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却无处容身的舒成灵,此刻正被简辞收留在客厅沙发上。
既然宋宇然不敢闯他们房间,只要把客厅的摄像头一挡,这里安全隐蔽的很。
至于任延打算怎么在火眼金睛的网友面前编造自己妻子不在的理由,就看他的本事了。
祁修景这问题一出,半真半假的生气的简辞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去:
没错,隔着一层防盗门一层房间门、穿过走廊到楼梯间,自然不可能是听到了舒成灵几不可闻的低泣。
重生的事是不能对任何人说的秘密,就算他说出来,祁修景肯定不会信,八成还会以为他疯了。
简辞想了想,耍赖似的缩在被窝里闷声回答:
“狗男人,不许提问!反正我就是知道。任延不是个好东西,我最看不顺眼老鼠扛枪窝里横的暴力狂,回去之后你教训一下他。”
就算简辞要天上的星星,祁修景也会立刻去摘,何况这点小事。
黑暗中,简辞眨着眼睛思索,路见不平的插手是有限度的,除非舒成灵自己想通了,否则自己总不能按头人家离婚。
只希望蝴蝶扇动翅膀的力量,能够改变原本的悲剧轨迹。
.
到了第二天,祁修景并没能实现在许一河面前、以及千万观众面前炫耀自己“本体”的设想。
缠绵冬雨仍旧在下,今天的拍摄只剩下四个嘉宾了。
观众们昨天涌入塞满了祁修景和简辞的直播镜头,今天正跃跃欲试准备再战,却发现备受关注的两位主人公双双缺席。
“景辞夫夫今天官宣撒糖了吗?”的话题热度正居高不下,看不到两人,顿时急得弹幕刷屏。
宋宇然连忙解释道:“祁总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得休息一天。”
说完又有点心虚,祁修景要休息一天,和“关系不熟”的简辞要跟着休息有什么关系呢?
他想了想,干巴巴补充道:“所以需要‘室友’照顾一下,简辞今天就也不参加录制了。”
【什么?我男神生病了吗?要不要紧严不严重,好担心啊啊啊】
【虽然平时不太明显看不太出来,但听说祁总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确实是,他很多年前差点死在车祸里,落下病根了,而且知情人士表示他小时候过得不太好,很艰苦】
【车祸确实听说过,但你要是说他过得苦可就扯淡了,祁家和沈家那可都是想都不敢想的顶尖豪门,唯一的太子爷能过得苦?】
【对啊这我也知道!虽然是商业联姻,但据说是神仙爱情,没有豪门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传言车祸现场时发现,两人死的时候都抱在一起,真是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了】
【卧槽这也太感人了吧,真的假的】
【真的。据说知道祁家的人深情,一辈子只认准一个人那种,祁总这样护着爱人也不奇怪了】
眼看着众人竟讨论起大佬的身世,宋宇然连忙给副导演使眼色。
为了保证真人秀不翻车,导演组自然要准备水军以保证时刻能引导和扇动舆论走向,以免在各种跑偏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比如现在这话题就显然十分危险,即使在京城豪门显贵的圈子里也是个不能随便说的话题。
但水军小号还没上场,众人的关注点很快就回旋镖似的精准定位了最初的话题:
【嘿嘿,祁总生病了,简辞为什么也要留下照顾呢?懂得都懂了】
【又想按头瞎磕了是吧,无非是因为简辞是室友啊,宋导刚刚都解释过了,不然难道留祁总一个人?】
【可是,拍摄地点虽然穷了点,但也不至于连医生护工保姆之类的全都请不到、只剩下简辞了。啧,楼上就别嘴硬了嘛】
……
简辞坐在床边,擦了擦祁修景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见他疼的牙关紧咬微微战栗,心也跟着揪起来。
“你忍一忍,不能再吃止疼片了,要不然不仅腿还继续疼,而且胃也得跟着疼。”
祁修景眉头紧锁,咬紧牙忍耐着,一声也不吭。
简辞把毛巾从热水里捞出来,敷在祁修景的左膝,转头看着窗外糟心的阴雨天气,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
虽然保护住自己摇摇欲坠的马甲很重要,但他确实做不到狠心把祁修景一个人扔在这里。
某人性子傲,绝不肯雇护工和保姆、让外人看到他虚弱痛苦的一面,如果简辞现在离开,祁修景只能孤零零地在这里受罪。
“我没事,你别动了……”
祁修景攥住简辞的手,见他指尖果然在捞毛巾时被烫的发红,于是皱起眉不让他再煮毛巾做热敷。
简辞看着祁修景眸中心疼的神情,没好气道:“祁先生,你先顾好你自己吧,不够疼是不是?还有空担心我呢?”
祁修景哑声问:“我这是怎么了?”
京城虽然天气很冷,但并不像南方的冬天这样冷中夹杂浓重湿气。
祁修景大部分时候都在室内,别墅内恒温系统湿度温度适宜,他偶尔觉得膝盖不太舒服,却从没这样锥心似的疼,疼得他眼前都一阵阵发黑。
简辞捏了捏他冰凉的手:“以前车祸的旧伤,每到这种天气就经常发作。”
“车祸……?”祁修景道,大概是想说说话分散注意力,“什么时候的事,我开的车么?”
“不是,很多年前了。那时候你还小呢,我甚至还不认识你的时候。”
祁修景闻言沉默,脑海中忽然有什么碎片闪过,虽然看不清画面,但他能感觉到这是相当不好的记忆。
祁修景抿唇,沉思许久后忽然道:“车上的其他人——”
简辞摇了摇头,婉转道:“只有你了。”
他忽然发,失忆对祁修景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无论曾经有什么痛苦的记忆,都暂且尘封起来,不会经年不散如夜半的幽灵般反复折磨他,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简辞歪头打量着祁修景,失忆之前的祁修景虽然也并不是苦大仇深的样子,但却远比现在缺乏人间烟火气。
如果能和大部分人一样、平安顺利的长大成人,说不准他的本性应当是现在这样。
即便疏冷矜傲了些,但却是有温度的、偶尔还会开开玩笑撒撒娇,露出傻傻的又可爱的一面。
关于那场车祸,无论是丧子之痛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祁家和沈家都对此讳莫如深,简辞也是为了更了解心上人,才从多方悄悄探听来的。
没人知道为什么夫妻两人会带着孩子在一个远离京城的、偏远落后的混乱小城镇、当时的祁修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传言可能并不是假的,年幼的祁修景可能真的吃过不少苦。
他车祸之前的生活是如何的,已经再没活人知道了。
车祸之后的却并不是太大的秘密——祁修景虽然在九死一生中侥幸活了下来,但足足昏迷了将近一个月,而且险些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他的坚韧也当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那么小的年纪,竟然能在双亲辞世的精神打击和难以承受的身体上的巨大痛苦中,咬牙复健成功,就连医生们都感叹说他能再站起来是个奇迹。
也许是潜意识对那记忆有所感知,祁修景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只是静静看着简辞,任由他一边走神一边撩拨玩弄自己的手指。
桌子上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简辞从陈年往事的混杂思绪中回神,站起身去帮他拿手机。
屏幕上跃动着的来电显示是曲秘书的名字,虽然简辞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个人,但早就已经不止一次听说过他了。
与平时嘴碎且活跃度非常高的徐秘书不同,曲秘书一直被戏称为“陛下的锦衣卫”。
因为平日里他处理的都是重要的亦或是机密的事情,是祁修景真正的亲信。
既然打电话来的是曲秘书,简辞无意于窥探商业机密,将手机递过去后就想起身离开。
但祁修景艰难起身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电话都拿不稳,又听他说:“阿辞,你可以帮我拿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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