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盛荀彰压低眉宇,猛地上前一步扣住青年手腕,皮肤的温度透过相触碰的地方传递,他的呼吸失去平静,喷洒在青年脸侧,灼烫得闻录嘴唇微颤。
盛荀彰目光顺着青年明亮异常的眼眸移到他不点儿而红的唇,出乎意料,男人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它的形状有多好看,色泽有多漂亮,而是——
它看上去很好亲。
透过微张的双唇,盛荀彰隐隐窥见一抹游鱼般滑过的猩红。
男人霎时一阵口干舌燥,仿若沙漠中干涸的旅人,几天几夜没沾过一滴水,凸起的喉结滚动。
细小的吞咽声,在这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
闻录如同被这声音惊扰,陡然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试图寻回一丝理智。
莫名的恼意爬上胸口,男人的劣根性让盛荀彰不愿放过青年,徒留自己孤身一人坠入这良夜。
他伸长手臂猛地将人捞进怀中,大掌按在青年精瘦的后腰上,禁锢着人不许逃离。
盛荀彰看见闻录眼中的慌乱,他像个顽劣的熊孩子,执着去扯喜欢人的辫子,“跑什么?”
闻录抿了抿唇,小声回答:“没跑。”
男人在他耳畔低低轻笑,“客厅的灯是故意给我留的?”
静默几秒,闻录点头,“嗯。”
那盏熄灭的灯重新通上电。
盛荀彰贪心地追问:“一直没睡在等我回来?”
“不是。”闻录立马否认。
盛荀彰在他腰侧不轻不重捏了下,原本没有痒痒肉的闻录,险些软倒在男人怀里,幸亏对方稳稳地抱着他,避免一屁股坐地上的惨状。
他怀疑人生地瞪大眼睛,作为一位芭蕾舞者,表演舞剧忙起来需要人协助换服装,何况他深受各大时尚界人士的喜爱,邀请他拍摄杂志封面,T台走秀,他全部参加过。
别说侧腰,他连脚底板都有师傅给他磨过死皮,照样无动于衷,咋换成盛荀彰,碰一下他就不行了?
“睡了一觉。”大手在腰上威胁着,闻录不情愿地坦白,“给你留了根神经。”
“听到动静就起了。”
偌大的狂喜占据的盛荀彰心脏,无数烟花在漆黑的夜空绚烂绽放,仿佛一夜间满城花开。
因为贴得近,闻录听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错愕抬头,然后见到了盛荀彰的笑容,不是往常的讥笑,冷笑,阴阳怪气的笑,而是自然而然、发自内心的、和世上千千万万普通人一样带着欢喜的笑。
寻常时候盛荀彰的黑眸沉静幽深似无边黑夜,此时却黑亮盈润,像极了水潭中两颗璀璨夺目的宝石。
本就英俊的五官,褪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熠熠如朝日,灼热耀眼,令人心驰神往,甘愿做那逐日的夸父。
刹那,闻录清楚听见自己不同以往的心跳,有什么细微的东西“啪嗒”裂开,掩藏在世间万物的杂音下,如果不认真聆听,很容易错过。
隐隐嗅到空气中传来香甜的气味,舌尖仿佛偷尝了一口蜜糖。
他的情窦开了。
第37章
“喂, 你看到老赵朋友圈了吗?是不是真的啊?”
“看到了,我说闻录怎么好长一段时间没来烦辰哥, 原来傍上金主了。”
“嗤,我当他对辰哥多痴情呢,搞半天还不是个给钱就给睡的货色。”
“你们可别在辰哥面前提起他。”
“这有啥不能提的,他虽然自甘堕落,但好在没继续纠缠辰哥,辰哥该高兴才是。”
“哎呀,你不懂, 即便是自己不喜欢的舔狗, 但抛开自己转头去傍个地位钱财相貌都不如自己的家伙, 谁心里会高兴, 辰哥指不定会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被谁羞辱了?”一道称得上阴沉的声音插|入。
几人闻声齐刷刷回头,对上盛绍辰铁青的脸,不必猜测也晓得他恐怕听了个全乎。
“咕咚——”众人艰难地吞咽唾沫,瞳孔颤动。
“辰……辰哥……”
盛绍辰无视他们讨好的笑容,大步流星上前, 摊开手,“手机。”
离他最近那人颤巍巍递出手机, 盛绍辰对他使了个眼色, 男人立马会意, 心中为老赵默哀三秒钟,自求多福吧, 谁让你啥都敢往朋友圈发。
“就……就是这个。”男人点开老赵最新一条朋友圈,把手机双手捧到盛绍辰面前。
盛荀彰扫了眼他们口中的老赵, 一看头像顿时记起这人是谁,他们家是开娱乐公司的, 这人曾跟自己一起打过桌球,玩过几次,手机里应该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视线从头像移到下方的文字上:啧啧啧,看看这是谁。
小图可以看出是两个男人的背影,盛荀彰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但他点开大图的手未曾有半秒的停顿。
身材壮硕的男人手里提着一袋子零食,旁边的青年身形清瘦高挑,手里拿着一杯奶茶,微微侧过头在和男人说话,言笑晏晏,熠熠生辉。
是闻录。
心脏遽然一阵憋闷,仿佛被人推进氧气缺乏的箱子里,憋闷之后是难耐的眩晕,伴随令人作呕的恶心,胃部好似犯了肠胃炎,翻江倒海。
他机械性地滑动照片,第二张照片上,闻录和男人一同上了辆黑色的车,即使没有拍到车标,但以盛绍辰的出身,一眼认出这辆车价格不菲。
这些人谈论的内容居然是真的,闻录放弃自己,自甘堕落跟了这么个男人。
但凡想到闻录会像从前对他那样在这个男人面前乖顺听话,洗衣做饭,盛绍辰便感觉自己胸口要爆.炸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不行,他得阻止闻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闻录走上歧路,自己和闻录好歹是十来年的朋友,闻录是他的好兄弟呀,好兄弟怎么能对朋友见死不救呢?
迅速整理脑中思路,盛绍辰成功完成自己说服自己的任务,把手机还给别人,目光坚定地拿出自己的手机联系那位老赵,先让人把那条朋友圈删了再做别的。
走了几步他又重新回到几人面前警告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几人浑身皮陡然绷紧,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辰哥放心,我们保证守口如瓶。”
盛绍辰盯了他们一会儿,手机那头接通,传来一道散漫的男音,“喂,谁啊?”
盛绍辰捂住听筒,再次告诫那几人:“最好如此,别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话落,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他们瑟瑟发抖连连点头。
“是我,盛绍辰。”盛绍辰转身离开,冲电话那头的老赵报上大名。
对方讲话的态度陡然转变,谄媚地询问:“盛二少,您竟然亲自给我打电话,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盛绍辰冷哼,“赵少爷应该知道我找你所为何事吧?”
赵少爷如何不清楚,但他一时拿不准这位的意思,他听闻盛二少非常不待见闻录,可……
“您是为照片来的吧?”
“嗯。”盛绍辰没绕弯子直接命令道:“删了吧。”
赵少爷闻言一惊,幸亏没轻举妄动,上来就嘲讽闻录,还真和给他照片的人说得一样,盛绍辰会让他删掉朋友圈,而非散播得更猛烈些。
“诶,好的好的,只是我有一点好奇,二少您和闻录关系不是不好吗?”赵少爷小心翼翼询问。
盛绍辰皱了皱眉,谁传播的他和闻录关系不好?关系不好他俩能做十多年的朋友吗?关系不好他能留着闻录在身边吗?关系不好他能允许闻录随便碰他的东西吗?
“少听外面胡说八道,你记住了,闻录是我盛绍辰的铁哥们儿,找他的麻烦就是找我盛绍辰的麻烦。”
赵少爷深呼吸一口,这话说得可不是一般的重,看来耳听为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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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录全然不知自己被造谣了,此时他手里正拿着一封漂亮的请柬,清秀飘逸的字体格外赏心悦目,写请柬之人必然是位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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