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竹话音刚落,那几条守在盆边上的怪异虫子,竟然哧溜哧溜开始对着盆里的血吸蟒吃了起来。
吃……
而那条五颜六色的剧毒蛇则又爬到了陆竹手臂上,就那么伸长脖子站在他肩膀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几条没见过世面的虫子。
眨眼盆里又只剩下一盆清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几条虫子吃饱喝足,懒懒爬进了陆竹给它们的小盒子里。
三人再次目瞪口呆,头皮发麻。
“那个陆公子啊,小红……怎么不吃?”席朗嘴角抽搐的问。
陆竹斜眼望他,“你以为她不嫌脏啊?我的小红也不是什么都吃的。”
席朗:……
席朗:……二叔你保重吧。
第80章 公子无双27
第二日一大早, 席朗同韩知许准时出发,两人带了几个高手护卫,老太太也乐呵呵的相送, 似乎并未看出什么异常来。
等到两人出城之后,陈二将军留下的那一百精兵和傅谦都早早的等在了驿站,与他们汇合。
傅谦面色如常,没有人知道他的师父邹建业已经在昨夜离开人世, 邹府会在今早发丧,向外界宣告他的死亡。
席朗想到昨晚邹建业临死之前说的话, 心里还止不住的沉重。
至于傅谦体内的血吸蟒,按陆竹的说法, 因为潜伏时间还短,数量也不够多,目前还很喜欢傅谦的血, 所以反而不好引出来,最好能得到下毒者的血, 倒是可以一试。
先皇那狗东西死得突然, 所以催动邹建业血吸蟒的只会是李墨, 而且这歪门邪道一看就是狗皇帝一家一脉相传的, 所以傅谦体内的血吸蟒必定就是李墨下的。
也就是说, 傅谦需要拿到李墨的血。
不得不说就目前而言这还真有点难,总之还不是时候。
傅谦对此再是清楚不过,而且,对于定北侯一家他还摸不清楚情况, 韩知许更是李墨的左膀右臂, 傅谦只能把一切算计埋在心底。
所以当时他只是对陆竹道,将来有一天他若能拿到那人的血, 希望陆竹能为他取出体内血吸蟒,他必有重谢。
陆竹对他的重谢不感兴趣,只要求傅谦答应他一个条件即可。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发,席朗根本不担心途中会遭遇什么不测,因为李墨要的就是他们能平安到达边关。
在连续十天日夜兼程的赶路之后,一行人终于在第十一天到达了边关。
“世子殿下,”那一百精兵的领头将军有些激动的望着远处斑白的熟悉山脉,灰蒙蒙的山脉上星星点点的堆积冰雪,看着就冷得哆嗦,“翻过那座山,我们就能到达我陈家军驻扎之地了。”
席朗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黄土山丘,在寒风肆掠的摧残下,哪怕被覆上了一层冰霜,可依旧遮挡不住这片土地的贫瘠和千疮百孔。
这里不仅荒凉,一眼望去都看不到人烟,山上的土丘除了杂草和碎石根本没有别的,贫瘠得再勤劳的百姓都生活不下去。
可若是在夏季,这又会变成飞沙走石一般的监狱,也难怪当年被人家一路攻打到京城,一般的将士哪里受得了这种地方。
而现在正值冬季,一阵寒风刮来几乎能将马儿都掀翻在地,再加上这刺骨的寒冷,像是一把把刀在骨头上削肉一般疼得人直打哆嗦。
三十万陈家军就是在这样的鬼地方坚守了几十年,在这样的鬼地方日日夜夜的替李墨守着他所谓的李家江山,可以想见他们平日都受了多少苦。
可是那狗东西,竟然因为什么狗屁皇权而要算计他们?要至他们的生死于不顾,至他们的辛劳于不顾?
定北侯功高盖主了吗?别说他一次次击退敌人为李墨守住了边疆,就单看他甘愿一辈子守在这鬼地方也值得世人敬佩吧,更何况不止他,他牺牲的大儿子,还有现在的陈老二陈老三,定北侯的荣誉难道不应该吗?
所以说,李墨该死啊。
席朗此时身穿一身庄重深色棉袍,他身形笔挺修长,丝毫不显得臃肿,反而衬得他更加伟岸。
因为韩知许不会武功,这里的环境又恶劣至此,席朗将他放于自己身前,于他同乘一骑。
于是韩知许就那么被他紧紧拥着一起骑坐在高大骏马上,席朗肩上的披风正随着寒风摆动,他尽量将披风环抱住怀里的人,同时让他的后背完全紧贴自己温热的胸膛。
韩知许顿时被他的温暖所包裹着。
席朗此时整个人给人一股强烈的萧杀之气,仿佛身经百战的战神将军。
他怀里的韩知许感觉最是直接,那种气息他不用回头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以至于他一度忘记了身后的人实际上比他还小三岁。
韩知许忍不住伸手抓住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明明这是一双干净白皙没有吃过一点苦的手,可他分明又透着一股熟知天下万苦的气息。
是了,他还有一身大内第一高手都止不住侧目的武功。
韩知许时常忍不住矛盾,总觉得很多地方不合理,可眼前的人又真真实实。
哪怕是在他背后也难以忽视这强大气场,傅谦再一次微微侧目,要是到现在他还看不明白,那他就不可能这么年轻就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了。
傅谦骑着马就跟在席朗身后,眼神不着痕迹审视着席朗。
这一路他们日夜兼程,即便是他这个号称大内第一高手的锦衣卫指挥使都有些吃力,可眼前这个千娇百宠长大的小世子,从小锦衣玉食没有吃过一点苦,一双手更是干净白皙得像女子一般的小世子,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是侯府娇弱不愿吃苦的小祖宗吗?他不应该早就累得爬不起来了吗?不应该怨声载道早就嚷嚷着受不了了吗?
世子怀中脸色苍白的韩知许,那才是正常反应啊。
所以说,世人都瞎了吗,所有人都看错了,包括他傅谦。
而眼前这个浑身透着萧杀之气,就连杀人如麻的他都不自觉浑身一紧的小世子,是那么的陌生又强大,这,才是真正的定北侯世子吧。
还记得皇上私下都是怎么称呼这位的吗?
“小废物”,“小白痴”,“小孬种”……
笑死人了,傅谦突然有种大笑的冲动。
一想到最是多疑的李墨这么多年,竟被耍得团团转傅谦就忍不住畅快,说自己自负,那人只怕比自己自负百倍,若是他看到这样的世子又该是何种表情?
反正一定很精彩就是了。
傅谦一下子就期待住了。
“走。”
席朗一声令下,几个精兵在前开路,席朗则拥着韩知许一夹马肚,寒风肆掠的山谷中立马只剩下一阵阵马蹄声,轰隆隆的有几分陈家军的恢弘气势。
当一行人赶到陈家军驻地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寒风越发肆掠,在环绕的山谷中如夹杂着万千刀片的暴风一样,一阵一阵的卷向众人,众人只觉得那寒风穿透厚厚的衣服直达骨肉,露在外面的脸更是疼得被刀子划过一样。
万幸驻地是在一座背风的山谷深处,虽然冬季依然冷,但好在寒风灌不进去了,于是当一行人走进驻地之后,虽然四处都是寒冰,可莫名一股暖意袭来,脸上的疼痛都少了不少。
席朗查看韩知许的情况,他没有武功,更没有内力护体,只能硬抗,又加上连日赶路,他的脸上本来就没什么血色了,现在更是有些气弱。
“知许,没事吧?”
席朗担忧的问。
韩知许虚弱的摇了摇头,虽然一路被席朗抱在怀里但还是冷得直哆嗦,这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他从小锦衣玉食在京城长大,哪里吃过这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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