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官府直接管辖的产业,
想进去做工也不容易,
除了需要才能达到要求,还要查家世是否清白,本人也不能有官府记载的犯事记录。
但进去了,待遇也是极好的。官办的产业,工钱会比外头略高,除此之外,逢年过节,会有不菲的节礼。若是生了病,还能拿条子去官办的医馆济世堂免费看病。
即便越州百姓如今日子好过了,可病也不是寻常人家生得起的。光是能免费看病这一点,不知道多少人挤着想进去。
除了这位厨师,第一日报名的,还有好几个通过了考核,被安排到了其他地方工作。
但很快,没人注意到她们了。
因为第二日,官府告示,有一个叫妇人,直接被安排进了府衙!
付三娘原本只是想试试,她打小脑子就灵活,今年进了扫盲学堂,算术比其他同窗都学得快。连先生都夸过好几次。
她这次报名,是想着能不能进个铺子当账房的。
结果考核她的那位大人看完她的答卷之后,让她等着,转头重新拿了一张卷子给她。上头的内容难的许多,要计算的数字也大了许多。
付三娘花了比之前多一倍的时间做出来,心中有些不安,回去家人问起,都没了先前的把握。
谁知,第二日,就是穿着暗红色公服的差役上门来,带着知府大人的命令,询问她是否愿意为越州王殿下效命。
不是账房,是“吏”。
付三娘颤着手,在文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日,付萝换上了一身靛蓝色的官服,前往衙门当差,成为了越州府衙一名负责对外采买的小吏。
竟真的有女人进了官衙!
原本还在观望的世家大族们坐不住了。
他们先是求见越州王,试图说明这种事实在荒唐,不合规矩。
这群人,姿态礼貌一点的,客客气气喝了一肚子茶水回来了,人都没见着。
脾气暴躁说话不好听的,被同样暴躁的王府侍卫们扔了出来。
于是,大家明白了越州王的态度:此事,定下了。
大丈夫当能屈能伸。实在是,不想屈也得屈——他们可忘不了,昔日,殿下和宋先生刚到越州,手无寸铁,都能让当时的白遗族和城中一半世家尽数覆灭。
直到现在十多年了,白遗族还有一部分人在服劳役呢。
即便殿下和宋先生待百姓温和,他们也不敢真将猛兽当做没有脾气的病猫。
何况现在的越州,权力全被殿下掌控在手里,越州王要做的事,谁能阻拦?
既然不能阻止,那就只能加入了。
那些家族里自小读书识字的姑娘们,只要自己愿意的,都被家族送来参加官吏考核了。
韩知府原本都没将这个新命令当回事,直到下属将最新的选拔名册和她们的答卷交上来,他才发现——
诶!原本我们越州,还有这么多人才啊!
韩知府这一生大落大起,先是经历了被白遗族折磨的十几年,又遇到了宋先生和越州王这样完全符合他心意,也能实现他抱负的“明主”,可以说见识和心态,都不是寻常官员能比的。
毕竟他是主君是要干大事的人,干大事的人,看待事情的眼光,必然和那些庸人不一样。
看到这份数量不算多也不算少的名册,韩知府想到的并不是“这些女人也要来进官场,来分男人们的权力”。
而是,真好,手底下又能多一群办事的。
而且他想得更多:这名册上面,基本都是各家未婚的姑娘们。
姑娘们虽然读了很多书,才华不俗,但年纪小,没经历过多少事。即便如此,她们尚能有如此才干和见识,那这些家族的当家主母们呢?
最好通通都招过来!!
第76章 第三个龙傲天
元和三十七年。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京城出发,跟上了南下去峪州的商队。
马车里是一位年轻的夫人,身边带着一个丫鬟,主仆二人衣着朴素,自称前去峪州投奔亲戚。
商队经常接这样的活计,这世道,别说两个弱女子,就算带着几个护院的富人家,也不敢单独上路的。
只有这些有自己的护卫队,甚至请了镖师的大商队,外头的流民土匪们,才不敢招惹。
“小姐。”京城的轮廓逐渐远去,拢香咽了咽口水,忍住心底的恐慌,“咱们真的要去越州吗?”
这主仆二人,正是数年前,曾经在玉门寺与宋朝玉有过一面之缘的陆瑶期和婢女拢香。
当日,宋朝玉送给了她一副卦象,说她家中为她选的夫婿不是良配,并告诉她,若日后遇上了难处,可去越州寻宋先生。
陆瑶期自然不可能平白无敌相信一个陌生人,但也将此事放在了心底。
两年后,家中为她选了一门亲事,她私底下打听了许久,都说那位钱家二公子容貌端正,才情不俗,足以称得上良配。
她只当父亲终于对自己这个女儿有了一丝慈父之心,谁知花轿进门,拜堂,她才知道,她嫁的根本不是钱家二公子,而是钱家那位病得快要死了的大少爷。
她是钱家花了大价钱从陆家买来冲喜的新娘子!
她的亲生父亲,联合她的继母,骗了她!
钱家人防她防得很紧,生怕她想不开,也怕她逃跑。好在她名义上是大少奶奶,日子还算过得去。
像被看囚犯一样盯着的日子里,她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了数年前,玉门寺梅林中遇到的那位宋先生。
她想,我早该相信他的话,不该对亲情抱有丝毫幻想。
四年之后,钱大公子病逝。
钱家将她锁在一间小院里,里面供着一座佛堂,让她日日吃素,念经,为大公子祈福。他们逼她守寡,想榨干她最后的价值,为钱家换一座贞节牌坊。
拢香冒着被钱家人发现打死的风险,跑出去,回陆家,求老爷夫人接她家小姐回家。
老爷却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陆瑶期已经是钱家人,她的死活,再也和陆家毫无关系。
陆瑶期什么话也没说。
她花了一整年的时间,摸清楚钱家大小所有主子的喜好,行程,钱家院子布局,丫鬟仆役当值的时辰,习惯爱好……
借着钱老妇人出门礼佛的机会,带着拢香跑了出来。
一离开钱府,她什么时间也没耽误,也没去陆家,带着捏造好的假身份,迅速联系上了南下的商队。
陆瑶期瘦了许多,面色也是常年不见天日的苍白。
去往未知之地,她也害怕。
可是她掀开马车帘一角,看着四下从未见过的广阔天地,心底又生出了另一种从未有过的自在。
“你还记得那位宋先生吗?”她问拢香。
拢香点点头,纠正:“是梅林里的仙人!”
那位仙人说话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听着的。
仙人早在那么多年前,就算出了小姐婚姻是一场劫难,还说若有困难,可去越州找他。
也是因为有这番话支撑着,胆子不算大的拢香,才敢配合她家小姐,干出这样一件大事。
商队脚程快,一个月后,便到达了峪州。
别说京城,全大靖都没有去越州的商队。想去越州,只能先到峪州。
陆瑶期被关在钱家好几年,对峪州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听说过的,峪州贫穷,荒凉,比越州那个蛮夷之地,好不了多少。
主仆二人站在热闹的大街上,看着脚下宽敞平坦的主街,看着两边来往如织的行人,对“贫穷”
“荒凉”,有了全新的认知。
“小姐,我看这峪州,也不比京城差多少啊。”
陆瑶期领着拢香找了间客栈住下,开始打听如何去越州。
她事先做过调查,进越州路途遥远,危险重重,想要进去,最好寻个向导。
她不知道,有人要进越州的消息,当日就传到了王茴案前。
“两个年轻的小娘子,他们去越州做什么?”
“听说是要去越州投奔亲戚?”
王茴对这样的借口并不相信,本想着先观察那两人一段时间,下属一句话改变了他的想法:“……好像是去寻一个叫什么宋先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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