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沈玄默就走向了他。
然后,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樊青阳直接滑出去一段,脸上血色尽失,痛苦地蜷缩起身子,一边虚弱地呻|吟着,一边又吐出一滩血水。
意识昏沉之间,他隐约听见沈玄默覆着寒冰的声音。
“——是什么给了你觉得我的脾气很好不记仇的错觉?”
这一回是顾白衣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拦住了沈玄默。
“默哥。”顾白衣按住沈玄默的手,低声提醒,“再打就真要出事了。”
沈玄默是真的生气。
樊青阳快要痛到失去意识,眼前一片模糊,所以才看不清楚沈玄默那一脸想要杀人的阴沉脸色。
顾白衣没出事是因为他身手好到出人意料。
但那并不意味着樊青阳的恶意不深。
如果顾白衣没有这么好的身手,如果赵桑实没有及时注意到那几个打手的情况……
这会儿好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求助无门的,或许就是顾白衣了。
沈玄默光是想象一下,就不由自主地生出后怕。
随之而来的便是压抑不住的怒意。
顾白衣按着沈玄默的手,一根根去扒开他握紧的手指,低声安抚:“我没事,默哥。我真的没事,别因为这种人脏了手……”
沈玄默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反手握住顾白衣的手,才慢慢平复下情绪:“我知道。”
他没有再去看地上的樊青阳,而是将视线转向了墙角的蒋少爷。
蒋少爷早在刚进门,看见樊青阳惨状的时候,就已经快被吓疯了。
最后一点理智也就只用在了向打手求助上。
但这会儿原以为的救星都齐刷刷在顾白衣跟前跪下了,他的大脑早就一片空白了。
当沈玄默的视线扫过来,他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然后本能地朝他投去一个讨好的笑容。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颤抖着声音,细声细语地撇清关系,“是樊哥、都是樊哥让我找点人教训一下顾白衣,钱都是他给的,跟我没关系啊……”
沈玄默没接他的话,转头去问门口那几个壮汉打手:“他提了什么要求?”
壮汉抬起一点头,有点忐忑地瞄了一眼顾白衣。
顾白衣微微颔了下首:“说吧。”
几人互相对视了两眼,最后终于有人开口,声音格外谨慎。
“那边那个人找到我们,说让我们教训一个姓顾的小白脸。”
顾白衣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示意他们继续说。
几个壮汉把头低下去,语速加快了一些:“他说到时候带我们去到一个地方守着,等他的指令就把人绑了教训一顿,一定要想办法毁了他的容,最好嗓子也弄哑了,把腿废了,最后直接把人弄走——”
领头的那个抬头看了眼顾白衣,又惊惧地低下头,开始有些吞吞吐吐。
“他说,那个小白脸没权没势没爹没娘就是……就是靠一张脸勾了男人,只要那张脸没了,再把他弄到什么山里别再出来,以后也不会有人给他出头的。”
顾白衣扬了下眉:“你们就直接答应了?”
领头的连忙辩解:“没、没!我们就答应帮忙教训一下恐吓一下……我们不干拐|卖|人|口这回事,而且又不能真把人弄死,大活人总能自己再跑回来……他们就说要自己另外找人。”
其实是因为钱给得不够。
但这次的苦主是曾经把他们按在地上锤过的大佬,当初一顿胖揍出来的心理阴影都还没消,哪敢承认自己胆大包天到什么都敢干。
要不是人证物证俱全,他都想直接矢口否认自己接过这单生意。
这会儿他们想要减轻身上的罪责,只能拼了命地把锅往雇主身上甩。
蒋少爷还在装可怜,眼泪汪汪地直摇头,连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指示的,我只是传话的……”
也就是欺负樊青阳这会儿说不出话来。
打手已经看出来樊青阳肯定讨不了好了,便开始咬起蒋少爷:“大哥你别信他的,这小子心黑着呢!什么毁容什么拐走都是他出的主意!他还给我们出主意让我们去买硫酸,还暗示我们要是看得上那个小、咳咳咳,那什么…… 他还让我们多拍点照片和视频,这样以后就有把柄在手……”
旁边的人小声补充:“我还好奇问过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说就是看人家不爽。我觉得他就是嫉妒人家。”
沈玄默的脸色越发沉郁。
蒋少爷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却已经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只能流着眼泪拼命摇头。
沈玄默很想上去踹他两脚,但看他这副模样又晦气得很。
“他付钱了吗?”沈玄默问道。
那几个打手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小声回答:“付了定金。”
沈玄默瞥了他们一眼:“既然拿了钱就该办事,怎么好半途而废?”
几人微微一滞,一个个用疑问的眼神看向他。
“他怎么说的,你们就怎么做。”沈玄默伸手指了下墙角的蒋少爷,“——明白了吗?”
明白了。
把“教训”对象换成雇主而已。
几人面面相觑了片刻。
这事儿说起来有点不道德——拿了雇主的钱反过去教训雇主。
但他们更不敢得罪顾白衣。
“还是说,你们现在就想直接带着他去警局投案自首,或者——”沈玄默的声音陡然一冷,“想彻底从宁城消失?”
冷冽的声音听得几人心头一颤。
他们迟疑了一下,都抬头去看领头的老大。
领头的偷瞄了一眼顾白衣,见他神情淡淡,但既然没开口制止,那就是默许。
他咬了咬牙,点头:“我们明白了——我们已经好好完成委托。”
迫人的低气压陡然一松。
几人忙不迭地起身,因为跪得太重膝盖发酸,有两个人控制不住踉跄了一下。
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动作。
走在最前面的壮汉冲到墙角,一把拉起蒋少爷的胳膊,好像提着一只瘦弱的小鸡崽似的,将他提起来往外拖。
蒋少爷拼命挣扎着,却无法撼动对方分毫,只能呜呜咽咽地喊着救命。
打手听得眉头直皱,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用过的纸巾,往他嘴里一塞,瞬间清净了许多。
他们动作飞快,好像屁股后面有猛兽在追,恨不得立刻就能飞出几十里远。
然而刚跨出大门门槛,一抬头就看到了赵桑实。
几人又是一僵。
赵桑实这张脸,就算化成灰他们也认识。
虽然并不直接在赵桑实手底下讨生活,但他们也知道这位大佬才是他们最惹不起的对象——
顾白衣也许能一脚将他们踢废。
但赵桑实能让他们真正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
眼下几位大佬都聚到一块,几名打手冷汗瞬间飚了出来。
好在赵桑实并没有为难他们。
他此刻看起来甚至十分的和颜悦色,饶有兴致地站在门口旁观看戏,就差掏出一把瓜子磕起来了。
看到几个打手架着蒋少爷出来,赵桑实笑眯眯地挥了下手,示意手下放行。
“这么大一单生意,得好好招待才不辱没名声啊。”
领头的打手脸色一白——
收了钱转头回去背刺雇主,这事儿要传出去,他们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里里外外都再难做人。
但前有顾白衣,后有赵桑实,旁边还有个据说手段狠辣的沈总在旁边虎视眈眈,他们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他们甚至无法确定这些人以后不会再继续收拾他们。
可他们能确定的是,要是他们“照顾”雇主“照顾”得不够周到,下场只会更惨。
领头的只好赔笑:“赵哥您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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