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似乎有风,肩膀有些酸疼,我们回房说可好?”
到了房里宋离又说方才书房冷,非要沐浴,李崇压着气,独自坐在榻边等着。
待那人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湿着,似乎是被那沐浴的热气给蒸着了,脸色都有些发红,他气血差,沐浴后容易乏力,此刻由着小厮扶着过来。
在宫内都有小太监帮他擦干头发,今日宋离却遣了人下去,自己拿了毛巾,却抬手扶着额角:
“有些头晕,憬琛帮我擦擦头发吧。”
李崇看着眼前这个老狐狸一出接一出的唱戏,现在得罪了他,惹他生气了,憬琛憬琛的倒是唤的亲热,他冷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接过了他手中的毛巾,坐在他的身侧,一点儿点儿帮他擦着头发。
这人一会儿头晕一会儿身上寒的,无非是拖着时间,等着他身上的气散一散然后给他憋个大的,李崇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心底的气还气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倒是一贯温和,换了几个干毛巾帮他擦干了头发,终于宋离的耳边还是响起了那个阴恻恻的声响:
“督主,这房也回了,澡也洗了,头发也干了,是不是该招了?”
宋离这才转过了身子,对上了那人似笑非笑的神色,抬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原本我是觉得只要周家平反,安儿平安,我也就没什么牵挂了,这么多年为朝中做了那么多也尽够了,也没想着还能撑到今日,便想着最后拉着直廷司一同覆灭,留下一个相对清正的朝堂。
只是后来你我心意相通,我也解毒再望,便也生出了长久的心思,如今你有意匡扶天下,一片壮志待酬,我也总要做些什么,说来这直廷司虽然是个毒疖子,但是这督主的身份却也有好用的地方,待两月后我的毒清了,我想到江南替你清理了盐务。”
李崇听到到江南清理盐务这几个字心就咯噔了一下,果然是宋督主,从不让他失望,这一手大招真是玩的漂亮,盐务,真亏他敢想: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现在的身体去江南寻盐务?你是在给阎王爷送GDP吗?”
他真的脑袋顶上都要冒烟了,他的反应确实在宋离的意料之中,他和缓着语气开口:
“顾亭说解毒后我的身子要比现在好上不少的。”
李崇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冷哼出声:
“顾亭说?顾亭说的别的怎么没见你听啊?他要是知道督主大人这么听他的话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还好意思提顾亭,他瞧着顾亭的发际线都快崩了,还顾亭...
宋离沉默,李崇一股火上来:
“今日若不是被我撞上,两个月后你是不是会来一个当殿请旨巡盐?”
作者有话要说:
顾亭:你清高,你了不起,我的发际线不是线吗?
到这章第一卷结束,第二卷开始,第二卷文案更新了
ps:第二卷文案
根基深厚的直廷司一朝覆灭,曾经权倾天下,盛极一时的直廷司督主宋离被当众处斩。
李崇目光苍幽:
“一定要这样吗?”
那双有些冰凉的手抚过他的面颊:
“你知道的,直廷司不能再走下去了,宋离一身罪孽也只有和直廷司共覆。”
一条车队就这样在夜幕中消失在了出京的官道上,从此事间再无宋离。
天子高居庙堂,却时有一只海东青往来送信。
而江南却多了一个江南造办处,生意遍布海内,为朝廷不知增了多少税收,皇恩浩荡,特赐永安侯。
只是这位永安侯托词面貌丑陋,常年带着一个银制面具,因其自助粮草,进贡西洋火器颇有功绩,而常伴君侧。
却不知日日夜里,高居九重,威视日重的武帝都要缠着那人耳鬓厮磨,直到湿了重衣。
这一日晨起,永安侯摸了摸身旁人睡的红扑扑的脸:
“东边那段铁轨铺就你手里缺银子了吧?我备了三十万两,一会儿着人将银票给你。”
皇帝陛下看着很快送进来的银匣子言语非常幽怨:
“就非得这会儿给吗?搞的好像买人家一夜一样…”
永安侯眉眼具是笑意:
“也不是不可。”
第75章 哄我,我生气了
李崇只要知道这人可能直接给他来个先斩后奏他就气的火冒三丈,宋离拉着他坐到身边,和缓了语气哄着他:
“哪会啊?我做什么自是要和你商量的。”
哼,今天明明就是他撞见的他才肯说了实话,毫不客气地控诉:
“花言巧语。”
宋离忽然倾身环住了李崇的腰身,有些苍白的指尖摸了一下眼前这人好看的唇形,李崇甚至能清晰地闻到那人沐浴后熏香的味道,就听耳边那蛊惑人心的声音响起:
“哪个男人不花言巧语?”
李崇简直要吐血: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渣男语录吗?我告诉你,这件事儿你别以为能用美人计唬弄过去,我说不行。”
下一刻有些冰凉的唇便贴在了他的唇畔,李崇此刻却是一副不为所动,坐怀不乱的样子,不躲闪也不回应:
“顾亭说,江南温度合宜,我肺脉不好到江南反而有益身体。”
又是顾亭,顾亭还这是块儿砖,哪里有用哪里搬。
“我不反对你炸死换个身份,但是巡盐务你想过没有要牵扯多少事儿?要得罪多少人?”
历朝历代盐务都是个垄断行业,那些盐道上的人各个肥的流油,贩卖盐引,官商勾结,里边的水不是一星半点儿的黑,他之前光是看从前的折子,每年都会有寻短见自杀的盐道官员,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是说寻就能寻的吗?
宋离看着李崇气的瞪大了的眼睛更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儿,他抬手像是每次安抚福宝那样在他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上抚了抚:
“盐务是赋税大头,如今国库空虚正是需要酷吏来整顿盐务以充国库,直廷司督主这个名头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听,但是论起威慑我可比那些巡盐御史叫他们惧怕多了。”
李崇哪还听不明白他的意思,理清盐务非非常手段不可,一般的官吏根本就不敢蹚这一趟浑水,有本事的怕得罪人,没本事的无功而返。
这人是打定了主意裁撤直廷司,是无论得罪多少人都不怕的,若是让他去江南,这人必定会雷霆手段,铁腕处置。
平心而论,若是此刻朝中要清理盐务宋离的确是最好的人选,但是这人手腕再强也还是有个羸弱身子啊。
宋离将人搂在怀里循循善诱道:
“我将顾亭还有暗卫都带上,我的暗卫训练多年,这么多年想杀我的人那么多,也无一得手,我也会顾及好自己的身子,绝不勉强。”
李崇其实知道宋离的性子,他打定了主意的事儿很难更改,这件事儿恐怕已经不知道在他心里盘算多久了,他拦住这一次保不齐他搞个大的:
“不能解了毒就去,再安养些日子,顾亭说你可以远行再走,若是不答应,我就将你锁在宫里,哪也别想去了。”
这是他最后的让步,宋离知道不能再得寸进尺了,笑道:
“好,听你的,正好六七月水路也通畅,我坐船南下,也省了旅途颠簸。”
李崇心里还是憋气,看着眼前这个好似得逞了的人越发心里堵挺,他拥着人上了床榻,对着那张说不出几句他爱听的嘴含了下去,没怎么收着力道,亲.吻吮.吸,一手护着他的后脑,一手解开了他身前的衣带。
年轻人的身体骄阳似火,宋离也被这吻吻的有些意乱情迷,外面月色清凉,屋内却是红烛当下,素帐翻滚,宋离有些冰凉的指尖触及手下滚烫的皮肤,甚至让李崇有些冲动的战栗感。
“这一去要多久?你就舍得我?”
年轻天子的眼中满是控诉和不舍,巡盐不是个一时半刻就能办好的差事,这人真若去了江南,两人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宋离双手扶着他的腰身,冷白的面色上也已经染上了红晕:
“少则三月,多,多也不会超过五个月,天凉下来我定回来,陪你过年节,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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