头发,坐在马上先看了一眼自己一跃跻身前三的成绩,才微偏了下头,俯视着下方正气急败坏的艾登,露出一个诚挚无比的微笑,眨着眼睛无辜道:“哎呀,抱歉。我没想到你搭上别人的本事没有,竟然连打马球的本事也没有啊。”
“下局需要我帮帮你吗,我可以免费教学。”
听蒋越说完刚才的情况,怕林温招架不住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傅深目睹了全程,没忍住勾了勾唇角,抬眸对上林温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嘲讽眼神。
不容小觑的新势力。
傅深想,
一只蔫坏的小狐狸。
第24章 过界的多余情绪
与傅深对上眼神的林温愣了一瞬,眼神里嘲意随即褪去,惊喜的神情瞬间涌上来,扬着手高兴地喊了一声:“先生!”
傅深看着林温急匆匆下马朝他奔来的动作,站在原地没有言语。
林温乖顺惯了,以至于傅深从来没有看出他的野心。
傅深总觉得林温是一只被折断翅膀关在笼子里豢养的金丝雀,纵使他为这只玩物打开了牢笼,让这只鸟雀尽己所能的扑棱了两下翅膀。
但傅深一直以为,林温是没有翱翔在天空里的能力的。
这一刻傅深才切切实实的意识到,他小觑了林温。
林温不是老老实实只会埋头吃苦、凭着一股劲莽撞的向前走的人。
他一直有自己的目标和手段,并不吝惜于壮大自己的野心。只是这些,他从来不在傅深面前展露出来而已。
他已经不再是柔弱到一掌就可以捏死的鸟雀,而是一只藏着利爪的野猫,可以随时给入侵领地的敌人锋利的一爪。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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