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先出去了,才能告诉春江凡云青不是云琛。真正的云琛还剩下那一抹云青无法融合的残魄。
所以他一定要先出去!
赵岚清感觉云青似乎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那审视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终于对着他掸了掸袖子。
赵岚清只觉得那终日晦暗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抹光亮。随即光影一闪,眼前便出现了个色彩。房间倒是让赵岚清有些熟悉,似乎在春江凡的飞舰上。
他边体味着重新回来的感觉,边朝着旁边望去。春江凡仍旧在坐着喝茶,看到他又醒了,眼皮子眨都不眨,朝他面前递了递杯茶,温声道:“醒了,就喝杯茶吧。”
“喝什么茶呀。”赵岚清一把挪过旁边的茶杯,深深吸了口气新鲜的空气,变脸一般,朝着春江凡甜甜笑了笑。
转眼欺身上去,扒拉着春江凡的袖子,殷勤问道:“你不喜欢我吗?”
春江凡一怔,抬眼看了眼赵岚清,似乎思考了一瞬,轻轻道:“喜欢的。”
赵岚清:“???”你不能说喜欢啊喂!你说喜欢了,我怎么发挥!
赵岚清诧异地望着春江凡,只觉得哪里有了问题。难道自己猜测错了吗?春江凡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芯被人换了?
那也不对啊,如果云青没有吃瘪,又怎么会愿意让自己出来呢?
自己的算盘,第一步就被他打乱了。赵岚清颇有些气急败坏,却还是强笑着,心一横继续装下去。
轻轻揉揉地将手落在他肩膀上,半勾着他的脖子,在一个两人都难受的距离,将那色润如花的脸对上他的,轻轻道:“宫主,你说的喜欢,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赵岚清?亦或者是,云琛?”
赵岚清撑下下巴,将春江凡的脖子勾到自己面前。紧紧望着春江凡的眼睛,似有不安划过。撒娇一般,含着声音轻吟道:“宫主?你说嘛?是我,还是赵岚清?还是你曾经念念不忘的云琛?”
“你和云琛有区别吗?”春江凡似有所感,那双眼睛微微垂下,似乎不愿跟他对视,轻轻道。
“自然是有的。”赵岚清面上一哂,对着人呵气如兰,半调笑道:“不过说不定以后就没有了呢?”
“不过,我现在可以得到你的喜欢了吗?”赵岚清朝他眨了眨眼,那嫣红的唇就挪在了他近在咫尺的地方。边翕动着,语气微扬,似撒娇一般问道。
“当然可以。”春江凡突然抬起了头来,一双锐利的眼睛灼灼望着他道:“那份爱一直都在。”
“从不是因为玉蔻而起。”
“哦。”赵岚清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这其实并不算是一个有挑战的困难。如今想说的说完了,看着他认真的神色,便直截了当地问道:“那,那我可以吻吻你吗?”
“可以。”春江凡斩钉截铁,一手搂住了他的腰。
那深邃的五官缓缓放大,在了赵岚清百般不愿的时候,下一刻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光亮突然远离,成了昏晦的一片。
赵岚清那清冽的眸子变了变,在春江凡作势真要吻上的时候。
于是,那个吻便蓦地停顿在他的脸前,戛然而止。
春江凡浅笑着勾了勾他的鼻子,似乎没有感觉到眼前的人变了,温声道:“我不愿意用他的身体吻你。”
……
“呸!人渣!”又被抢了身体的赵岚清坐在那个亮不起来的院子里愤愤地吐了一口口水。
简直又艹又无语!云青实在太狗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该这么提议了!一想到自己的身体和春江凡吻上了,总有一股被狗啃了的憋屈感!
只是他憋屈,云青怕是更憋屈。那顶着赵岚清的脸差点要扭曲道变形了,透着股酸意,幽幽道:“是我这具身体不好吗?”
“是这具身体不是你的。”春江凡似有些可惜地放下他,轻轻道:“而且,你知道吗?他有一个前夫。”
那冷淡的声音里带着股嫌弃,云青满心的怨气发不出来。索性自暴自弃道:“可哪能怎么办呢将军~”
“你忘记了吗?我的身体,早在三百年前,和那老头斗法的时候就没有了。”
“魔气的身体,哪里有这个冰肌玉骨一样的好?”
云青似乎真的在认真地点评着赵岚清的身体。
春江凡心里带着股不适,面上未显,却是轻轻点了点头,会意道:“我知道了。”
“我会找人给你雕一具灵体。”
“是吗?那就多谢你了。”云青嘴角勾了勾,语带着咸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赵岚清醒来的日子比较清闲。
春江凡带他喝茶读书,那陈设和布置都是三百年前未曾改变过的。这样的环境让云青安了心,日日伴在他左右,过着三百年前,他日日渴望却鲜少能够真正享受的生活。
除了晚上。
每逢夜幕降临的时候,春江凡便会送他到自己醒来的房间,仿佛那白日的旖旎濡沫皆是虚幻。
春江凡彬彬有礼地送他进去再自己出来,从没有任何念想。
哪怕自己再如何撩拨,也会被轻飘飘地阻止,亦或是顾左右而言他。
那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云青压了一肚子的火,时不时地趁着无人的时候,就跑回关着赵岚清的地方阴阳怪气,肆意打骂凌辱一番。
让赵岚清敢怒不敢言,只等着让他赶紧出去。
一直到那等身的玉雕被安放进来的时候。
那刻下这灵体的人手艺极好,将他的面容雕得栩栩如生。
春江凡轻轻抚摸着那玉雕的脸,温柔如水,又怅惘道:“你进去试试吧。”
“我进去了,你便会愿意和我抵足而眠了?”云青用惯了赵岚清的身体,如今举手投足更显得当年自己透着清雅的风情。他摸着自己昔日的脸,声音平静感概道。
“自然。”春江凡泠泠望着他,那掩藏在袖子里的手轻轻握起,静静道。
“是吗。”云青却是展眉一笑,兀自躺在床上,侧歪着身体,轻飘飘道:“这么殷勤对我,不会是为了围魏救赵吧?”
“诚意爱我是假,想要把我弄出来,救这个身体的主人为真。”
“诚意爱你,和救他,不冲突不是吗?”春江凡的脸色未变,只那深深的眼睛,一直凝望着他,静静道。
“将军,你知道吗?三百年过去,您似乎没了当年杀伐威严的锐意了。”云青没有理会他的话,只轻轻斜了他一眼,继续道:“沉默又温柔,变成了极好的性子。”
“人总是会变的。”
“可为了什么而变,总有缘由吧。”云青轻轻吸了口气,伸出那如玉的手在自己的面前,百无聊赖地看着道:“飞舰上的侍卫说,你清黎宫的一棵精心养护了三百年的玉蔻树被他斩断了。”
“你却连一丝怪罪都无,甚至还和他成了亲。”云青最后一句话格外轻,只那双妙目一横,像是刀子一般剐了过去。蓦地起了身,袖子凌厉一掸,尖声道:“你说你爱我,却护着他!”
“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他!”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春江凡得眼里一抹心痛划过,却还是站在门口静静道:“你今天累了,还是,先歇息吧。”
说罢,”吱呀“一声,替云青关上了门。
留下云青扭曲着脸,眼眸厉厉,直用手指戳穿了赵岚清的手心。
……
赵岚清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稳生活,云青占了他的身子后日日快活,已经乐不思蜀了。极少时间来这里继续折磨他发泄情绪。
赵岚清不知道他在外边干什么,只是眼不见心不烦。索性窝在那院子里,仔细研究着怎么抓住那抹一直流连于土里和土外的云琛。
只是可惜,哪怕赵岚清掘地三尺,也没有研究出来,到底是为什么他可以抓住云青却抓不住云琛。
“你怎么跟他一样傻。”云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娇声笑道:“这里是我的识海,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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