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少扉在旁嘎嘎乐,然后被他家越越怼了下,当即是收敛了一些情绪——刚真的太高兴了,情不自禁嘛。
“我和你阿爹一起去,你留在家里应该是成的吧?”齐少扉问。
圆月舍不得阿爹,鼓着脸颊哼了下。岑越摸了摸崽的头,“大概半个多月功夫,阿爹跟你保证,早早送完货就回来好不好?”
“你在家有称心姑姑,还有两位姨娘在——”
圆月拿肉肉脸颊蹭阿爹,咻的眼睛亮了下,“刀刀呢?”
“想去弯刀家玩啊?”
齐少扉在旁说:“他肯定是想睡弯刀的床底下。”
圆月便拿pp对着爹,看阿爹。岑越笑了下,还以为什么大事,“你要去的话,让姨娘送你过去,每日都能玩,在家中和以往日子不变,就是——”他们不在。
“好。”圆月点了点脑袋答应了。
岑越:……他还没说完,还挺失落的。
崽长大了。
后来齐少扉说:“不是臭崽舍得你了,是他现在学聪明了,知道咱们要走,势在必得,那就想好一点,越越你看着吧,再过两年,还能知道提条件了。”
“……”岑越:“我保留怀疑。”
齐少扉来劲儿,“那咱们打赌,赌注的话,越越你要跟我钻帐篷。”
岑越:“……”复而正经表示赞同,“我信你说的,赌就不必了。”
“诶呀越越你耍懒。”
“帐篷太小了,地面也硬,那什么太累了。”
“但是越越你很喜欢啊。”
赶紧闭嘴吧齐草莓!恼羞成怒的岑越上去就捂着某人嘴巴。
姜二苗出了月子,是很想走货的,但小越哥说今年就别想了,好好再养养,于是姜二苗退而求其次,问不去长山郡也行,就是家里这边买卖他盯着盯,保证不累着,可以吧?
“那行吧。”岑越点头。
反正有寇长峰在旁边盯着,岑越觉得比其他,那寇长峰是玩命的就差眼睛珠子不眨眼贴在二苗身上了。
比谁的话都管用。
五月六日,岑越齐少扉带着草莓车队出发去北雁郡城,熟门熟路,路上倒是没什么说的,沿途到镇上休息时,总会听到‘奸臣太傅害探花郎’、‘天妒神童探花郎’、‘天打雷劈季太傅’等脍炙人口的故事。
镇上多是说书,故事更曲折,更凄惨,还添加了一些神话色彩,就像是二伯伯听到的那种。
等到了北雁郡城,到客栈安顿时,大厅中人听到掌柜的喊‘岑老板’三个字,便唰唰唰的看了过来,纷纷窃窃私语。
“这就是齐探花的郎君岑老板啊。”
“旁边就是探花郎?果然生的好样貌,文曲星下凡似得。”
岑越和齐少扉:……
等安顿后,俩人这次来北雁,送货自然是第一位,其实还想听听盛都情况现在发展到哪里了,因为现在消息传播滞后性,桃花镇那边还是大殿的事。
当天夜里,留着人看货,岑越齐少扉到了瓦舍,那边热闹,商贾多,消息灵通,戏楼牌子上挂着今日曲目《怒斩奸太傅》——
最早时,岑越记得,城里百姓很爱听情情爱爱曲目的,现在流行变得太快了,这画风,俩人好奇便买了票进去听一听。
里头好长一段骂腔,铿锵有力,一口长长的气能骂几分钟,台下百姓纷纷喊好、痛快云云,还有给台上扔钱打赏的,以前是少爷包,多是银角子等,现在是银子有、铜钱也有,砸的叮当响,几乎是人人都砸,因此戏台上铜钱看上去快成小山堆了。
很是壮观。
岑越听完一折子,这曲目正好是斩太傅时罗列奸太傅的罪名,他虽是没听全明白,但大概几条是知道。
早先不说,自他们走后,奸太傅把持朝政,祸乱江山,给圣上进谗言,党同伐异,害死了一文臣,还冤枉无辜百姓蹲大牢,抓血书正义之士,盛都如炼狱……
“死了一位大人……”岑越出来后轻声说。
齐少扉蹙着眉,无声叹息:“无人知杨淙。”
倒不是说季广恩没错,季广恩包庇,可杨淙是杀人凶手,到了如今,此事早已不是齐少扉所求,被利用,成了摄政王夺权的手段。
“牵连众多,一些无辜之人因此事没命。”齐少扉说不下去。
岑越握着阿扉的手,“此事不是你我能把控住的,再说最早引出来这事,也是杨淙自己,才被摄政王盯上了,设了圈套。”
“只希望早早结束。”
岑越真的盼这事定,他们不会受到牵累。
第二日一大早去各府送货,照旧先是秦唐二府,两府管家很是客气,还向阿扉作揖行礼,齐少扉作揖回去。
秦管家:“不敢当的,探花郎折煞我了。”
“管家先同清越客气的。”齐少扉笑说。
秦管家目光复杂几分,最后说:“二位若是得闲,请进来坐一会,我家少爷说,有些话想同两位聊聊的。”
“那我先送完草莓,这个拖不得。”岑越道。
秦管家当即表示明白,说等候岑老板和齐探花来。
今日送货格外的顺,还有些慢,因为各府管家客气,也有些热情,寒暄了许多,但像秦、唐二府那般,邀着岑越齐少扉入府坐聊一聊的没有。
就说以前的林管家,那也是鼻头冲着人的,今日就对阿扉客气,还有些感叹,到没说些‘教育’的话。
这就是管家们听闻传闻,对阿扉遭遇表示同情。假使阿扉做了探花能做官,按照过往经验那是进翰林,谋个七品、从七品的小官,到了林府门前,林管家都不会像今日这般。
林老爷是正五品的地方官,每年到府送孝敬的小官多了去了。
下人们也是有血肉的,都是自发对着传闻中的探花郎同情、敬重的。
到了秦府,秦钰院子,唐宵也在。
唐宵说:“反正一处说话,不用你们跑两趟了。”
“两位请坐。”
于是也没寒暄一二,岑越齐少扉坐定后。秦钰先说:“二位别怕,不是向你们打听什么。”
岑越闻言道:“怕是我们知道的还不如两位多。”
“昨日夜里才去瓦舍听戏,知道盛都自我们走后发生了什么。”齐少扉道。
唐宵看这夫夫一言一语,摘了个干净,是岑老板一张口,齐探花就知道描补什么,他不由几分羡慕,看向秦钰,使着眼色,意思什么时候咱俩才能像这般一样。
秦钰:……
唐宵看懂了,默默收回了目光。
“盛都中,摄政王要再亲政了。”秦钰先道。
岑越压着眉头,不敢表示出惊讶来,面上装懵懂,明面上摄政王亲政跟他们没关系的,他们就是受害者。
“因为我这事吗?”齐少扉叹气,而后摇摇头说:“若是因我,耽误了圣上亲政,非我所愿。”
秦钰听了,心里默然,在之后就说了些果子闲话,便送客了。
岑越齐少扉出了秦府。唐宵说:“你怀疑他们跟摄政王一派?”
“我就是问问。”秦钰说,说完又补充了句:“我也不知道我想问出什么结果来,其实……算了不说了。”
唐宵没逼问,也没闹脾气说什么你我关系如此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这种话,钰儿不想说,那就事关他的家族,无妨的。
后来傍晚时,岑越齐少扉收到了唐宵拜帖,请他们明日到唐府。
“他今日还说一处说了,怎么还请我们再去?”
齐少扉拿了帖子给越越看,“唐少爷借口请我替他母亲诊治,先前是说了一会,后来被唐夫人拒绝了,这次唐少爷翻出来了。”
“今日在秦府没问出什么,唐宵想替秦少爷再问问吧。”
岑越说:“再问,那也跟咱们没关系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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