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银子的草莓,他也买了。
北雁郡城富贵人家喜好的东西,他老牛也尝尝。但咋说,不知道是二两的草莓关系,还是旁的,牛老板觉得是好吃,但也就好吃吧,没那个抓心挠肺的香。
如今到了樱桃,嘴里含着光光的,没啥味?
牛老板用牙磕了一点皮,一股酸酸甜甜清清爽爽,果肉还略有点点脆,但也不是生脆,怎么说越嚼味越出来,越好吃。
“怎么样老牛?”老许问。
牛老板已经懒得搭理老许了,拿着他壮硕的身子往里头挤,“我先来五斤!”
背后老许一看,当即是懂了,这樱桃真这么好吃?他本是拿着回去给家里双亲妻儿尝尝的,就买了两斤,还分了老牛两颗,这会看老牛那模样,没忍住拿了一颗塞嘴里——
咦!
好吃啊!
这老许又掉过头继续买。
就说俩人能多年老友,那也是气味相投,老许为人是有些‘抠门’在身的,家底也不弱,自然来这儿买岑老板货的,都是家里有些底子的,真普通寻常百姓,吃本地便宜的寒瓜也成,犯不着买贵价的。
等牛老板摇的人到——他夫人、儿子都来了。
这下好,买的更多了。全都买上。
一个时辰不到,樱桃就卖的七七八八,只剩下不太好的了——在底下压得些,岑越便打折处理,一两银子一斤,这都是压得皱的,要是破的,岑越捡出来,不卖。
一两银子也不少,自然是能吃,卖相可能不太好。
破的烂的留了一个篮子,还有百姓问这个能不能卖。岑越摇摇头,说不卖,这都破了,问话的便有些拘谨不好意思,脸都羞红了,岑越却说:“大家要是不介意,抓一把,这个坏的我送。”
“先说好了,破口的,可能影响口感,不介意的抓一把。”
“真的吗?”
“不要钱?”
岑越说:“今年樱桃头一年,卖完了,多谢大家捧场,不嫌弃的,尝尝。”
这些果子其实没到发霉那个,不然岑越也不会这般说,他昨晚检查过的,都是破了皮——还是今年运输搬动时破的,不好放了,不如做个人情。
反正借口也有,今年头一年卖樱桃,谢谢大家呗。
本来围观热闹的,这下都好奇,不要钱?破了皮算甚。最先问话的是抓了一把,不好意思放了十文钱,后来其他人有样学样,也都给了十文钱。
岑越便收着了。
本就没剩多少,如今十来人一人一抓,一下子就没了。抓了一巴掌的人,有的送嘴里,立刻尝尝,有的舍不得拿回去,形形色色,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拿回去的客人,脚步匆匆,不再留恋西市的热闹,家中有更重要的人,想着一起分享这樱桃果子。
现代时,岑越喜欢做饮食生意,也有点这个意思,他做的饭菜好吃,尝过的会二次折返,这下不是一人,而是带着亲人、朋友、爱人前来,说:我就说这家农家乐不起眼但菜真的好吃。
那会客人们脸上都是幸福笑容,也不光是因为吃到了好吃的饭菜——他的手艺也不是五星大厨,岑越想,是因为他们的儿子/女儿/男朋友/好友,什么事都记挂着他们,想着他们吧。
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日,果子干、樱桃卖完了,寒瓜卖了一大半,等明日卖一卖就能回去。岑越让王勇先带车回去,借了个独轮车,赵立推着一箱子的货,他们往后头去了。
后头胭脂水粉、首饰铺子多。
岑越那儿还剩了一箱草莓香皂,手工香皂其实很好做的,而香皂在大盛也不是稀罕东西——不是指价钱,而是说这个东西在大盛有,且匠人们做的已经很熟练了。
他刚来时,牙是用榆木树枝刷一刷,也不敢沾着盐,盐贵,村里人有时候拿一种树叶嚼一嚼清口。穷人就是这般清洁。和阿扉结婚后,镇上就有牙具卖了,配套的牙粉、胰子。
因为胰子便宜实惠——相对来说。
香皂那就是更高阶的,里头添了花草,卖的也贵价。岑越在北雁郡城见过的,不过果皂倒是没见过,他这草莓果皂在北雁郡城,如今还算稀罕东西吧?
岑越想着卖贵点。
送了各府一箱,如今就一箱了。
岑越想着找家大店问一问推销一下,就见牛老板喊住了他。
“岑老板这是送货呀?”牛老板放了樱桃,在家吃了一碗,这会是想起来到店看看,当即在街道上碰到了岑老板齐举人。
“是。”岑越想了下,上前几步,跟牛老板交底:“我有一箱草莓香皂——”
“啥?!”
“什么东西!!!”
牛老板二连惊讶,瞪圆了眼睛。吓得岑越都止住了声,就看牛老板跟做贼似得,上手要拉他,他还没动,齐少扉手里扇子先隔开了,牛老板才反应过来,忙是道歉。
“我有事相商,心急了些,岑老板齐举人别见怪,咱们移一步说话。”牛老板请,压低声:“那香皂的事,咱们好好说,到我铺子里说。”
岑越:……大概懂了,牛老板是想包圆他家香皂。
牛老板觉得今日真是合该他顺,心里美滋滋的,碰着这么个好机会,奉若上宾连求带请赔笑请岑老板齐举人移步。
岑越是‘卖谁不是卖’,牛老板也算是打过交道——他们纯粹的买卖关系,他买牛家的桑绸、布料、首饰挂件,牛老板买他家的果子。
之前也没深交,不过过去看看吧,低于他心里报价,不卖就是了。
移步隔了一条巷子,到了牛老板的绸缎庄,店里伙计认识人,点头哈腰先喊老板,再喊了声岑老板。牛老板说了句:“以后见了岑老板客气些,去泡壶上等的碧螺春,这边的货——”
“岑老板要是信得过我,咱们有的谈,不如先移步到后院,这位兄弟也能歇一歇,凉快凉快。”
岑越点头,也痛快:“成,那就打搅了。”
“不打搅不打搅。”
牛老板笑眯眯的请他的贵客进后院坐,赵立便推着货走了侧门去后院,绸缎庄的活计对他很是客气,底下人就是如此,长了八百个心眼,琢磨老板脸色琢磨的很好的。
绸缎庄牛老板有求岑老板,连着他也能落几分殷勤招待。
坐定上了热茶。
天热,岑越也渴了,但茶水烫不好入口。牛老板见状喊说,再来一壶凉茶,等凉茶上来了,岑越一饮而尽,齐少扉亲自执着茶壶,给越越重新添满了。
倒是真不客气。牛老板心想。这也好,这对夫夫一看就是痛快性子不墨迹,不墨迹好啊。
“岑老板刚说的是不是草莓香皂?”
岑越点点头,让牛老板喊人,让赵立送两块过来。牛老板忙去叫人,先看看货。
“做草莓香皂的,草莓质量品相就不用特别好——”
牛老板心里一喜,这岑老板卖货还是年轻,连着短处都跟他说了。
“里头有两种,一种是草莓蜂蜜的,一种是草莓牛乳的。熬草莓的水也是我们那儿特别的泉水,这泉水灌溉的草莓,才是草莓好的品质,一方水土养一方草莓嘛。”
齐少扉端着茶挡住了上扬的唇角,越越也不算唬牛老板的。
水是空间灵泉,这灵泉虽不是洗精伐髓那么神奇,但也比普通水好许多,长久用了——岑越长久喝了、洗脸啥的,确实是好,皮肤好,细腻,不长痘。
可能是哥儿原因,他汗毛很少的。
“我说的天花乱坠,牛老板怕是不信,一会拿过来就知道了,草莓香皂,我也是下了功夫,从质地到造型,我自夸一句,是很不错的。”岑越笑眯眯的,“本来是两箱子,一箱子送给各府贵客了。”
“如今嘛,就剩这么一箱。”
牛老板听到这儿,生意经疯狂作响,各府的贵人用?这草莓香皂,肯定有高门大户的千金女郎用,要是东西好,不怕传不开,传开了,那时候岑老板回去,一年就卖这一遭,岂不是剩下的货全在他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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