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帆深吸口气,来了!终于来了!再一次的砍价环节!
上一次他直接将五十文给砍到三十文,沈若一下子就答应了,这次……
蓝帆给自己续了一杯雨前龙井,轻抿一口,缓道:“那赠品茶叶梗毛球耳坠不收钱的话,八十文可以。”
现在可不是沈若求着他收,他还怕沈若不给他出呢,哪里还敢再大刀砍啊。不过那赠品耳坠要是能免费那也挺不错了。
沈若出价实在,那锦鲤手帕珠玉在前,任谁都知道这东西好。蓝帆觉得哪怕他出价上百文都合理。
这段时间“阑珊”可赚了不少。
沈若知道他是聪明人,肯定不会再跟自己讨价还价,这也就证明自己的方法没有问题,想到这点沈若就信心倍增。
“你先前给了我二十两的定金,十张帕子共一百五十文也就是一贯钱并五十文,香囊十二款共两套也就是二十四个,那就是一两九贯二十文,加起来一共是二两七十文。可对?”
沈若心算的很快,在这里的一两等于十贯,一贯等于一百文,换算了一下脱口而出。
蓝帆算得还得拿算筹,过了一会儿才道:“没错,你这算学是顾子诺教你的?”
他十分好奇,沈若这个小哥儿不仅是个商业鬼才,竟然还精通算学?!至少在他认识的人当中,只有顾允算学厉害,在学堂中被夫子夸过许多次的。而且还有他自己独到的见解……
沈若先前露这一手的时候还是在村里,那时候他可是说从镇上学的,这会儿蓝帆问,甚至帮自己把都想好了解释,他立刻从善如流道:“对啊。”
不然还真没法解释,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穿过来的吧?
反正顾允知道自己不是原主,那还得麻烦他帮自己兜个底儿了。
“说起这个,他人呢?怎的没跟你一起过来。”蓝帆摇着扇子笑着问道。
沈若也抬手给自己续了杯茶水,说道:“他去书屋了。”
顾允跟自己一同来的,到“金珠”门口瞧了一会儿热闹就走了,说去书屋有些事。
但没说什么事儿,沈若也没问。
虽说两人现在是恋人关系,再过几天就是未婚夫夫,但是个人的私人空间是肯定需要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等到对方什么时候想说了,那他自然就会知道。
沈若自己身上都那么多秘密呢,不过最大最要命的秘密已经被顾允洞悉了,其他的就显得十分无足轻重罢了。
“我听蓝棹说他要参加明年的春闱。”沈若状若无意地说道。
“是,他爹娘对他寄予厚望,临川他学问也够,应当是能榜上有名的。”蓝帆对自己这个堂弟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沈若想了想,蓝棹曾说在学堂中顾允一直都是第一,他第三。
那顾允若是去考科举那肯定也是能考上的,普天之下人才济济,沈若心想那前三甲不一定,但顾允若是去考榜上有名是肯定的。
顾允考秀才的时候才十九岁,跟自己现在一样的年纪呢。
也不知道这里跟他所知道的历史上的考科举流程是不是相同的,沈若就围绕着这个话题问蓝帆,还问了不少细节。
可怜蓝帆一介商人,明明没去考过秀才、科举的,还得在这儿给沈若讲自己听来的,也不知道是对是错的内容。
蓝帆无奈道:“你直接去问顾子诺不是更方便?他秀才功名考出来都两年了,明年应当是要去考举人的,他说的肯定不会错。”
沈若差不多从蓝帆那儿了解了个囫囵。和他以前历史书上学的差不了太多。
顾允现在是秀才中的佼佼者,也就是“廪生”,每月都有粮发的。接着就该是“乡试”,乡试每三年在省城举行一次,也称“大比”。取中者就是“举人”。乡试的第一名称为“解元”,第二名称为“亚元”。
接着就是“会试”,和“殿试”。最后入朝为官。
沈若心想:顾允学识过人,肯定是要继续往上考的。
都这么厉害了,还每日早起在溪边温书,真是太勤勉了。
沈若心中更加佩服,至少他读书时候每天早起的时候都跟游魂似的,得过了早自习才勉强醒神呢!
雅间的门突然被敲响,蓝帆让人进来。
阿富满脸怒容的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生气的伙计。
“少爷,沈小哥儿,那‘金珠’可真是欺人太甚!”阿富气得眼睛里都要冒火了。
没等他们问怎么了,那伙计就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沈若虽然看了一会儿热闹,但一开始那“金珠”的掌柜一直在卖情怀,他也就没继续看下去,驾着牛车来“阑珊”了。
没想到“金珠”竟然有样学样,也整了锦鲤手帕出来。
“你瞧见他们家的锦鲤手帕了?”蓝帆皱着眉,问道。
那伙计点点头,说道:“他家出了十张帕子,都是相同的图案,看起来还成,就是没有咱们店里的精致。”
沈若画的图样那是独一份儿,况且都被几个员外买走了,一般人也瞧不见那锦鲤的具体模样,想要仿照一个绣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金珠’那群人真是不要脸!”阿富骂道。
“我瞧见‘金珠’的熟面孔来咱们店门口瞧呢,肯定是要去报信儿了,说咱们店今日生意不好。”阿富一想到就来气。
沈若笑了下,安抚道:“别气别气,气坏了身子可是自己的。”
“那‘金珠’真给来的人都发了锦缎手帕?”沈若问道。
伙计答:“发了一百张,本来只说发五十张的,后来遭不住来的人太多了,就又追加了五十张。”
沈若挑了挑眉,道:“那明儿他们也得送一百张。”
“为何?我听那的伙计喊明日就出五十张的。”伙计挠挠头,问道。
“今日有人一闹就追加五十张,明日若只有五十张,那些闹的人你们觉得还会不会继续闹?”沈若几乎都能想象到明天那几人喊着“昨日都有一百张怎的今儿个就没了?莫不是诓人的。”这种言论。
所以说一开始就得把规矩定好了,还要规划好逛店铺的动线,这样才不至于拥挤。
若是人多起来那就拉上绳子,限制人流。这样才不会出现跟今日“金珠”那样一窝蜂往里挤的情形。
人一多起来就容易发生意外,人挤人的,要是有一人摔倒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那伙计顿时就明白了,顿时就有种看好戏的心态。谁让“金珠”有样学样,膈应人。
阿富还是生气,明明这是沈小哥儿出的好主意,好不容易让“阑珊”生意变好了,这才几天就被“金珠”学走,甚至还抢走了不少客人。
虽说想要将“阑珊”发展的更好,但也从没想过要将“金珠”给挤走,只不过“金珠”总是仗着自个儿是镇上的老牌子,总在外面说来“阑珊”的客人都是从他们那儿挑没挑中才来的,都是他们不要的剩下的客人。借此来提高“金珠”的名声。
确实很膈应人,再加上这件事,蓝帆再好的脾气也露不出笑脸来。
“对了,最近还有特别多人在打听‘念宝’的老板。”阿富说道。
蓝帆收起了扇子,猛喝一口茶水。
沈若来“阑珊”可从没避着过人。
“有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念宝’的牌子甫一出现就产生这么大的轰动,大家自然会认为这幕后老板自然是位大人物,肯定不会往我身上猜。”沈若施施然道。
因为世人的偏见,小哥儿能赚钱当老板的简直是凤毛麟角好么。
但沈若偏要扭转这种偏见,等以后的!
蓝帆顺着沈若说的往下猜,顿时乐了:“他们该不会以为蓝临川那小子是‘念宝’的幕后老板吧?”
“很有可能。”沈若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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